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闹事的十余人再怎么逃还是被堵在巷口的民警抓了个正着,作为当事人及受害者的司善羿和靳权还有茅修也被带去了公安局。
茅修把拍下的视频移交给警方,几人录完口供没多久, 民警那边来了消息, 精神小伙们一致声称自己才是受害者, 坚持陆盐等人先动的手, 而他们只是正当防卫。
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 也不了解整个过程到底怎么一回事, 即便对精神小伙们的言论有所怀疑,还是暂且停止了审讯回头来找陆盐。
民警简单叙述了几人的口供,茅修一听怒火攻心气的拍桌而起,恶狠狠道:“他们撒谎, 我到麋鹿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边砸门一边乱骂人,不信你们可以去调那条路的监控。”
女民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安抚道:“这位同志请稍安勿躁,我们派去调取监控的同事反映那边的监控年久失修已经坏了,现在他们正在调取附近的监控,但还需要点时间。”
显然民警也是相信陆盐他们的,但一切审判都需要证据。
拒不招供还倒打一耙,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陆盐没感觉多生气就只觉好笑,面无表情摸出手机打开录音递给坐在对面的民警小哥。
“这是我和我哥在对方开始疯狂砸门和谩骂的时候因为感到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录下来的音频, 可以作为证据吗?”
民警们面面相觑,接过手点开,混乱的砸门声伴随着谩骂从手机里传出, 人声听的并不清楚, 多听几遍还是能听出对话内容。
而对话足以证明那群人是收钱办事。
录音结束,看着纸上记录的对话, 几位民警陷入了沉默,手机归还给陆盐,定定的看着他:“可以作为证据,我们会将这段录音拷贝下来。”
半小时后,在又一番审问下几人才终于老实招了。
民警从审讯室里出来,陆庭坚率先起身迎上前,问:“您好,请问对方怎么说的?”
三十出头的民警温声回他:“张某全盘托出,说是收到熟人委托,对方给了二十五万委托款让他们办事。委托人是直冲陆先生去的,要求张某等去陆先生的工作室大闹一场,不过没要求动手打人。”
茅修憋不住气,指着脸上淤青委屈诉苦:“民警哥哥,您看看我这脸上的伤,还有他们俩额头眼角的伤口,比我还严重都见血了,这就是不动手!?”
民警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吧小伙子,我们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在这起事件里他们属于故意犯罪,不管谁先动的手你们都属于受害人。但因为背后还有委托人,所以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的调查。”
说到这儿,民警语气微顿,又道:“不过对方一直坚称你们先动的手,他们只是拿钱准备恐吓一下陆先生没有打人,另外他们说要起诉你们……我们得等调取到相关监控才能知道事发全过程。”
“即使起诉他们也属于故意犯罪,收了钱寻衅滋事,不仅影响公良秩序,还对社会造成了不好影响。另外他们伤了我们三个朋友,我们会依法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同时我会”陆庭坚说的掷地有声,根本没有丝毫惧意。
陆盐接茬补充道:“这群人一看就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而不是临时组的,收钱给人办事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希望能法律能鞭策他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安静坐于一旁的司善羿站起身,指尖划过贴了纱布,视线越过民警落在他身后的那道门上。
透着粉的唇瓣轻启:“我要起诉这个团伙。”
茅修连忙附和:“我也要对他们提起起诉!”
想到那群穷凶恶极不讲道理的蛮货,靳权心里就窝起一团火,触及司善羿眉骨那道扎眼的包扎,眼底阴翳稍纵即逝。
不管谁先动的手,动了司善羿就都得死。
“他们收钱闹事是真,谁先动的手只要有监控就一目了然了。”靳权眯着眼微微一笑,即使脸上有伤也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辛苦各位民警了,后续我会让我的律师来处理。”
他不会坐以待毙去等结果,警方调查期间也得行动起来,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买凶行事。
民警让他们先回去疗伤,耐心等待后续调查结果。
临走前,陆盐突然提出要求想见几人一面,民警说可以,陆庭坚放心不下要陪他一起进去遭到了陆盐拒绝。
十来个人被关押在铁牢里,见到陆盐,纷纷警惕的仇视着他,却又在看到陪同的民警后顿时蔫了气。
隔着铁栅栏,陆盐环抱着胳膊慢慢悠悠踱步至那个寸头壮男面前,和善的朝他挥挥手:“嗨又见面了,你看我就说咱们会在警局见吧,你还让我等着。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收了委托人的钱,对方只是让你们上我工作室闹一场,你们为什么还要动手?”
短寸壮男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了开来,平静的盯着他:“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是你朋友,我们是正当防卫,更何况我们也没想过动手。”
嘴角微扬,陆盐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调:“正当防卫么……你们打伤的三位先生随便拎一个出来你们都惹不起,好自为之。
陈深冷嗤道:“你以为我是被吓到的?以为我背后没人?”
难怪收了钱敢在大白天猖狂。
陆盐笑眯眯的托着下颌,“是么,那你背后的人能和正诚房产集团的太子爷比起来怎么样?你觉得起诉的话,谁的赢面更大?”
陈深猛然愣住。
陆盐心里有了数,不再多言扬长而去。
正诚房产集团的太子爷,起诉………
陈深下意识攥紧拳头,望着那道嚣张身影,平静的伪装逐渐破防,恨恨的咬紧了牙,眼神毒蛇般湿黏阴狠。
从公安局出来已经过了饭点。
可惜了陆庭坚辛苦做的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发生了一堆糟心事。
几人坐上陆庭坚的车,茅修夹在靳权和司善羿中间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俩关系心里更是不爽到了极点,环着胳膊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
陆庭坚特意将副驾驶留给了陆盐,他一直在车外等着陆盐出来,终于见到人出来,绕到副驾体贴的打开车门。
看上去陆盐丝毫没受此次事件的影响,笑眯眯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然而陆庭坚却高兴不起来。
车里三人齐刷刷的盯着外面兄友弟恭的美好场面,心思各异。
看着陆盐的笑脸,靳权咬紧了后槽牙,又想起了之前去找他时撞见的亲密喂食,还有不久前两人搂抱在一起的场景。
正常兄弟间感情真会这么好?他不信。
环在腋下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在别人面前就笑颜如花,见了自己就一副如临大敌的厌恶嫌弃模样。
真以为玩欲擒故纵这招就能再引起他的注意?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司善羿,他压根就不会理陆盐。
看着陆盐阳光灿烂的笑容,靳权真想给他撕成碎渣。
“哥,他们仨呢?走了?”没见茅修他们在,陆盐以为三人已经回去了。
陆庭坚淡漠的瞥了眼后车厢:“在车里。闹这么久还没吃午饭肯定饿了吧,想吃什么?”
不说还没什么感觉一说还真饿了。
陆盐摸摸肚子,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两个人,可不能饿着自己。
“想吃糖醋排骨和蒸鲈鱼。”
陆庭坚宠溺含笑的摸了下那颗蓝脑袋:“好,有家中餐味道不错,我带你去。”
对于他时不时的碰触,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排斥感却减少了许多,陆盐没有避开,由着他摸。
“上车吧。”陆庭抬手掩着车门顶。
不得不说他总是能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这么好一人,如果真的是小崽子父亲的话,陆盐觉得自己也能走的放心些。
陆盐钻入车厢,陆庭坚关好车门从另一边上了车。
待两人坐上车,茅修兴冲冲的扒拉着前座椅背凑上前发出羡慕的叹息。
“真羡慕盐哥和陆大哥的感情,哎,我也好想有个哥哥。”
正在插钥匙的陆庭坚闻言动作一顿,浓黑眼睫轻颤了下,下意识望向陆盐,却见对方笑嘻嘻抬手在茅修额头上敲了下。
“我不就是你哥。”
茅修捂着额头没脸没皮的接茬:“是,你是我盐哥。”
被挤到边缘的靳权和司善羿在这份其乐融融的气氛下显得毫无存在感,甚至格格不入。
刚要发车,陆庭坚发现陆盐忘了系安全带,倾身绕过伸出胳膊摸到安全带,陆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束缚住了。
靠近的瞬间,呼吸有刹那的交融,温热气息拂过面颊,彼此距离近到都能听见匀速的心跳声。
陆庭坚突然的靠近让陆盐心脏猛然快跳了下,那瞬间脑子迟钝的没能反应过来,直到人又正襟危坐回座位拔动钥匙才迅速回过神。
后座三人清楚的目睹了整个过程,茅修跟个气氛组似的捧着脸兴奋地叫出声,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惹得陆盐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消停。
车子发动,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司善羿忽而出声打断了茅修的聒噪。
“冒昧唐突的问一句,陆律师和陆盐先生真的是亲兄弟?”明明眼里含着浅笑,语气却温温凉凉,就如他这个人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在茅修的调节下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顿时冷却,靳权和茅修纷纷看向他。
从后视镜看到司善羿的表情,陆盐不禁皱紧眉宇,心道难不成这人知道了什么?
陆庭坚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作答,他在等陆盐的回应,尽管已经猜到了他会说什么,还是隐约期待。
果然,耳边响起陆盐的清悦嗓音,带着调侃的口吻:“司先生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和我哥不是兄弟,难道您和他是?”
蓦然抓紧表盘,绿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陆庭坚沉默不语,平淡无波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之前就有些疑惑,即使是异卵双胞胎,两位也没有相似之处,不管是五官还是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弟。”
说着又轻飘飘补了一句:“不过二位的感情倒是挺好的。看得出来陆律师很爱陆先生,是位让人羡慕的好哥哥。”
明显的试探意味,夹杂着一丝不明情绪。
陆盐听出他话语间的促狭,神色微坑:“我哥不爱我,难道得爱你吗?”
这话一出,靳权忍不住了,“陆盐,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现在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礼貌嘛也得看人。倒是靳总您怎么老是紧张我和司先生?怎么的,怕他知道我和你交往过的事?”
“这有什么怕的,你喜欢司先生大胆的说出来不就得了,当初你不就是为了司先生和我提的分手?虽说我对你没感情,不过被人耍着玩真叫人不爽,司先生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