沈牧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顾昱闻家的沙发上了。
顾昱闻趴在沙发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终于舍得醒了？睡得那么沉，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这样可不好啊，沈教授。”
沈牧一怔，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甚至睡眠很浅。
难道是他潜意识里觉得顾昱闻是个好人？
沈牧不可能说出口的，他转移话题道：“你家能点外卖吗？我饿了。”
顾昱闻掏出手机，点开黄色袋鼠图案的APP，扔给沈牧：“想吃什么，自已点吧。”
半夜点外卖，占据首页的大多数都是烧烤，沈牧随便点了几串牛肉，就把手机还给顾昱闻：“要你输密码才能下单。”
顾昱闻一看他点的东西，忍不住皱眉：“你就吃这些东西？怪不得营养不良。”
他有营养师负责照顾饮食，偶尔才能放纵一顿，所以他知道吃什么东西对身体健康。
沈牧一天没吃饭，胃正是很脆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不疼才怪。
顾昱闻点开其他店铺，加入购物车，斩钉截铁道：“吃这个，炖汤配饭，还送一份青菜。”
沈牧看了看屏幕，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对于吃的不挑剔，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顾昱闻加了钱，下单后没多久餐就送来了。
小胖替他们拿到房间后便离开了。
沈牧拆外卖盒子，顾昱闻起身去架子上拿出一个药箱。
这药箱上面虽然积有一层薄薄的灰，但打开之后，里面的各种家庭用药还是很齐全的。
顾昱闻挑挑拣拣，找出了一瓶跌打损伤常用的红花油，还有一包棉签。
“你应该是撞着了，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擦药，不然明天你腰上一这块肉肯定变紫。”
沈牧婉拒他的好意：“你把药给我，我自已涂就行。”
“你背后长眼睛了？知道该涂哪里吗？”顾昱闻也不跟他客气，坐到他身边就打算动手。
沈牧挪了挪位置，警惕道：“干什么？”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跟别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待着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你怕？”顾昱闻催促道：“快点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磨叽，涂完药就去把饭吃了。我明天还要拍戏，不可能陪你熬夜。”
沈牧皱着眉，把衣服往上撩了一点：“多谢。”
“算你有良心。”顾昱闻轻笑，低头仔细查看他的伤情。
果不其然，沈牧在跟张岩修拉扯的时候撞上了桌角，现在他的腰胯处有一处不小的淤青。
顾昱闻嘴上嘀咕，手劲还是放缓了，小心的给他涂红花油。
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顾昱闻扯了扯沈牧的衣服，想看看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沈牧太饿了，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自顾自地吃着饭。
突然，顾昱闻怔住了，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印记。
那是他在主播小白的腰上看到的，类似烟头烫过的痕迹。
他不可置信的伸手上去轻触，确认自已不是看错，这个印记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且和主播小白身上的一模一样。
沈牧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扯下衣服遮挡，双目瞪圆，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
顾昱闻捉住他的手，认真问道：“你到底是谁？”
沈牧眼神飘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吃饱了，要回去了。”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顾昱闻蹙眉，继续逼问：“直播里穿丝袜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你就是小白，对不对？”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沈牧呼吸急促，手心也冒出冷汗。
“好啊，你还不承认是吗？”顾昱闻点开手机里的直播软件，把个人主页展示在沈牧面前，冷声道：“我就是默，给你打赏了好几万，还包月了，结果你一声不吭就停播了。沈牧，你觉不觉得自已该给我一个解释？”
沈牧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唯一的vlP用户居然是顾昱闻。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顾昱闻看着沈牧的眼睛，道：“说话。”
沈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都认定了，所以我承不承认还有意义吗？你不如说说，你想怎么样？”
顾昱闻毫不客气地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穿丝袜直播。”
“为了钱，我缺钱。”沈牧淡淡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顾昱闻有些意外，道：“你做这个……多久了？”
沈牧轻叹道：“一年。我赔不起违约金，但好在合同准备到期了。”
顾昱闻松开了沈牧的手，没说话。沈牧认为他肯定是觉得自已恶心，不能接受。
望着桌上还冒着一丝热气的饭菜，沈牧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手腕，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顾昱闻捉住他的袖子，问道：“你喜欢男人，对吗？”
沈牧皱眉：“我需要回答这个吗？”
顾昱闻点点头：“需要，这很重要。”
沈牧沉声道：“我对女性没有感觉，并且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至于你怎么想我，我不在乎，也不关心。我回答完了，可以走了吧？”
“好啊，好极了。”
顾昱闻顺势一拉，把沈牧压在了沙发上。
沈牧的腰还疼着，不好挣扎，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顾昱闻俯身贴近沈牧耳朵，低声道：“跟我试试。”
“顾昱闻，你疯了吗？”沈牧耳朵敏感，被他这么靠近一吹气，连同心底都在发痒。
“跟了我吧。我有钱，也有身材，你不吃亏。”顾昱闻用一只手捏住沈牧的下巴，让他重新直视自已。
沈牧知道自已斗不过身材魁梧的顾昱闻，于是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我普普通通，配不上你这个大明星，你还是另寻佳人吧！”
“你普普通通？”顾昱闻挑眉：“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你的那双长腿？说真的，既然你缺钱，我又愿意给，比起你去给那么多人直播陪笑脸，不如只跟我一个，你说呢？”
沈牧垂眸，咬了咬下唇，闷闷道：“愿意给我钱的人多得很，我不稀罕你这份。”
顾昱闻眯了眯眼睛，他这是把沈牧说不高兴了啊。
随后，他掰过沈牧的头，看到他眼里氤氲水汽，真是漂亮极了。
心头一动，他完全不用犹豫就低头吻了上去。
沈牧的嘴唇很软，还有点凉，触感很好。
“顾……唔……”
沈牧挣扎着想推开顾昱闻，但是一点都动不了，想要咬他一口，却被他掐紧了下巴，无法反抗。
顾昱闻抱紧了沈牧，想要把人揉碎在怀里，这是他的初吻，没想到意外的感觉很不错。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沈牧真是瘦弱，在他身上很娇小，抱着很软，但就是瘦得硌人。
随着顾昱闻的霸道进攻，宽敞的客厅里暧昧升温，还有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沈牧嘴角流下一丝莹光，呼吸都困难，捶打顾昱闻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轻。
等到沈牧没有了力气从而放弃抵抗，乖乖让顾昱闻亲吻的时候，顾昱闻才在他双唇上轻轻吮吸，像是哄着爱人。
沈牧眯着眼睛，大脑空空的，已经不能想事儿了。
唇分，顾昱闻低头看到沈牧的眼里水光潋滟，脸颊飞了红晕，嘴里小口喘息的模样，心里无比满足。
看来他的吻技也没有想象中的烂。
“疯子。”沈牧一边喘气一边咬牙切齿的说。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小白的，对吗？我的沈教授。”顾昱闻看着沈牧洁白无瑕的脖子，有种想要舔舐亲吻，留下痕迹的冲动。
沈牧被他猜中了心思，一时无话。
顾昱闻趁热打铁道：“我给你赔违约金，给你钱，让你不用发愁，这样不好吗？”
“好啊，有人给我钱，何乐而不为。”
沈牧知道他说什么顾昱闻都听不进去，现在自已的把柄又被他握在手里，只好破罐破摔，决定陪他玩一玩，反正像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哥，很快就会腻。
“你来见我，一小时一万。”顾昱闻轻笑一声，又道：“如果跟你在一起，我可能就不止待一个小时了。”
沈牧无视他的调戏，道：“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他冷静的样子，就像是在谈一笔生意。
“嗯……我想想啊。”顾昱闻低头在他光洁的脖子上吻了一下，感受到沈牧的颤抖，他抬头笑了笑：“你得让我亲让我抱，陪我锻炼演技。如果我要见你的话，你迟到一分钟，扣一千。”
“不行，我有实验。你要找我需要预约，我不可能随叫随到。”沈牧立马打断了他的妄想。
顾昱闻不以为然道：“我来找你也行，你的宿舍床够我躺的吗？”
“你自已在外面找地方，我来找你，没空就不来。”
沈牧不可能让他到自已宿舍里去，他们的圈子不同，本就不该太过牵扯在一起。
顾昱闻看着沈牧，心想，这人到底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卖自已的？
“你说了你的要求，我也说说我的。”沈牧扯了扯领子，道：“第一，不能打扰我做实验，任何与实验相撞的时间都pass掉；第二，希望你洁身自好，我不想得病，也不喜欢烟味，你要是抽烟了记得漱口；第三，任何与你工作有关的场合我不会去；第四，你不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能随便亲我，必须打招呼；第五，每次陪你的时间一结束就结款，概不赊账。”
沈牧顿了顿，又道：“暂时想到这么多，其他的以后再补充。”
顾昱闻听得一愣一愣的，沈牧噼里啪啦一大堆要求，居然比他提出来的要求还多！
“沈牧，你他妈……”顾昱闻还没说出来，就被沈牧做手势打断。
“第六点，不能说脏话，我不爱听。”
顾昱闻哑口无言。
“我的要求说完了，你能答应？”沈牧笑着看他，希望他知难而退。
“能啊，当然能。”顾昱闻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敢问沈教授，睡觉多少钱？”
沈牧毫不留情：“我这儿还没有这项服务。”
顾昱闻看他性质淡淡，冷哼一声扭头过去：“算了，今晚就当请你吃饭。自已养肥点，这是你的义务，我不想抱着一个硌人的骨头架子。那边有空房间，你自已进去睡，明天早上我要看见你。”
沈牧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勺子，可当饭菜入口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看着顾昱闻走进卧室的背影，沈牧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早点玩腻，结束这个荒诞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