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适时打断:“父皇去后,我们已有三年未见,明日是母后生辰,她老人家时常挂念皇兄皇姐,朕才下诏召皇兄皇姐入京来,一来为母后庆生,二来也叙叙旧。”
“陛下诏书中命臣等将孩子都带来,臣不才,这些年膝下所出众多,因此只带了几个嫡出子女。”萧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萧晏也笑:“无妨,蜀地途远,难为皇兄了。”
“陛下言重了,臣也想念京中亲朋旧友了。”
萧晏淡然一笑道:“既如此,皇兄皇姐不妨多待些时日,所幸京中也都有府邸,想来也无不便。”
“多谢陛下。”
“雪儿,你先领着皇兄皇姐去母后宫中请安去吧。”萧晏看了一眼萧奕,吩咐道。
“好。”她笑道:“皇兄皇姐,走吧。”
几人无声一礼,跟着萧奕出了长信殿。
萧奕领着他们穿过御花园,一路上闲谈。
萧云看着宫中景致唏嘘不已。
“想不到一别三年,再回来竟觉得恍如隔世。”
“是啊,你看那棵树,仍是挺拔矗立,雪儿,我记得你还从上面摔下来过。”萧贺指着那棵树不无感叹。
萧奕一笑:“嗯,如今那棵树比我们小时候可冷清多了,往日那棵树可是时常挂着几个孩子的。”
萧贺睨了一眼那树,漫不经心道:“何止那棵树,宫中也冷清了许多。从前御花园,总不乏皇子公主嬉闹。如今空有这番美景,却是没了人气,当真荒凉。”
“皇弟慎言。”萧齐蹙眉厉声提醒。
萧贺语气满不在乎道:“是我口不择言了。”
萧奕看了二人一眼,笑着打圆场:“四姐他们也经常带着孩子入宫来请安的,平常也热闹的。”
萧云也憨憨一笑,试图化解两人嫌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明日母后诞辰,雪儿你定准备了稀罕玩意给母后庆生吧?”
萧奕笑笑:“我每年都是那些花样,谈不上稀奇了。”
不远处,顾夕昭恰好从永寿宫请安回宫,今日太后高兴多留了她一会儿。
萧贺眼睛都看的直了,不住惊叹道:“世上竟有生的如此撩人心怀的女子?”
萧奕顺着他的目光找过去,笑道:“那是昭妃。”
萧贺愣了一下,口中低声呢喃道:“她就是雍州那个郡主......”
“见了女人走不动路。”萧齐嘀嘀咕咕白了他一眼。
“夕昭姐。”萧奕高声唤她。
顾夕昭寻声望去,浅笑着走了过去。
“雪儿,这几位是?”顾夕昭猜到是就蕃的那几位,但是她不认得是谁。
“我给你介绍一下,二皇姐,齐王。”萧奕笑着指向萧齐。
顾夕昭愣了一下,女子还能封王?她福身一礼:“齐王殿下。”
萧齐拱手回了一礼。
“这位是三皇兄燕王。”她指向萧云。
顾夕昭同样福了一礼道:“燕王殿下。”
萧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作了个揖。
“这位是,六皇兄楚王。”萧奕又指向萧贺。
“楚王殿下。”顾夕昭浅笑施礼。
萧贺却如同丢了魂一般,微张着嘴巴,直勾勾看着她。
“六弟,你这般盯着陛下的妃子,怕是不妥吧?”萧齐见她一副色心大起的样子,鄙夷道。
萧贺才回过神来,拱手笑道:“昭妃娘娘惊为天人,本王一时失了体统,还望勿怪。”
顾夕昭颔首一礼。其实顾夕昭心里也不大舒服,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玩物,透着欲望。
她的退让并没换来萧贺的适可而止,他反而是看的更入迷了。
顾夕昭浑身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她只好同萧奕道:“雪儿,我先回去了。”
萧奕也不是没有察觉,他只是看看,也并无僭越之举,萧奕也不好说什么。萧奕便笑着道:“好,皇嫂你先回去吧。”
萧贺愣了一下,顾夕昭走后他问道:“雪儿,你方才唤她皇嫂?”
“嗯。”萧奕漫不经心。
他好似有些不可思议,刨根问底道:“她只是个妃子,你怎么唤她皇嫂?”
“她可是皇姐的宠妃,封后还不是迟早的事,我怎么好得罪?还不得提前巴结。”萧奕懒得理他,于是胡诌乱扯。
“只怕雪儿你巴结错人了,雍州之女,绝不可能登上后位。”萧贺不屑一笑。
“嗯?”
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雍州一但反了,这位美人,只怕归宿会是那墙深不见天日的冷宫,倒是可惜了这般姿色。”
萧奕再听不得他说话,从前觉得他人还不错,怎么就个藩倒像是被人夺了舍。
她有些不耐烦道:“咱们快点吧,母后应当已在等着了。”
“对对对。”萧云忙就附和。
……
顾夕昭才回到昭和宫落座,赵谦就来了。
“参见娘娘。”
“公公免礼。”
“娘娘,陛下命奴才送东西来。”他将手一招,一宫人手捧一个长匣子到顾夕昭跟前跪下。
“这是陛下替娘娘备的寿礼。”赵谦双眼弯弯。
“画?”顾夕昭打开匣子看了一眼。
“是啊,太后除了素来喜爱收集字画,这幅画是陛下寻来的。”
顾夕昭点了点头,原本她也是打算送一幅画的。
“有劳公公。”
“奴才这便告辞了。”
赵谦走后,顾夕昭带着画,到前殿案上,小心翼翼铺开。
她打开小半,她便觉熟悉,她加快动作,果然,这幅画,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忐忑的将画收起,这幅画真的能作为贺礼送给太后吗?
她坐在案前怔怔出神。
内务府又送来了华服,一件鹅黄色罗裙和两只凤钗。这颜色她有过一件,不过还未上身便已能看出来这件是何等的华丽。
明日是太后诞辰,再有几日便是萧晏的生辰,她该送些什么呢。之前绣的荷包,如是寻常时候送便罢了,若是生辰,便显得不入流了。
她回想一下,萧晏日常佩戴,仅玉佩而已。荷包之类,想想和她也不太搭。她又看了一眼那幅画,送了太后画,也送她画,会不会太敷衍了,顾夕昭苦恼不已。
当晚,顾夕昭带着琉璃和江禄海去了永安宫。路上,她冲江禄海使了个眼色,江禄海便中途离开了。
“江禄海做什么去?”琉璃摸不着头脑。
“我吩咐他去办些事。我们走吧。”顾夕昭淡淡看了一眼江禄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