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陶知爻也好, 还是胡葵也罢,本来还以为说黄焖鸡真人是趁着胡葵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趁机逮着空档逃跑, 一去不复返了。
可从没想到, 它居然还会再次出现。
而且是在如此生死关头, 带着一大堆看着就很靠谱的救兵。
陶知爻一开始还想, 哪来的和尚。
略一思索,他就想起来了, 这附近除了大大小小的碧霞祠之外,可还有一座普照寺呢。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胡葵的身份产生误解什么的……陶知爻想着看过去,就见胡葵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为首的那位大和尚哟了一声。
“差点忘了, 你这小和尚还在这附近呢。”
小和尚?
陶知爻看向那为首的大和尚,长须白眉, 慈眉善目的, 肯定一把年纪了, 怎么就“小和尚”了?
不仅是他,跟在后面的十数位真的年轻的“小和尚”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一个年轻的和尚上前道:“你这只狐狸实在太猖狂, 上次偷吃我们普照寺的斋饭,让你给逃了……”
只是他还没说完, 大和尚就抬了抬手,年轻和尚便低下头退了回去。
大和尚朝胡葵笑呵呵地施了一礼,道:“有劳狐仙姑娘惦记,不过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胡葵看了一眼悄然逼近的七只黑金骷髅。
“是啊, 不是叙旧的时候。”
“一不留神,居然让附近出现了这样的孽障。”大和尚单手持礼念了声阿弥陀佛, 他转过头,看向陶知爻和胡葵,开口道,“二位,拖住它们的任务交给我们。”
胡葵点头,“那找出解决办法的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大和尚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然后在陶知爻的注视下,抬手运功,右腿向侧迈了一步。
刚刚开口那年轻的小和尚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十八罗汉!”
就见大和尚后方那跟着的一溜小和尚不知从哪里各自掏出一根长棒,最底下一排扎着马步,然后其他几个小和尚大喝一声飞跃而起,踩在下方的人的肩膀上,接着又是几个飞身上了最上层,如此反复,自下而上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十八罗汉阵。
那些黑金骷髅似是被挑衅到了,跑的最快的一只直接一爪子拍了下来。
就听和尚们齐齐大喝一声,抬起手中的长棍,毫不畏惧地应了上去。
木棍与宛若金石的黑金骨爪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陶知爻赶紧捂着耳朵,又用手肘去捂萧闻斋的耳朵。
那木棍看着脆弱不堪,可与貌似坚不可摧的骨爪碰撞,却一点都没有毁坏。
陶知爻看胡葵,看这架势,普照寺的大师们是不需要他们俩担心了。
那么,该如何解决?
胡葵看明白了陶知爻的意思,而看她的态度,似乎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会拼图么?”胡葵唇瓣一扬,朝陶知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陶知爻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
“七巧板算么?”
普照寺的十八罗汉与黑金骷髅们战的难解难分,而两个不起眼——不,现在是三个了,因为胡葵把黄焖鸡真人也捉来了——的小小身影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穿梭。
一片、两片、三片……
预先设定好的放置地点上,堆积起了越来越多的棺材钉碎片。
所有的碎片一共分为七堆,最上层是明显的钉帽形状,而越往下,碎片的形状就越细长。
一切早有预示,七根棺材钉,对应了七只最为强大的黑金骷髅。
刚刚的白骷髅和银灰色骷髅,只是为了最终形态的它们积攒能量,同时也是为了消耗陶知爻他们的力量而已。
有点像狼等群体狩猎动物,不同的个体在一次狩猎活动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伴随着陶知爻他们的动作越来越迅速,那些黑金骷髅也察觉到了异样。
当那些骷髅试图分出精力来阻止陶知爻他们的行为的时候,大和尚动作一变,从双手交叠的禅定印转化为单手覆膝,单指触底的降魔印。
大和尚手指触地的那一瞬间,原本立在地上的禅杖散发出的光圈顿时更加明亮,随之而来的,便是从远处传来的阵阵钟声。
是普照寺的钟声。
钟声回荡,如同自九天而落的一汪清泉,涤荡了树林间的压抑与窒息,陶知爻立刻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原本一直有的一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与之相反的,那些黑金骷髅的动作明显出现了迟滞。
就好像钟声落下形成了一潭水,它们在潭水之中被水流的力量所拖曳。
“尽快!”胡葵大喝了一声,陶知爻和黄焖鸡真人都加快了速度。
一枚、两枚、三枚……越来越多的棺材钉被陶知爻他们收集、拼接。
“多少了?”胡葵的声音远远传来。
陶知爻略一清点。
六枚!
最后一枚,还差一片。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与十八罗汉缠斗不止的黑金骷髅突然停了下来,迅速聚集到了同一个地方。
最后一片棺材钉本就难找,陶知爻他们已经在林子里跑了好几圈了都一无所获。
但此时,黑金骷髅们的举动相当于给陶知爻他们提了个醒。
视线凝聚在骷髅围拢的那片区域,那里有一棵刚刚在追逐过程中被银灰色骷髅们撞倒的树,树干断裂,露出一截真空的内心。
而一枚青灰色的碎片,就躺在树干的断心之中。
“在那儿!”陶知爻出声的同时,胡葵已经朝那地方冲了过去。
可她还没来得及碰到碎片,好几只巨大的黑金色骨爪就从天而降,凶狠地朝她抓了过去。
胡葵灵活地一拧身,避免被刺了个对穿,但于此的代价,就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碎片被先后赶来的黑金色大骷髅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人退回了大和尚身边,陶知爻伸手将仍旧意识模糊的萧闻斋从地上扶了起来。
萧闻斋依然不算清醒,眼中的黑色也仍未退去,但被陶知爻扶起来的那一刻,就好似闻到了味道似的凑了过来。
陶知爻赶紧伸手按住他的脸,可萧闻斋却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个动作……非常不“萧闻斋”,而且弄得陶知爻心里怪怪的。
“现在怎么办?”黄焖鸡真人瓮声瓮气地来了一句。
胡葵和大和尚低声道:“你们能攻破吗?”
哪怕是撕开一个口子,她也有把握在那一瞬间之内冲进去,将那最后一块碎片带出来。
大和尚摇了摇头。
刚刚那段时间,他们能做到的是让黑金骷髅无法攻破他们的防御,但反过来,黑金骷髅想要严防死守,他们同样也毫无办法。
局势再一次僵持了起来。
陶知爻突然开口道:“我有办法。”
十八罗汉阵势一变,不再维持着方才的塔型阵,而是分散于一圈,将那些黑金骷髅围了起来。
“你有把握吗?”胡葵问一旁的陶知爻道。
陶知爻点点头,“应该吧。”
胡葵的眼神中显然有着几分狐疑,但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了。
领头的年轻和尚大喝一声,十八罗汉纷纷持棍上前,那些黑金骷髅则无惧应战,但正如大和尚所说的,就像黑金骷髅无法攻破他们的塔型阵一样,他们同样也无法攻破黑金骷髅对那最后一块碎片的保护。
一时间,林间只有风声,远方传来络绎不绝的钟声,和棍棒与黑金色骨头击中的碰撞声。
这些声音胡葵已经听了一个晚上了,听得她整只狐都有些暴躁起来。
但听着听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四周的声音,并不止这些。
哪来的水声啊?
胡葵察觉到不对的那一刻就抬起了头,然后就见寄到水蓝色的光芒像灵蛇一般扭动着,从那些巨大的黑金骷髅之间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灵蛇,分明是陶知爻一开始画出来的那几只水兔子!
那几只水兔子从一开始就躲到了一旁,小小一只的也不引人瞩目,今晚的事情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胡葵早已将那几只水兔子的事情给忘了。
而此时这几只小小的水兔子,却正成了破局的关键。
水,无孔不入,能载万物。
那几只水兔子钻进黑金骷髅堆里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些巨大笨拙的骷髅争先恐后地想要伸手去抓那些水兔子,可因为体格太过庞大,相互之间又靠得太近,再一次发生了一些“磕磕绊绊”。
而那几只水兔子也趁此机会,将那最后一片棺材钉碎片运了出来。
七枚棺材钉归位的那一刻,陶知爻明显闻到空气中散发出来一股洪荒的、肃杀的气息。
那是一种沉淀了千年的古老物件才有的气味,像是金属受到了侵蚀,被泥土、水流所浸润,又经历风化与磨蚀才能留下来的洪荒之感。
那些黑金骷髅似是也感受到了什么,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拔腿就跑。
身上还没解开的一些牵扯,让好几只黑金骷髅都断了肋骨、丢了手脚,但它们也完全不在意,只是疯狂地想要逃命。
只是任凭它们跑得再快,也不及那飞出的七枚棺材钉的速度。
众人就听见那棺材钉穿透黑金骷髅的心口时,似乎发出了类似于小刀刺破豆腐的声音。
黑金骷髅奔跑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好似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将它们钉死在了这一帧一般。
下一秒,黑金色的骨架化作粉末,经夜风一吹,散作漫天黑金色的星点。
一缕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入林中,陶知爻仰起脸,抬手遮了一下被刺疼的眼睛。
“已经早上了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萧闻斋身上的黑纹随着阳光的出现,就像冰遇到了火一般悄悄褪去了不少。
而此时萧闻斋正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他眼里原本异样的黑瞳,现在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陶知爻伸手将人扶正。
他清楚地听见萧闻斋轻轻嘶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睁开眼看向自己。
“我……怎么了?”
陶知爻噢了一声,“萧老师你黑纹发作,然后晕过去了。”
萧闻斋扶着额头,直勾勾地盯着陶知爻,似乎是在思索刚刚的话。
他难得出现这么茫然的表情,陶知爻看得心中嘎嘎直乐。
“我……没做什么吧?”萧闻斋迟疑地问了一句。
陶知爻啊了一声,“没有啊!”
“真的?”萧闻斋又问了一句。
陶知爻眨眨眼,觉得萧闻斋这话问的很奇怪。
他能做什么?
“是啊,是没有。”陶知爻想了想,点点头。
另一头,胡葵缓缓走到那些黑金骷髅消失的地方,伸手捡起地上的七枚棺材钉。
每一枚钉子上都写着代表佛教的“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
普照寺的方丈上前,胡葵将手里的棺材钉递给他。
“喏,你们的。”
方丈施了一礼,身旁的徒弟上前伸手接过。
陶知爻知道,这棺材钉拿回普照寺估计要诵经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驱除上面的邪气了。
危机已经解决,陶知爻还是有些担心萧闻斋的情况的,询问了一遍,确定胡葵他们不需要自己留下来再做什么了,便带着仍然有些头疼后遗症的萧闻斋先回去了。
人走后,普照寺的方丈拄着禅杖上前,道:“所以,东西丢了。”
胡葵看了他一眼,面色缓缓地阴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有人释放误导性信息给我,让我成了带路的。”
这是胡葵唯一隐瞒了陶知爻他们的情况。
她在森林里昏迷,是因为她曾经收到消息,让她产生了误会。
误会她们胡门所看守的,由碧霞娘娘飞升成神时遗留下的一件圣物被偷走了,因此胡葵那天才会突然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但当胡葵来到那圣物所封印之处,解开重重看守的枷锁,看到那圣物仍在原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东西丢了,找回来就是了。”胡葵往林子外走,边看似淡定地说了一句,但其实她心里也没谱。
大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领着众弟子和胡葵一起离开了这片林地。
两日后,萧闻斋出院。
“萧老师——”
一出门,陶知爻就捧着个小果篮跑上来了,果篮的提手上头还扎了个非常浮夸的粉色蝴蝶结,看得萧闻斋一阵沉默。
“……谢谢。”
其实萧闻斋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但陶知爻却莫名其妙非常坚持要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这让萧闻斋不得不心生疑窦,怀疑自己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反常的事情。
但陶知爻却又坚持说没有,以至于萧闻斋整个人就是非常迷糊。
伸手接过陶知爻送来的小果篮,萧闻斋跟着陶知爻往医院外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陶知爻的颈侧。
陶知爻的皮肤很白,所以一旦有什么痕迹,比如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剐蹭到了,或者被蚊虫咬了,就会出现很明显的痕迹,之前有一次夜戏,陶知爻忘记喷驱蚊水了,结果脖子上被咬了好几个包,还得专门用遮瑕去遮才能不在镜头里那么明显地被拍出来。
而现在,陶知爻的颈侧……有一小块青紫的痕迹。
萧闻斋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咬的,是虫子吗?但这得是多大的虫子……
正思考着,萧闻斋就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让他有些太阳穴发疼的声音。
“哥,小陶!”
秦相珉远远跟个欢乐的大型犬似地就跑过来了,怀里还抱个比陶知爻都宽一圈的大果篮,幸好这地方是私人医院,人不多,否则就他那阵仗指不定引起多少注意呢。
“哥!”秦相珉伸手,把果篮怼萧闻斋面前了,“祝你康复快乐!”
萧闻斋:……
他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再回去躺一躺。
“哎,你哥身体还没好全呢,别让他拿这么大个果篮了。”陶知爻看了萧闻斋一眼,伸手把果篮按回了秦相珉的怀里,“你怎么来了啊?”
“你不是说我哥住院了么,我来看看情况,反正离北市也不远。”秦相珉说道。
陶知爻也就是那天秦相珉问他们怎么还不回北市就提了一嘴,没想到后者直接跨省跑过来了,不得不说这行动力实在是高。
秦相珉抱着那大果篮,陶知爻提着个小果篮,萧闻斋在陶知爻另一边,几人肩并着肩往外走。
秦相珉一来,整个气氛就活络起来了,他逮着陶知爻追问这几天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陶知爻看秦相珉一脸好奇充满了探究欲望的样子,眼睛一转。
“哎,你今晚有空吗?”
秦相珉一愣,然后非常爽快地点点头,“有啊,这段时间闲得很,这不快过年了么,也没啥好剧本递到我手上。怎么了,有活动啊?”
陶知爻用力嗯了一声,“我和萧老师晚上去参加个很有意思的……集市!你一起来不?”
“那当然得去啊,这种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呢!”秦相珉一搂陶知爻的肩,正想来一串咱俩好兄弟,咱俩谁跟谁之类的直男攀兄弟的套话,可一低头,脚步就顿住了。
陶知爻差点给他拽一趔趄,不解地仰起脸看满面狐疑盯着自己的秦相珉。
“咋了?”陶知爻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见秦相珉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手没问题啊!
“哎哎别动!”秦相珉伸手把陶知爻的手按了下去,他转过头,对盯着自己看的萧闻斋招招手,“哥你来看看!”
萧闻斋目光深长地看了一眼秦相珉,然后面色如常地上前几步,声音温吞,“怎么了?”
“你看小陶脖子。”秦相珉伸手一指陶知爻脖子上那一小块青紫色的痕迹,“这……是被谁咬的啊?”
萧闻斋眉头不自觉地就拧起来了,抬眼看秦相珉,“咬的?”
“是啊,这还有个牙印呢,你看。”秦相珉伸手指了指那青紫色痕迹正中·央一块颜色最深的地方。
牙印?萧闻斋眸光一闪,正想上前仔细看看,可陶知爻却猛地一抬手,盖住了自己半边脖子。
“说啥呢你。”陶知爻伸手拍了秦相珉一下,目光闪烁地应了一句。
他眼神还跟萧闻斋对视上了,陶知爻咧开嘴哈哈笑了一下,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陶知爻算是想起来了,那天在树林里被萧闻斋啃了几口来着,当时萧闻斋问说他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陶知爻都还没想起来。
毕竟对他来说,那个时候的萧闻斋是失去理智的,是失控的,做出什么样的怪事,都不“奇怪”,所以陶知爻转头就把事情给忘了。
而且最多就是啃的那一下略微有点疼,后面就不疼了。
但怎么还留印子了呢……陶知爻想着,又下意识地摸了摸。
他正走神呢,就见萧闻斋盯着自己,表情……带着点探究和琢磨。
陶知爻寻思着秦相珉也在,这事情要是当着几个人的面直说出来得多尴尬啊,于是决定还是先瞒下来,等私底下再找个机会和萧闻斋解释一下。
可萧闻斋看着陶知爻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非常不是滋味。
牙印……怎么会有人在陶知爻的脖子上留个牙印呢?
一想到出现这样的结果的可能原因,萧闻斋的脸色不自觉地就有一点点差,不过他的表情管理向来非常好,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
“你可能眼花了。”萧闻斋语调淡定地对秦相珉道。
秦相珉大呼冤枉,“怎么可能……”
陶知爻立刻打断,“你眼花了!”
秦相珉瞪大了眼睛。
他看看陶知爻,又看看他哥,撇嘴。
陶知爻加快了脚步,将另外两个人甩在后面,他现在就想赶紧找个有镜子的地方,看看他脖子上那紫印子究竟有多明显。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萧闻斋抱着胳膊看时不时摸摸自己脖子的陶知爻,眼神比往日还要格外的意味深长一些。
当晚,陶知爻刚吃完饭撂下筷子,秦相珉就激动地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陶知爻看了看时间,笑了笑道:“等一个人。”
秦相珉噢了一声,坐在位置上左顾右盼,心里暗自琢磨是什么人啊,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陶知爻也在座位上等呢。
不出多久,他就听到一旁传来开门的声音。
秦相珉回过头,一阵香风扑鼻的同时,一个听着就非常妩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几天不见,弟弟们有没有想念姐姐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