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温安宁,男,出生于XX年6月7日,出生地址XX……”
上面的出生信息是隔壁市一个乡下村庄,那个地方司寒从未听说过。
他的指尖捏着薄薄的卡片,指骨因用力而凸起,司寒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低着头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塑。
“司寒?你怎么在这,”温安宁刚拐了个弯,冷不丁看到人影给他吓的差点踩空。
司寒面无表情的把东西放兜里,语气平静:“过节了,我还没给你买礼物,我想把卡给管家让他买点东西。”
其实正常来讲,像司寒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想买东西管家直接走他的账户就行,不需要额外拿卡。
不过,温安宁不太清楚,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样。”
“不过,别买了,我现在很开心,住在这什么都不缺,”他说完后突然想到网友说的,过节时礼物是仪式感,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生活中要适当保持仪式感,而且不能拒绝朋友的好意。
想到这,温安宁赶紧又说了一句:“倒是可以把礼物换成红包,你可以在微信上给我发的同等价值的红包,这样既有过节的仪式感,也不用担心浪费礼物。”
说完后他腼腆一笑,“我是不是很聪明。”
……
司寒定定的望了他半天,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开心就好。”
说完后,他转身上楼,温安宁小尾巴一样跟在对方后面,嘴里还在碎碎念:“你不在,气球一点都不好玩。”
“客人又没你重要,我还是想陪着你。”
青年表情真挚,眼中的依赖大大的取悦了司寒,他左手把身份证往裤兜深处怼了怼,右手在温安宁的头上摸了摸,眼神温柔:“那就跟我一起。”
今天过节,所有的工作都被助理往后排,司寒回书房不过是一个借口。
这会儿他拉着温安宁,却没往上走而是转身从台阶往下。
“我们不去书房?”
“不去了,”司寒脚步未停,“宁宁都来陪我了,工作算什么,我们去地下一层。”
温安宁却没立刻答应,他有点迟钝的问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听同事说过,有些工作不能耽误,要及时做完。”
司寒背对着他,面部一僵随后他若无其事的开口:“我是老板,跟他们不一样。”
对于人间那些工作,温安宁懂的不多,他对公司的了解来自于日常上班和上网,网友们经常吐槽,自家老板有钱任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温安宁想想也是,老板有权利不干活。
他高兴的点了点头,“走,快点下去,我们先去打会儿台球,然后再试试乒乓球,等玩累了以后就去看电影。”
他说完就听到司寒嗤笑一声:“温安宁,你这个安排,应该叫入睡套餐才对。”
温安宁双眼茫然:“啊?”
说话的间隙俩人从一楼路过,陈柏意手上拿着一盒冰淇淋,看到他们后眉头一挑:“呦,下来了,吃吗?”
司寒冷着脸把温安宁拽走,强硬的命令他:“宁宁,你不可以吃。”
粉色的草莓味冰淇淋,下面还有脆皮卷,温安宁委屈巴巴的:“为什么呀。”
司寒:“拉肚子,对肠胃不好,影响身体健康,进而影响到寿命。”
温安宁:“我知道啊,偶尔吃一次没关系吧,而且又不是没人吃。”
司寒未回头,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传出来:“他的健康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后,他们俩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客厅里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捧着冰淇淋的陈柏意,立体的光照射在他阴郁的身体上,无比寒凉。
“算了,算了,”陈柏意把冰淇淋随手扔垃圾桶里。
刚扔完,就收获了刘婶儿一个愤怒的眼神,理由是:浪费食物。
地下的空间温安宁只逛过一半,他未看过的那半部分内,有个乒乓球场,再旁边是个宽阔的休息区,里面放着几张舒适的懒人沙发,角落里还有一排玩偶。
温安宁看到沙发后就不想动了,但是刚吃饱饭,不能躺下,所以他还是跟司寒进了球场,进去前他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来的时候,他们再次经过了那间上锁的屋子,可惜依旧没能进去。
乒乓球看着很简单,就是一个小球来回传递,而且还会乒乓的跳,看着就好玩。
进去后,温安宁歇了好奇心,开始专心研究如何打球。
司寒站在对面,优雅的把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双手撑在台面上,上半身微微越过来,“安宁,打球没意思,要不要添点彩头。”
温安宁刚看完教程,网上的人说很简单,他觉得以自己的脑子绝对没问题,毕竟他各项数值达到了世界平均水平呢。
闻言笑了,“好啊。”
“赌什么?”
司寒眼角微眯,温声说道:“真心话大冒险好了,输了的人可以选择说真心话,或者是接受大冒险惩罚。”
在温安宁短暂的上班生涯里,他听到小杨提过,当时小杨吐槽的是,真心话大冒险特别无聊,技术部那帮宅男只会玩这个,连个有新意的点子都想不出来,不过当时小杨吐槽完还邀请他吃饭,说是可以一起玩游戏。
“可以,我肯定不会输,”温安宁跃跃欲试,脸上多了几抹斗志。
司寒脸上笑意加深,他站直身体左手放到身后,右手向前,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第一轮温安宁发球,他左手拿球右手拿拍,随着司寒说开始后,手把球扔了出去,接着拍子跟上。
在温安宁的想象中,他发球再打出去很容易。
现实是,球刚扔出去就飞了,温安宁的拍子打空,因为惯性用力,他整个人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和台面来个亲密接触。
腰间传来的力道拯救了他,司寒几乎是‘飞’一样把人捞起来。
“打球就打球,怎么还想亲吻大地呢,”司寒揽着他的腰,把人扶起来后却没离开松开,他空闲的手在温安宁的唇上点了一下,眼中满是期待:“安宁,你第一局就输了呦,说吧,想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
温安宁:……
他第一次怀疑起了世界统计数据,若是数据没错,为什么他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不过,λ.宁之前听专家说过,做人呢一定要讲信用,尤其是和碰哟一起玩游戏,要放得开敢于玩。
他说道:“我选真心话。”
司寒的手微微用力,把温安宁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他的眼睛看着温安宁,薄唇微动:“安宁,你的出生地在哪?我要听真话。”
他的眼睛很漂亮,这么近的距离温安宁能清楚的看到瞳孔中自己的脸。
温安宁不敢看下去,他扭头微微错开视线,立马改口:“那我选大冒险。”
司寒挑眉:“你确定吗?”
温安宁没听出来言外之意:“确定。”
宁宁最近表现很好,司寒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司寒问的特别平静,就连说话时唇角的弧度也跟平时没什么区别,温安宁再次重重的点头:“确定。”
反正不可以说真心话,死都不说。
“行,这是你自己选的,”司寒笑了,笑的特别开心。
他松开揽着温安宁腰的手,后退两步后,左手从乒乓球的桌子下面掏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苍蝇拍。
温安宁瞪大了眼睛:???
司寒拿着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自己掌心,苍蝇拍和皮肤接触后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每响一声,温安宁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司寒步步逼近,温安宁一步步的后退,表情说不上来害怕,更多的是羞耻。
一个成年人,还要被打屁股。
用来打球的房间并不大,他没退几步就到门口了,脊背靠在门板上腰部抵着门把手,出口近在眼前。
可惜,温安宁注定没有拧开的机会。
他整个人被司寒抓住,身体被翻面,改为脸朝着门背朝外,两只手被司寒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丝带绑住,秒变阶下囚。
司寒的指腹温柔的在他腰间摸了两下,背后还传来男人无奈的声音:“我给过你机会的,宁宁输了就要接受惩罚,这可不能怪我。”
说着,司寒扬起拍子啪的一下落在温安宁的身上。
“呜呜呜,你耍赖,你欺负新人,”温安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一个新人被耍了,气的脸都红了。
身后的惩罚还在继续,司寒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甚至用手摸了摸温安宁的脸颊,一边安抚一边动手,“游戏里,心机也是一种手段,这能怪我吗?”
温安宁更气了。
背对着司寒,温安宁看不到男人此刻的神色,更看不到司寒眼中涌起的风暴。
他指感觉到,司寒的手沿着脸颊到了他的耳根,又从耳根一路游走到脖颈,身体上下两个脆弱的部分都在司寒的控制中,温安宁却没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一股很奇怪的酥麻感,让他的大脑皮层特别兴奋。
“啪,”又是一拍落下,这一次司寒打的用力了些,打完后他安抚性的摸了摸温安宁的脖颈,接着毫无预兆的问了一句:“安宁,觉得这种事好朋友之间能做?”
温安宁身体一瑟缩:“啊?”
司寒危险的眯起眼眸:“还是说,如果你有了其他朋友,你也会跟他们这么做?”
说完后,他手中的拍子再次落在温安宁的身上,只不过这次他没用力,只是用拍子轻轻的拍了两下,这力道有点像暴风雨来的前兆。
在温安宁脱口而出:好朋友之间不能这么做之前,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司寒看的那部名为《密爱》的电影。
剧里的两个男人,有时候滚在一起,有时候其中一个会打另外一个,而另外一个看着似是难过又似是在享受。
他一时没有说话。
司寒把这片刻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扬手又是一拍子落下,啪的声响在室内环绕。
“司寒,你不可以打了,疼,呜呜呜,惩罚打一下就行,你都打了很多下了,”温安宁双腿开始闹腾,被绑的手腕也不安分起来。
可惜他这副小身板很容易被镇压,司寒欺身过来,“别乱动。”
司寒:“我什么时候说过打一下?”
他笑了笑,再次动手前,又教会了温安宁一个道理:“宁宁,玩游戏时一定要问清楚规则。”
这一次,温安宁气的眼圈都红了。
就像是司寒说的,温安宁选了一个入睡套餐。
玩游戏被打,打完接着玩,然后又是新的惩罚方式,这么一套折腾下来,温安宁的身体被放到外面休息区的沙发上时,人就不想动了。
懒人沙发像是海绵一样软,人坐下后陷在里面,困顿感袭来,他打了个哈欠,说什么都不动了。
“司寒,我要睡了,我好困啊,”温安宁的眼尾泛着红,他的上衣皱巴巴的,看着就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司寒嗯了一声,找了一条毯子给温安宁盖上。
温安宁的睡意来的很快,他陷在沙发里,不到三分钟呼吸变的绵长。
司寒半跪在沙发前,就这么盯着温安宁的睡颜,眼底一片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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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重点在晚上,庄园的主人公下午不在,陈柏意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晚了一下午后,又跟着刘婶儿一起弄火鸡。
火鸡肚子里被塞上西芹、洋葱和土豆,外皮上涂了一层香料,放在架子上炙烤,随着时间的流逝表面的油香开始四散。
温安宁和司寒俩人卡着吃饭的时间点出来,出来的时候,陈柏意看到温安宁的第一眼,脱口而出一声:卧槽。
这红彤彤的眼圈,皱巴巴的衣服,被牵着整个一小媳妇样,就这还说俩人没关系?
逗他呢。
“你坐这个,”司寒从沙发上拿了一个坐垫过来,垫在温安宁的椅子上。
温安宁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气的翻白眼。
“乖,是我错了,下次我注意力道,”司寒在他头上摸了摸,不怎么诚心的道歉。
饶是有坐垫,温安宁坐下后还是感觉别扭,司寒控制着力道,虽然打的次数多,但是并没有红肿,主要是心理上别扭,所以坐下的时候温安宁的屁股扭了一下。
对面,陈柏意看到这一幕后,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
司寒没好奇的说道:“注意点,自己去找筷子。”
说完后,他扫到了烤火鸡的架子,司寒拉开椅子站起来往架子那边走,走过去后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信纸,他也没打开,就这么折叠的放到了火苗上。
纸瞬间被点燃,不过巴掌大的纸,火苗吞噬只需要几秒钟。
就在火苗快要烧到手的时候,司寒才松手,任由那点纸在空中燃烧。
屋子里一股子纸灰味,刘婶儿再次被气的五官扭曲。
温安宁眨了几下眼,好奇的问道:“司寒,烧纸好玩吗?”
司寒站在火架前,侧头给了他一抹微笑:“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