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一般只用朝食和晚食两餐,由于他们都还是小孩,仍在长身体的缘故,左夫人会给他们端来几叠糕点。

  除此之外,还配有解腻的紫苏饮子。

  做法简单粗暴:取紫苏叶放在火上隔纸烘焙,烧制浓香干燥,用开水冲泡一次,再将水倒掉。泡过的紫苏叶放在水壶中,倒入开水,喝的时候就倒至杯中。

  闻起来辛香温散,喝起来甘甜解渴,还能解暑气。

  几个读书人,除了白谨端着茶杯吨吨吨地喝,其余都是捧着杯子小口啜饮,慢条斯理,充斥着文人的雅致。

  刘善悄悄用眼睛瞄白谨,差点被他带得也吨吨吨。

  好险看着他爹差点扯断胡子的样子,才克制住自己。

  中午休息,左夫人还给刘先生准备了客房,让他能够好好地午睡。

  白谨亦步亦趋地跟在左安礼身后,走哪跟哪,像只跟屁虫似的。

  左安礼在床前顿住,小脸木着,疑惑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白谨比他还不解,挠头道:“少爷,我不需要帮你宽衣吗?”

  他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左安礼见白谨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疑惑,扶额道:“溺子如杀子,父亲对我教导严格,并不会让仆人的下人将所有的事都做完。凡是能亲力亲为的,都要自己承担,这也是历练。”

  不知怎的,他又孩子气地补了一句:“我与你见过的纨绔不一样,没那么娇生惯养。”

  白谨应声,嘿嘿笑道:“知道了,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左安礼:“嗯。”

  白谨一路走回去,从西院到东院又不远,只是沿途要经过一个小花园而已。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古代的学子也不容易,除了要将先贤的语录倒背如流,还要有自己的见地。

  除此之外,就算是后世一些大家的注释也得背诵并理解,如果想要考进士,就不只是要学习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律法、算术、农学……不说精通,也要掌握一二。

  可以算得上是全才了,怪不得一次科考只录二十个进士。

  要知道全国的读书人也不少了,比后世高考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遑多让。

  系统咳嗽两声。

  白谨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怎么了?】

  系统叹气:【宿主争取努力读书,赢得左安礼的信任,让他相信你是真的乐意读书。我刚才扫描了一下,他家的书很多。上传完之后,你就可以还完欠款了。】

  白谨哽住,要不是系统提醒,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是个背着债的可怜人呢。

  白谨心虚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今天的表现不错,好歹还让你将一本论语的学而篇扫描完了,对吧?】

  虽然只有二十积分,但也是种进步,毕竟他一次扫个书只有五个积分。论语还有其他篇目,加起来怎么也有上百积分了吧。

  怀揣着这样美好的期望,白谨哼着小歌溜溜达达地背着手回自己的小屋了。

  系统见到他飘忽的目光,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打它的宿主穿进了小孩的身体里,恐怕心智也跟着不成熟了。

  白谨可不知道系统在编排自己,他穿过小池子时,见到一个穿着粉衣的身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今天送他去见小公子的那位丫鬟吗?

  她蹲在池子边干什么?

  白谨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姐姐,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丫鬟被人称为玉娘,约摸十四五岁的大小,小家碧玉的相貌。她被从后面钻出来的白谨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忍不住埋怨道:“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从后面跑出来,也不提醒我一声?”

  白谨无辜地说:“是姐姐你太专注事情了,没注意到我。”

  玉娘怔了怔:“是吗?”

  白谨拉回话题:“姐姐,我看你在这洗了半天的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双不算细嫩的手都被搓得通红,与手腕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就像是遭到了严重的虐待。

  可见主人对自己下手之狠。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玉娘沉默片刻,许是见白谨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还扎着总角的揪揪,就把他当成了倾诉对象。

  “老爷与夫人请的下人不多,我们这些丫鬟婆子平日里除了打扫房屋,就是伺候主子了。我得主家看重,被选做厨娘,能够学得一身好本事。只是厨房每日做菜都免不了油油腻腻,久而久之我的手上也沾了不少,轻易不能洗干净,皂角去油效果不强,其他净手之物对我们来说来又昂贵了。”

  其实玉娘也知道不该抱怨,这个时代能够学到一身本事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就是求神拜佛都不一定能遇上这样的好事。

  所以她也只是在无人的角落,偷偷清洗自己油腻的双手,不敢让其他人觉得是自己对这事有怨,心里更是非常感激能有这样好的主家。

  白谨却是越听眼睛越亮。

  爱美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是十四五岁的女孩?

  人怎么能够压制自己的天性呢!

  白谨眸子一弯,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