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遇去跟那个合作伙伴谈的解约。
从他进入公司以后,一直是他跟对方对接,双方很熟悉了。
得知他们要毁约,对方明显难以置信,一直在问岑遇,他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们可以帮忙解决,但这一批货实在太重要了,可否让给他们。
他们的态度越卑微,岑遇越是心中苦涩。
可那又能怎么办?
木已成舟,跟齐安忆公司的合同准备走流程了,这边是一定要解约的。
“对不起。”
岑遇只能不停地说着这苍白的三个字。
对方在发现没有希望后,神情里透露出了对岑遇的失望。
跟他们公司有合作的人都知道岑遇虽然只是一个特助,但“位高权重”,顾宴亭轻易不去公司,大事小事都要找他,这个领域一直是岑遇在管。
这么看来,违约只能是岑遇出尔反尔,遇到了更大的商机,把他们给踢了。
即便为了面子,双方没有撕破脸,岑遇心里却很清楚,双方的合作机会,除非特殊缘故,就算是彻底断绝了。
岑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合作对象,就这么搞吹了,他的心情很差劲。
下班后他约了路寒池喝酒。
听着岑遇说起这些天发生的事,路寒池的脸色跟着变得不好看。
“你答应过我要辞职的,这么看来这个领域以后就不归你管了,你趁早想想后路,能退下来尽早退下来。不该你揽的事儿就别揽了,顾宴亭都不看重你,你拼着一条命干这么多,是想把自己累死吗?”
路寒池话里话外都在劝岑遇辞职。
知道他是好意,岑遇也点点头表示会抓紧做的。
看他在敷衍,路寒池不好多说,只能陪着他喝酒。
两个人喝到走两步都要摔倒,才分道扬镳。
岑遇打了个车,他直接没回自己的房子,说不定顾宴亭在。
随便找了个宾馆,躺了一晚上,岑遇重新鼓足了干劲。
从他毕业上班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坎坷,他遇到了不少,唾手可得的机会也在他的眼前溜走过无数次。
岑遇的抗压能力早就被锻炼出来了。
等他清早打开手机,就发现了齐安忆的短信。
他在跟岑遇道歉,字打了许多,足够真诚。
可在生意场上,小孩式的真诚并不会产生利益。
岑遇面无表情地打字,安慰了他几句,就去上班了。
进了公司,很多员工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不满。
顾宴亭找了个休假日,把岑遇叫过去处理齐安忆的事,直到合同谈完,好多人都不清楚,这都是顾宴亭的决定。
在他们眼里,岑遇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那个商业伙伴,一向做的不错,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对公司职工的影响是巨大的。
现在他们的生意告吹了,合作关系眼看着要走到尽头,几个订单被迫取消,员工们的工作量紧跟着加大。
他们怎么可能对岑遇没有意见。
来公司前,岑遇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他盯着员工们冷嘲热讽的目光,把手里的工作干完。
刚走出公司大门口,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降下来,顾宴亭戴着墨镜,说了一声:“上车。”
岑遇坐在了后排。
他没打算问顾宴亭要做什么,既然他需要他,那他就得顶上,去了那里就知道他的工作了。
没想到,顾宴亭把他带进了一家中高档的西餐店。
岑遇走进去,看到了齐安忆,他就明白过来了。
齐安忆同样看到了他们,对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人一同落座,齐安忆表情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岑遇,这段话是我专门请你的,抱歉因为我的缘故,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没事,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其实你不用请我吃饭。”岑遇挤出一个笑容。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大忙,我请你吃顿饭又怎么了。”
岑遇笑了笑,又客套了几句,就专心切牛排了。
齐安忆想要聊的对象不是他,他是很会看眼色的,又怎么会让人不舒服?
果然他一沉默下来,齐安忆就开始跟顾宴亭聊起来。
出国了那么多年,齐安忆思维还像是个学生,他一直在向顾宴亭虚心求教。
顾宴亭难得有耐心,一句一句都回了。
两个人相处得那么的和谐。
吃了一段时间,岑遇看了看手机,在这个点退场,不会显得他不注重这段饭,也不会影响到齐安忆和顾宴亭交流感情,可以说是恰好。
于是他就说去上厕所,先离开一会儿。
两个人正聊得火热,当然不会介意。
先到前台把饭钱给付了,岑遇又叫了一个车,直到坐上车走到一半,他才给齐安忆发了消息,说是他很感激齐安忆请他吃饭,但他工作太忙了,只能先走一步。
齐安忆很快就回答了他,表示完遗憾,他邀请岑遇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岑遇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齐安忆的生日快到了。
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顾宴亭可千万不要再找他去挑选礼物了。
如果再送得不对,岑遇又得遭殃。
心里这么想着,岑遇回复齐安忆时非常热情,他表示一定会到场帮他庆祝生日,毕竟两个人是校友,也是朋友。
友情多珍贵,他会好好准备。
齐安忆果然很感动,说让他不要破费。
两个人一来一回,客套又不失亲昵,等到聊完,岑遇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齐安忆要过生日了,您知道这个消息吗?”
为了防止有任何的差池,岑遇给顾宴亭发了一条消息,试探了一下。
当然,齐安忆邀请顾宴亭的概率是99%。
可岑遇不能让这1%变成意外。
也许顾宴亭和齐安忆还在吃饭,他没有立刻回答他。
一直到岑遇给自己重新做了饭,吃完了,他才收到顾宴亭的消息。
“你下来,我跟你一起去给齐安忆挑礼物。”
天气越来越冷,岑遇在尽力避免晚上出门,感冒的滋味不好受,他不想平白无故遭受病痛折磨。
可顾宴亭的话就是圣旨,他回了一个好,拿起外套就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