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南线营帐的信使紧紧抱着盒子,冒着大雨,拼命地往洛山城跑去。
她的脸上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
北渊府。
第七执政官北渊芸猛地上前,抬脚将信使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不就是训斥了几句吗?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北渊芸的脚踩在信使的后背上,信使的嘴角溢出鲜血,气息奄奄。
“小人不知道啊,小人只是把长老的书信送给紫阳统帅,小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信使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北渊芸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抬脚踹在信使的脑袋上。
信使瞪大双眼,即刻没了气息。
“北渊尤文,立刻去查清楚最近都有谁进过我的书房!”北渊芸竭力压制着心中翻腾的怒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
“诺!”
暗角处的一道身影应下,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侍胆战心惊地走进房间,将尸体小心翼翼地拖走。
此时,又有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尊主,议政厅来人传话,让您去开会。”
……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张圆桌。
随着十三位执政官的到来,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圆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湿漉漉,上面还挂着雨水。
十三位执政官依照次序纷纷入座,北渊芸的座位恰好正对着盒子摆放的位置。
北渊芸见众人都已落座,盯着桌面上的盒子,眼神闪烁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声夺人,把责任推卸出去!
“紫阳统帅率领十五万银甲军出征,短短四天时间,阵亡人数竟然高达十二万!此乃重罪,当诛!”北渊芸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六执政官南宫墨闻言,“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北渊芸,怒斥道:“北渊芸!我问你,如果给你十五万银甲军,你能在五天内肃清整个洛川域吗?!”
北渊芸也毫不示弱,“唰”地一下站起身来,回怼道:“十五万银甲军,再加上一百万奴隶兵,换作是我,根本不需要五天!三天就足够了!”
“你怎么不干脆让长老会全员披上战甲上阵,一天之内杀光所有流民!你懂用兵之道吗?你了解战争吗?!”
“我是不懂用兵,也不懂战争,可我身为执政官,必须要为死去的十二万族人讨一个公道!”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其余的十位执政官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够了!”
第一执政官洛颍的一声呵斥,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两人心有不甘地互瞪一眼,才不情愿地坐回椅子上。
第一执政官洛颍的眼神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北渊芸身上,缓缓开口问道:“小祭将至,正值多事之秋。一位立了功的统帅,竟然被逼得自尽。七妹,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北渊芸心中明了,洛颍这是明知故问,就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上钩。
“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姐姐一个满意的交代。”北渊芸谦卑的态度,犹如给熊熊燃烧的烈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将其熄灭。
北渊芸身为第七执政官,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她才不会去背这个黑锅!
损失十二万族人的责任,原本是由紫阳统帅来承担的,可如今紫阳统帅已死。
这制度犁清计划中的十三位执政官中,必然要有一人来背上这个锅。
“你应该给部族,给族人,给女尊一个交代。”洛颍的语气沉稳而坚定的纠正。
实际上,这是她再次设下的圈套,企图让北渊芸掉入陷阱。
“是是是,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部族、给族人、给女尊一个交代……那十二万英勇无畏的战士啊,他们的在天之灵,绝对不会含冤受苦……”北渊芸在认错时,说到“调查清楚”四个字时,特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忿。
她深知洛颍这是要让自己背上这个锅,但这件事中,所有执政官都难辞其咎,凭什么要让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所以她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开脱,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彻底摘出去。
第五执政官冷凝卿看着两人虚情假意的推脱,彻底没了耐心,她起身打破僵局。
“呵,十五万银甲军或许有,一百万奴隶兵...未免有夸大其词了。”
冷凝卿轻哼一声,带着满脸不屑,将一纸文书狠狠地甩在桌面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洛颍拿起文书,翻开查阅,只见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发阴沉,最终她愤怒地将文书拍在桌面上!
“既然长老会的命令行不通,那我就去请示女尊!”第一执政官洛颍面沉似水,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地说完这句话后,便猛地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带倒的椅子发出“砰”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洛颍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背影消失在其余执政官的视线,第一席的位置也失去了光明。
北渊芸急忙抓起文件查阅,看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南宫墨突然出手,如疾风般从北渊芸手中抢走文书。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文书,越看脸色越阴沉,到最后竟然气极反笑:“好啊,好啊!偌大的洛山城,竟然连一百万奴隶兵都征调不齐,开战时也才勉强凑到三十万老弱病残!”
话毕,南宫墨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带着讥讽和凌厉,如刀般死死地盯住北渊芸。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十五万银甲军和三十万老弱病残,竟然在五天内就横扫了洛川域。北渊芸啊北渊芸,这样的将帅都能被你逼死!你这个天官大人可真是有本事啊!”
南宫墨用力地将文书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随后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北渊芸呆立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
第二执政官林柒如同雕塑一般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拾起南宫墨留下的文书,她的眼神冷若冰霜,甚至没有在文书上多做停留,便飞速地扫视起来。
她的眼神冷漠如冰,透露出丝丝鄙夷。
“原想着用五天时间肃清洛川域,好让前来参加小祭的各大部族亲眼见证我洛水部的强大,谁知如今却演变成了一场闹剧!真是可笑至极!”林柒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笑,随手松开文书,任由其如残叶般飘落。
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彻骨,其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七妹,你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向族人还有女尊解释。”
话音落下,林柒猛地站起身来,衣袖一挥,转身离去。
那文书宛如被遗弃的孤儿,缓缓飘落在北渊芸的桌前。
冰冷的文字仿佛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向北渊芸的双眼,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
其余执政官离开议政厅后,房间里又一次陷入黑暗,只有一束闪烁着微弱的光柱,孤零零地照在第七席的位置上。
北渊芸孤身一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
她那纤细的手指,依然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