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逃不过将军的炙热【完结】>第77章 以蛊治腿

  听着脚步声再未回来,云念慢慢抽出有些发麻的胳膊,往边上挪了挪,同时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让自己高度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同时运转内力,让自己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身上已经渗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皮肤发红发痒,就像得了病一般。好一会,云念才缓过来,慢慢坐起身瞧着自己的双手,心里一阵惆怅。

  他连烟柔都不能碰?难道这辈子都不能碰女人了?他一直觉得是他对安国有抵触所以才不能碰女人,可现在看来,连最亲近的烟柔都不行。该死的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下毒了……

  越想,心里便越烦,刚想出去转转,可扭头瞧见烟柔睡的安稳,又止了动作,慢慢躺了回去,侧着身,在不接触烟柔的情况下盯着烟柔精致的小脸发呆。

  “爷,宫里来了消息,陛下赐了京国公主雅妃的称号,开春便要举行婚礼!”小苏一边给云念倒茶,一边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必然的事,只是时间仓促了些!”云念怔了怔,朝着皇宫的方向望着,不知何时,那边的天空阴沉了,瞧着怕是要变天了。

  “这里真冷!”烟柔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努力把自己缩成团,手里圈着茶杯靠着热杯来暖和双手,小脸有些发红:“念哥哥,雅妃是宫里最有能力坐上皇后的女人么?”

  云念微微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瞧着烟柔冻的缩团的模样,探手帮她把毯子压了压:“皇后病逝,宫里暂时由静妃,贤妃共同管理,但她二人的家世一般,金朵雅虽然有京国做靠山,但同样也是皇帝最大的顾虑,他不会容许金朵雅成为皇后的!能坐上后位的恐怕只有她一人了!”说着,云念收回目光看向小苏:“回屋吧,起风了!”

  烟柔好奇,先一步起身推着云念往屋里走:“念哥哥说的可是那位夕贵妃?”

  云念笑了笑,没说话,抬眼看着刚进院的令之恒。自从烟柔来,令之恒就没再来过,今日倒是稀奇。只不过,这才多久没见,令之恒的模样变化让云念莫名的心颤。

  “令将军!”烟柔微退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侧头偷偷瞧了瞧云念,见他抬了抬手,便主动退回了房间。

  云念不说话,令之恒走过来直接入了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掉,却也未开口。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结。

  云念瞧着令之恒这般,怔了怔,随即笑了笑,双手托着椅子突然一下便站了起来。

  原本喝水的令之恒心思全在云念身上,他只想着等云念先跟自己说话,强压着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让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可云念一动,他的心便破防了,下意识的起身探手扶住云念的胳膊。等他反应过来云念是站着的时候,瞬间又呆滞了,惊愕的看着站的笔直的云念,上下打量,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念瞧着令之恒表情变化,脸上的笑又多了一分,将自己半个身体的重量全依靠在令之恒扶着自己的双手上,慢慢抬起脚向前跨了一步!

  虽然脚步还有些不稳,身子还有些摇晃,可云念真真实实的在令之恒面前走了一步。

  令之恒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可又怕捏疼了云念,又松了几分,惊和喜同时冲击着他的心,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在这瞬间都被击碎了。

  “是她的蛊术?”许久,令之恒才稳定情绪,收了所有惊讶和欢喜转而不安的强行将云念按回椅子上。

  “是!”云念轻回了一句。

  “云国大祭司的传承蛊术果然了得!代价是什么?”令之恒半蹲下身体抬头盯着云念,他不相信蛊术治病没有代价!

  “代价?”云念一怔,随即轻笑起来,侧头看着令之恒,目光幽冷:“重要么?”

  令之恒一时僵住,看着云念的脸,云念的眼,却看不到他的心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令之恒怔怔收了思绪,起身看着云念的一头棕发:“陛下下旨,夕贵妃为国祈福结束,由太子和三皇子接回,派你一同前往!”

  “派我?”云念愣了愣,随即又一笑:“挺好,出去转转也不错!常听人说苍莽是这天下第一山,来安国这么久,难得有机会见识一番,自然得去!”

  “可……”令之恒话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因为他也知道,这是皇帝的命令,云念就算快死了,该去还得去。

  “没想过陛下为什么派你去?”令之恒满心复杂,他替云念在皇帝面前说过话了,可皇帝的态度,让他收了所有妄想。

  “夕贵妃为国祈福是好事,皇帝要想让她坐上更高的位置自然要给她更高的荣耀,让所有百姓都爱戴她!他须得让太子明白,让安国百姓明白,当然,还有已经被他纳入版图的云国百姓明白,他为安国选的国母是个心系天下之人!”云念脸上挂着笑,眉头挑了挑:“这是给夕贵妃最大的荣耀,也算是给雅妃一个警示!”

  令之恒微舒一口气,云念都明白就省了他口舌去解释。他现在只担心云念刚有好转的身体跟着出去舟车劳顿会不有影响!

  “什么时候出发?”云念探手捏了捏有些紧张的腿,装瘫太久了,连腿部肌肉都忘记活动了,突然一站,有些撕扯般的痛。

  令之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念身上,看到云念的动作,立刻蹲下身子探手要给云念捏腿,但手刚伸出去,云念的腿就下意识的缩了缩,跟着整个人都有些紧张的缩了缩,开口声音有些慌乱:“别……别碰我!”说着,云念快速转动轮椅,用手推着就要离开:“出发的时候来接我就可以了,我随时都可以。”

  令之恒探了探手,可看着云念的慌乱,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将云念拉住,慢慢起身,眼看着云念自己回了房间,怔怔站了许久,直到景轩走到身后他才收回目光,扭身往外走:“他的腿……怎么治的?”

  景轩身子微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想那个场景,他就觉得全身发麻,后背发凉。

  令之恒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景轩的脸,随即抬步快速离开。

  夜幕降临,晚风带着寒冷席卷着满院开败的梅花。花瓣乱飞,令之恒的心也被吹乱了。

  屋里,云念双手被分开绑在床头,手里紧紧抓着绑着手腕的绳子,明明是寒冬腊月,可他却满头大汗,嘴里咬着渗血的帕子,原本那处变不惊的脸此刻都有些扭曲。裸露的双腿上爬满了蜜蜂一样的小虫子,正用它们的尾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云念的双腿。

  烟柔满眼含泪跪在床边,小心的将云念腿上已经死掉的虫子拔下来换上新的虫子。

  时间在寒风中流逝的更慢了,屋顶的令之恒都被冷的瑟瑟发抖了。

  屋里,烟柔拔掉最后一只虫子,看着云念黑的发亮的双腿,微侧头摸掉脸上的泪,稳定了一下情绪,长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把梳子,一把由细针钉成的梳子,针头也不长,刚好扎进肉里又能见血的长度。

  “唔……”云念努力压制着痛呼声,牙龈出血已经把嘴里的帕子都渗透了,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床顶的雕花一点点放大,一点点模糊,耳朵里原本让人无法忍受的嗡嗡声也慢慢消失了,周围变得寂静,仿佛只剩自己的呼吸声。一张张扭曲的脸由远及近,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是战场……残垣断壁……麻木的难民从身边走过……满身是血相互扶持的士兵在哀嚎……一具具没有呼吸却双眼圆瞪的尸体……烟?雾?模糊中,有匹高头大马朝他走来,马上有个模糊的身影,像云瑾……又像令之恒……一身漆黑盔甲,手里提着长刀……突然那马极速朝他冲来,马上的人挥舞着长刀,闪着寒芒的长刀劈向自己!

  “唔!”

  云念身子猛的一颤,随着梳子在腿上划下去,全身也跟着剧烈抖动,意识聚拢,满脑子只剩一个痛字!他很想踢腿将腿上让他痛的东西甩开,可双脚被绑在床尾,绳子崩的笔直,他只能借着绳子的力量把自己扯的笔直,用全身的力量去抵抗那一个痛字。

  黑色的血慢慢渗出,落在金属的盆子里发出清脆的叭嗒声,慢慢的,声音如同散落的棋子,春日里慢慢汇聚的雨滴……

  烟柔双手发抖的将滴血的梳子放到一边,再次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瓶口打开,一只只黑芝麻大小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顺着梳子划开的口子快速钻进皮肤……黑血染红的双腿下,无数个小鼓包上下起伏,一点点游走,直到遍布所有发黑的地方。

  痛已经不能形容云念此刻身体带给他的感受了,确实有虫子在他身体里爬,在啃咬,在吸食。这种感觉让他想用刚才的梳子再给腿来一遍……

  当天边慢慢浮起一丝鱼肚白时,云念腿上最后一只虫子吃饱喝足的从伤口上爬出来,摇晃着黑亮亮的肚皮爬进烟柔手里的盒子里,那原本芝麻大小的虫子,一夜之间已经长大了两倍,小瓶子已经装不下了!

  身体慢慢放松,全身的毛孔一点点收缩,汗水也可能是泪水模糊了眼睛,床顶的雕花又变得模糊了,耳边,烟柔的声音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