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夕印象中的慕凌风从来都是绅士风度十足，与人保持合适礼貌的距离，所以从来没想到他会站得离自己如此近——除了他们初次相识那次的例外……
“我只是这样站在你对面而已，难道你就已经怕了吗？”
慕凌风目光灼灼的看着身前的女子，言沐夕眼中分明有要退开的惧意，可她却依然站在那里不动，甚至看向他的目光都尽量坚定。
“好，我承认突然决定愿意和你合作，是因为想要帮景天阳，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得如此清楚明白，只当我什么都没说就是。”
言沐夕说过之后不再纠结，转身就要离开，反而被慕凌风一把抓住胳膊。
不过他的动作格外有分寸，只是拉得言沐夕停下脚步就松开手，甚至还后退半步，让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显得没有那么据压迫感。
“被戳穿了就这么快认输吗？”慕凌风语气依然是那样不急不缓的节奏。
“我不小心得到了一个消息，据说景天阳当初将你丢进泳池，你几乎溺水至死都没有区服和暴露身份，有这件事吗？”
言沐夕被他问得一愣，本来紧张的情绪就更紧张了，不过她始终还是懂得如何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所以只是千分之一秒的失神，就马上反应过来。
“慕先生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也会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言沐夕语气表情都尽量沉着淡定，确定这件事慕凌风不会确切知道，最多只是有些猜想。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害怕学游泳？”慕凌风提起这些本来就是诈她和激她，可两个方向的效果好像都很一般。
“那是因为我和在向思颖的冲突中差点被她淹死，这个慕先生应该知道的很清楚才对！”言沐夕迅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总之不能和景天阳有关。
“是这样啊……”慕凌风语带沉吟，却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向思颖那件事他虽然格外清楚，可眼下这种细节倒是没法验证。
“慕先生每天盯着景天阳的家务事，就觉得可以对你的生意有帮助吗？”言沐夕语带三分不屑，只是想冲淡内心的各种不安。
本来她以为凭着自己跟在景天阳身边那么久的经验，加上最近在芳香治疗工作室工作接触比较多心理学案例的积累，应该有些攻心技巧。
然而，在慕凌风面前，这一切好像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至少他可以瞬间知道她答应合作的原因。
“每个人做事的习惯不同，这些信息我只是顺便收集而已。”慕凌风只是轻描淡写解释一句。
“如果你愿意在我身边做事，或者就有机会了解一二。”
“就算你明知道我的目的，还会愿意和我合作吗？”言沐夕不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参不透这背后的意图。
“是的，我刚刚说过的话不想重复一遍，不过我愿意挑战你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应战？”慕凌风说道。
言沐夕沉默不语，慕凌风的话多少有些惊到她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是好。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还需要思考一下的话，我依然可以再给你时间用来思考。”慕凌风并没有紧迫盯人、步步紧逼。
“有些问题考虑多久都是一样，何况既然你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我就答应和你合作试试看，至于我的用心……”
言沐夕说到这里，目光微垂，神色中有些复杂的东西，虽然和慕凌风接触不算多，可也能够明白他在她这里的宽容算是一种特别优待。
“你的用心无所谓，起码你说过，救我的命就不想让我死！”慕凌风语气中透出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尽管你也在我面前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和景天阳生死对决，让我可以让他一步，不过我想你也不会看着我死在他手里，对吗？”
言沐夕听到他的话只是轻叹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显然默认了他想法，而慕凌风则随手轻轻一只桌边的椅子。
“过去坐吧，就算已经不想再吃东西，也随便聊几句，怎么样？”
慕凌风并不追问她关于合作的问题，因为他清楚她现在的态度等于接受了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
言沐夕微微点头，依然走回去坐，只是这会儿心事已经重了几分，她知道这种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拒绝慕凌风的邀请。
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她的目的，肯定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得到有利于景天阳的消息，或者在他身边寻找到机会，然而她留下更多的原因可能只是被他的言辞打动。
虽然后面他们也没有聊很多东西，大概只是慕凌风说了些九方集团的事情给她听，可至少他们之间所谓的合作默契，就算这样确立了下来。
言沐夕在和慕凌风分开之后就直接回了观澜阁，不过没有任何人问起她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只是她自己心里各种别扭……
晚上，她哄熙熙睡下，就去书房了，不过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随手拿了本书坐在书房一侧的沙发上慢慢翻看着想事情。
其实她在选书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是什么书，也没有特别留意内容是什么，只是随意看着，而心里则在想另外的事情……
所以，当书房门被推开时，她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看，目光只是依然沉在书页间，大概只是知道有人进来的，模模糊糊猜测没敲门应该是姐姐。
直到一个灰色的阴影遮住她眼前书页上的光，她才抬起头来看那个人，然后目光也就跟着一缩。
素黑的衣裤、精致的金银色面具，她仰视对视他俯视的视角，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甚至仿佛穿越到了她还不知道他两个身份真相时的感觉。
“夜……你突然过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言沐夕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语气中带着几分飘渺不真实的味道。
那只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就那样伸过来，抽走她手里的书，翻转过去将她正在看的那一页放在自己眼前，幽沉的眸光从书页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