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玉的酒量很好,隐离的酒量更好,与他吃酒的结果就是,林锦玉还没有来得及试探隐离一二便已经被他灌醉。

  林锦玉醉了九起初很有几分文人的风范,半眯着黑琉璃似的眸子,唇边衔着笑,就这么歪着身子倚在椅子上,单手指着头,那笑颇有几分慵懒惬意的味道在其中。

  “锦玉?”隐离轻唤一声,想着真不该给他吃着烈酒。

  林锦玉哼了一声,要笑不笑的看着隐离,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在隐离惊讶的眼神中猛地起身,双手扣在隐离所坐的椅子上,身子缓缓一倾,勾起一抹艳夺韶光的笑来,幽幽长吟:“少年子自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磨剑数年,今朝显锋芒,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在隐离尚未来及反应之前,又见林锦玉长眉一挑,高声道:“回首寒窗数十载,自挥毫,乘长风,破万浪,谁主沉浮且看今朝。”

  隐离哭笑不得的看向林锦玉,这般醉酒当真是前所未闻,怕也值有锦玉这般的压人才能做得出来吧!

  抬手扶住林锦玉有些晃动的身子,隐离一脸笑意的打着商量:“今儿就在我这些了吧!一会让小厮去林府说一声,免得林大人着了急。”

  林锦玉双颊晕红,就着隐离的手站稳身子,眨了眨眼镜,抿出一抹极天真的笑:“师兄。。。。妹婿。”

  这是哪跟哪啊!隐离完全可以确认林锦玉是醉得不浅啊!抚额长叹一声,隐离摇着头,半掺半拥的就要带着林锦玉去休息,却不想,这个时候感到一阵掌风袭来,隐离一惊,忙揽住锦玉的腰身带着他错身躲过这攻击,身形站定,隐离回头一看,来着竟是君瑟。

  “你撒哪门子风呢!”隐离低喝一声,紧锁着眉头。

  君瑟低声一笑,却带着冷意,手中的折扇直直的点想靠在隐离怀中的锦玉,喝问道:“这是什么回事?”他娘的,他刚一进院子就瞧见隐离对着锦玉又搂又抱的,这二人真真是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隐离颦了颦眉宇,低头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看似清明实则罪的不前的锦玉,叹声到道:“醉了,看不出来?我正要带他下去休息呢!”

  君瑟挑了一挑眉,走进锦玉刚要抬手看看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竟让脸上染着片片红晕,就见锦玉挑眸对他一笑,然后缓缓的伸出如凝脂般细腻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口中调戏到:“没人,给爷笑一个吧!”说吧,林锦玉颦起了长眉,歪着头打量着惊住了的君瑟,猛地抬手抽走他手中的折扇,继而单手执扇重新摆了一个架势,想流连于青楼中的常客一般用折扇重新勾住君瑟的下巴,笑盈盈的说道:“柳眉轻点朱唇微,浅浅明眸云彩飞。”

  君瑟抽了抽嘴角,看向了隐离,不可置信的问道:“他这算是赞美还是调戏?”

  “这个、、、、应该是赞美你的容貌不俗吧!”隐离见君瑟的脸已经沉的不能再沉,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说调戏为好。

  君瑟哭笑不得的看着林锦玉,忽的皱起了眉,想着刚刚自己未来之前,不会也是锦玉在隐离吧!

  “他从刚才开始就这样?”君瑟挑眉看向隐离。

  隐离点了点头,他自是以为君瑟所指的时锦玉是不是喝醉酒开始作诗。

  敛了敛眼里的怒气,君瑟尽量让自己好声好气的问隐离:“他刚刚是怎么、、、赞美你的”君瑟绝对不承认自己有咬牙切齿。

  隐离愣了一下,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他可没有兴趣被当成女人一样调戏。

  “那你点什么头?”君瑟不善的看着隐离,目光尤其是锁定在了他搂在锦玉柔韧的腰身的大手。

  “你不是问他是不是喝醉酒作诗吗?”隐离无辜的想落泪。

  “啊!他有做了什么诗吗?”君瑟这才弄明白引力压根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也好在没有明白,若不然他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竟然连这种醋都吃了。

  隐离可没兴趣陪着君瑟发疯,用力揽了揽快要滑下去的小人,没好气的说道:“等他酒醒了让他写给你看吧!现在是不是能帮我把他扶到客房去?”

  君瑟贯是会看人脸色的虽说这世上能给他脸色的人不多,可瞧隐离这语气,他就晓得他是没有多少耐性,陪了个笑,君瑟忙架起林锦玉的零一条胳膊,手也揽住她的腰,摸了摸,沾一点小便宜。

  隐离瞪了君瑟一眼,低声道:“你给我老实一点,这可不是你的烨王府,锦玉也不是你府里的那些个莺莺燕燕”

  若是君瑟此时折扇在手,他定是要摇开折扇作潇洒状,然后跳着桃花眼看向隐离,笑问他是否是孤家寡人的嫉妒了,不过眼下,他还真做不出那般风流的姿态来。

  无语的看了隐离一眼,君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隐离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似的,他没有那么急色吧!

  把金鱼送到客房,隐离派个小丫头在外间守着,便要拉着君瑟离开。

  君瑟从锦玉的手中抽出扇子,轻摇了下,莞尔一笑:“跟个小猫似的”

  “是他像小猫还是你准备把它当成小猫?”隐离挑了下眉。

  君瑟微微一笑,手指点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然后一直门外,率先提步而去,隐离跟在君瑟的身后脚步轻轻的走出了房间却不忘把门掩上。

  回头看了看隐离的举动,君瑟不着痕迹的蹙起了眉,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暗色。

  “你对锦玉倒是真真的实心实意,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从未见过你对谁如此上心呢!”君瑟淡淡一笑,薄唇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隐离。

  隐离不可置否的扬了扬嘴角,坐在君瑟的对面颇有深意的看着他,缓缓而道:“锦玉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人又聪慧,那个会不喜欢呢!”

  “林家可就他一个独苗”君瑟低声说道,同样别有深意的看向隐离。

  隐离轻笑一声:“这话应该我说给你听吧!别毁了他,他前途无量,皇上正是用材之时,如是因为你的死心毁了他的前程,你于心何忍。”

  君瑟沉默了片刻,轻声一叹:“我又怎舍得因自己的私心毁了他”说罢,君瑟看向隐离,皱眉道:“忠顺王如今越发的猖狂了,就连兵部里也有不少他的人,我冷眼瞧着倒是有不少的大臣想向他投诚。”

  “皇上如今按兵不动,自然是有那些个逆臣贼子生了不忠之心,这些个老臣各有各的注意,想着两面讨好却也不看看如今的天下是谁做主,还以为皇上上面坐着太上皇不成。”隐离冷哼一声,那些尸位素餐者的下场早可预见。

  “可惜那些个有眼无珠的哪里有这等先见之明,我倒是要悄悄,如今这朝中还有多少个三心二意之人。”君瑟同样冷笑一声,沉声喝道,那些个外姓王一个个仗着自己的竣工越发的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了,晚全忘记了这天下是谁家的天下,做主的又是那个。

  “你瞧这皇上如今可是有心动那些人了?”隐离自幼习武,最希望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上战场里下战功。

  君瑟摇了摇头:“我瞧着父皇的意思,不大可能会刀剑相向,如今国库吃紧,若是贸然起兵,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还要落得一个寡情薄意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放弃兵权。”

  “这不是青天白日的说梦话吗!若是他们甘心放权又哪里会用得着皇上发愁了”隐离长叹一声,说句诛心的话,若不是太上皇走得早一点,皇上怕是到如今还要隐忍不发。

  君瑟无声一笑,轻摇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也莫要着急,早晚有你上战场的一天,等收拾完那些腐朽的家族,国库部就不愁引自发兵了嘛”

  隐离愣了一下,朗声笑道:“可不是如此,只是不知皇上要拿哪一家率先开刀,你若有了消息可要先通知我一声,我愿做皇上的马前卒。”

  君瑟敛了敛唇边的笑意,抬手沾了沾杯里的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隐离有些惊讶,眸子微微一米,笑道:“我还以为会是另外一家呢”

  君瑟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贾,史。王,薛四家关系复杂,盘根错节姻亲相连,亲上有套亲,所谓一荣俱荣,一损具损,在还没有把握之下妄动,怕是会打草惊蛇,给他们留下后路。”

  “你既如此说,想来皇上是要行动了,就是不知会拍哪一个接受此事”君瑟摇了摇头,都说圣心难测,此言确实不假,便是如他父皇的亲子也是摸不透父皇的心。

  “会不会是林大人?”隐离坐着猜测,若说话跟上现在最信任的人非林大人莫属了,那百万聚财,若是有他人的手皇上怕是也不会放心。

  君瑟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会,林大人心性如何我不敢说,只是却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此时,父亲万万不会留给人翻身的机会,所以人选绝对不会是老臣,父皇怕也是想用或者一次额的机会来提拔年轻的臣子”说完,君瑟自己眼中倒是生出了惊异之色,不由看向隐离,却见隐离与自己表情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