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善羿怎么会出现在陆家?他去陆家做什么?

  该死, 他不会是提着买的那堆玩意上陆家把两人之间的事情戳出来借此联姻什么的吧?

  一大清早迎面而来的惊吓让陆盐心里很是不安。

  他手忙脚乱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太急促险些跌倒,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么多, 冲进卫生间用最快速度刷牙洗脸, 洗面巾在脸上随意揉了几把, 水渍尚未擦干跑进衣帽间一手脱着睡衣一边从柜子里抽出打底衫和毛衣往身上套。

  听到动静的陆庭坚敲了几次门都没得到回应, 心中一紧, 顾不得多想直接破门而入。

  房间里, 入眼一片混乱。

  被子和毛拖鞋裹成一团掉在地毯上,再往里走,衣帽间里更是惨不忍睹,各式衣服散落一地。

  陆庭坚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发生了对陆盐来说十分紧急的状况,他张了张嘴:“三月……”

  却见陆盐不耐的打断:“来不及解释了,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回家一趟,早餐先不吃了。”

  不等他再次开口,衣服扣子全都错了位的陆盐已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了出去,陆庭坚追出去的步伐毫不拖泥带水。

  在玄关拉住了陆盐的胳膊,陆庭坚神情凝重的看着他:“我和你一起。”

  不行!

  陆盐心中大惊, 可不能让陆庭坚一起去。

  万一司善羿那狗子如他猜是想通过长辈施压来达到所谓的“负责”,很难保证陆庭坚不会当场暴走。

  刚才是他台急躁冲动了, 一时间忘了还有陆庭坚这个隐形炸.弹的存在。

  他努力克制着不耐烦,扬起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平静地推开胳膊上的手:“不用, 你不是不想让爸妈知道你受伤的事嘛, 哥你就在家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陆庭坚受伤的事一直没告诉家里人, 他自认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一点小伤没必要让父母跟着忧心。

  最重要的是,一旦家里人知道他脑袋上的伤口来源,很可能会被召唤回去接管公司。

  可惜的是,对于陆盐今天展露出的温柔笑容,陆庭坚仅犹豫了短暂的一秒就没再继续买账。

  他扣住陆盐的肩膀,把人转了个方向面朝自己,往前一步靠近他,熟练地解开陆盐胸口处的第一颗扣子。

  “没关系,用帽子遮住就行。你的扣子错位了,天气这么冷,再紧急的事也要先把衣服穿好,我去把围巾给你拿过来。”

  正好可以趁着他去拿东西的时间走人,这是个好机会。

  陆盐心下一喜,极其自然地往后挪动小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双手抚上衣扣不动声色挤掉那双大掌,面上保持着笑意:“嗯好,谢谢哥。”

  陆庭坚眸光沉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就是现在。

  陆盐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夺门而出。不管了,陆庭坚要追上来就追吧,先给司善羿打电话才是正事。

  那边刚进到房间的陆庭坚闻得屋外电子锁的声音,眼皮猛地一跳,探身看去,玄关处只有一双换下的拖鞋。

  电梯里的信号不是很好,电话铃声断断续续,到了负二楼,终于接通了。

  那边还没说话,陆盐先发制人发出了质问:“司善羿,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了,你特么的跑我家里做什么?”

  “威胁我是吗?你不觉得你是在适得其反?”

  听筒那边没有回音,只有细小的呼吸声拂过耳畔,然而再细小的动静被处于愤怒之际的人捕捉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此刻夹杂着沉默地呼吸无疑成了最大的助燃剂。

  陆盐气得咬牙切齿:“你特么别装死,说话。”

  沿着记忆找到车,一摸包,空的,这才发现出门太急忘了拿上车钥匙,再折回去指不定得遇上陆庭坚,那人现在很大可能在气头上。

  “该死,都特么是你干的好事。”

  终于,在连续三次脏话出口后,电话那头的男人轻声叹息道:“三月,别说脏话。我来拜访伯父伯母,没其他的意图。”

  这话鬼都不信。

  陆盐冷冷一笑:“那你和我妈说的那些什么意思?什么事重要到必须我回去了你才能说?”

  “你这样和我妈说,我能不往坏的想?”

  司善羿语气无奈:“确实有重要的事,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特么的不能直接找我,非得找到我家里去?”真的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找你,你的哥哥会同意你来见我?”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陆庭坚了。

  出口在反方向,陆盐不得不小跑着往出口去,跑动带起的粗重喘息落入男人耳中,那边很突然地断了声,一道细微的吞咽声传来。

  急于出去打车的陆盐并未察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善羿的嗓音莫名的比刚才低哑了些许:“字面意思,三月,你说了四次脏话。”

  真不听话。

  陆盐无语凝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我爱说就说,嘴巴长我脸上。我警告你啊,你要敢在我爸妈跟前胡言乱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是有多讨厌我啊?”男人低哑的声音多了自嘲意味。

  “……”

  昨晚下过雨,今天的空气格外湿冷,而陆盐一身火气烧的正旺,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似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再开快点。

  用最快速度赶到陆家时,还没进屋就听到了从客厅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陆盐深呼吸了几口气,,掩下眸底的情绪调整好状态浸着满身湿气推开门,大厅里听到动静的几人纷纷望了过来。

  见到是陆盐回来了,陈姨连忙迎了上来,摸到他的手冰凉,面上露出心疼:“三月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冰块似的,赶紧坐下,我去给你接点热水泡泡。”

  “陈姨早,爸妈早啊,司先生好久不见。”

  毕竟是对什么都不知情的三个局外人,陆盐也不想当他们面给司善羿难堪弄得场面太难堪,便表现的一切如常,仿佛真的和司善羿很久没见过面一样,实际上昨天晚上才见过。

  司善羿也很乐意延续谎言,顺应着回道:“三月,好久不见。”

  在陈姨要去卫生间时,陆盐叫住了他:“陈姨,麻烦你帮我拿个暖手袋,谢谢啦。”

  陈姨应了声好,给他拿热水袋去了。

  陆盐在父母身旁坐下,漂亮的眼睛弯出微小的弧度,眸底却无笑意:“司先生,请问您要说的是什么事?

  通过了电话,他应该不会乱说吧。也不一定,这个男人和陆庭坚一样是个疯子,或许根本不会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陆盐的问话让陈窍夫妇想起了差点被遗忘的事,两人也有些好奇司善羿来意为何。

  “我——”棕黑色的瞳仁往下转动了下,待司善羿再次抬起头,眸底的犹豫转瞬即逝,再度开口道:“不知道伯父伯母对联姻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话音落地,紧闭的大门突然从外推开,一抹高大略带着狼狈的身影立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