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感觉你对我私事好像更好奇一点。”
“我不好奇啊,我从不窥探别人隐私。”
岑遇身子一下子绷直了,为什么顾宴亭会这么说,他可是一个老实人。
“不窥探隐私还偷听。”
岑遇的气焰一下子弱了。
他也不是故意想偷听的啊啊啊。
而就在他心里的小人无力捶地时,顾宴亭已经开始讲了。
“那个男人是我前不久在夜店救下的,工作有些不正经,家里又欠着钱,他长得跟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像,我很讨厌他拿着那张脸去做那种工作,就替他把钱给了,让他做点正经的活。”
原来如此,岑遇一下子懂了。
说到这里,顾宴亭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嘲讽:“可惜总有人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离不开那种地方。”
岑遇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是都听到的,那个男人显然把顾宴亭当大腿抱。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岑遇只能装沉默。
可顾宴亭偏偏不给他机会,他问他:“你说我做错了吗?”
岑遇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是好心,是他会错了意。”
想了想,岑遇还加了一句:“像您这样洁身自好的人不多了,怪不得你的男朋友这么多年还在等您。”
顾宴亭的眉头拧了起来:“男朋友?”
岑遇不假思索地说道:“对啊,你不是有一个多年的男朋友吗?听说你们分手了又和好了。”
谁能想到,顾宴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谁跟你说的?”
“呃,我就是道听途说的。”
岑遇越说,声音也有点飘了。
他当时听路寒池的语气,好像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算是什么大秘密。
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岑遇的头皮有些发紧,喉咙也发干,他不会害了路寒池吧?
面对着顾宴亭那双冷静又锋利的眼,岑遇有点无处遁形的感觉。
幸好,顾宴亭没有继续追根究底,问到底是谁告诉他的,而是低头,喝了一口茶。
岑遇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问,他就安心了。
这时候顾宴亭的声音又响起来:“我没有男朋友,大学是短暂交往了一个,不合适就分了,后面再也没有过,不要听他们乱说。”
“啊……”
岑遇这下子终于明白了,是他制造了一个大乌龙。
人家没有男朋友,路寒池为什么要跟他胡说八道,知不知道最后承担苦果的还是他。
为了掩饰刚才的丢脸,岑遇快要把脸埋在茶杯里了。
但他的心中,却无法控制地生出了几分喜悦。
原来顾总名草无主。
“以后有人再制造这种谣言,希望你及时跟我说。”
岑遇的笑容十分标准,露出八颗牙齿:“您放心吧,我要是再遇到别人造谣,一定会帮您辟谣。”
“嗯,谢谢。”
岑遇连忙表示不用谢,都是他应该做的。
两个人短暂沉默的空闲,菜已经上齐了。
岑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得知了顾宴亭还是单身,心情就一下子好了起来。
今天他没怎么吃饭,晚上不自觉吃多了一点。
就在他夹起一个小笼包,要进嘴时,顾宴亭突然开口了。
“我听你的徒弟说你的胃不太好,晚上吃这么多会对胃造成负担,这个小笼包还是别吃了吧。”
岑遇瞪大了眼睛,他第一反应就是陈小良的嘴为什么就没个把门的,连他的胃都要跟别人说说。
但他徒弟就是这么个脾气,要是遇到信任的人,什么话都往外讲,他都快要习惯了。
可是这个小笼包晶莹剔透,里面的馅料透过透明的皮清晰可见,岑遇几乎能想象到,他一咬下去,汤汁四溢,鲜香满口的滋味。
他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说:“顾总,没事,我的胃早就好了,只要多注意点就没事。我,我还是把这个小笼包给吃了吧。”
然而,顾宴亭却握住了他的胳膊,眼神里有着警告。
岑遇感觉到那只大手的温热,心头颤抖了一下。
他的脸立马就红了,红到了脖子根。
“那个,我不吃了,你,你放手吧。”
岑遇眼神四处躲闪,就是不敢看顾宴亭。
看他说的话是真的,包子也放下了,顾宴亭没有再难为他。
经历了刚才这一下,岑遇本来想好的话也忘了。
他的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顾宴亭虽然长得的确很好看,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可那又怎么样,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一直想东想西,被人碰一下都要脸红,算什么事啊!
这一顿饭总体来说吃的还算是圆满,即便后半场岑遇一直在走神,顾宴亭却也没有因此而对他表达不满。
临走之前,顾宴亭非常认真地跟他说了一句:“谢谢,今天的饭很好吃。”
“没事没事,就是请你吃了一顿饭,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岑遇连忙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
顾宴亭略微一点头,就没有再跟他继续找话聊了。
看到顾宴亭叫的车到了,岑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抽,突然问了一句:“顾总,你明天就要回去吗?”
“对,明天我要出国。”
岑遇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出国?”
“对,这边的事都放下了,国外正好有业务要拓展,分公司那边我去盯一下,过个两三年再回来。”
无法控制的失落开始在岑遇的心里蔓延。
两三年,时间也太长了。
“分公司的事可以交给别人来做啊,你为什么要去?”
顾宴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什么好人,总做错事,出去对别人对我都好。”
他要是不是好人,岑遇表示自己就是大坏蛋了。
可那是人家的决定,他无法改。
“那明天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吧?”
顾宴亭摇头:“不需要,你……好好的。”
那种心颤的感觉又来了。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宴亭,只好点头。
顾宴亭朝他笑了一下,算是告别,就进了车子。
岑遇浑浑噩噩地回去,一晚上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的主角还都是顾宴亭。
第二天,他的徒弟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师父,谁帮你订小笼包了,陈记那边说是一个先生给你定的,他们说现做出来的,等你过来,口感正好。”
岑遇本来还有些混沌的眼眸瞬间清醒。
他心头的某种情绪也到达了顶峰。
短暂犹豫了两三秒钟,岑遇穿上了外套,急匆匆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