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琼逸转头向那大妈递过去一记眼刀,如果眼神能杀人,大妈早就被沈琼逸凌迟了。

  不是,大妈你要是眼神不好就站近点看热闹行不行?

  他就是矮了一点,勉强一米七七,身材瘦了点,就算站的远,明眼人一看他的发冠也知道他不是女子吧?

  见沈琼逸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大妈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眼神不好,看差人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害…原来是孩子他爹啊!怪不得不会哄!你得把你家娃抱起来哄,这么哭那行啊?”

  可能是秦衡营养不良,长得跟寻常人家九岁左右的孩子差不多,要不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不用抱着哄了,一般都是打一顿就好了。

  为了不让秦衡继续留在原地丢人现眼,沈琼逸抱起秦衡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概跑出去二里地,沈琼逸原本白净的脸颊染上红晕,气息急促。

  他这副身体实在是不像修仙之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哭够了的秦衡趴在沈琼逸背上,开始一个劲的打嗝,估计是哭的时候嘴张太大,又被沈琼逸一路颠簸,呛风了,一边哭一边打嗝,原本一脸严肃的沈琼逸将自己这辈几经历过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这才没笑出声来。

  成年人哪有跟小孩子过不去的,况且秦衡本来就是他给惹哭的,没办法,他不哄,谁哄?

  秦衡此时软软热热的小身体就趴在他背上,哭声渐渐减弱,倒是不停的打嗝,沈琼逸纵使是再想跟他生气,也是生不下去了。

  “你这要是不打嗝,估计还哭个没够呢!说说吧,不会就是我把你送给我的花踩扁了,你就哭成这样吧?”沈琼逸温言软语。

  “嗝…也不全是…”刚才情绪的突然崩溃,也让秦衡有些不好意思。

  沈琼逸:“那主要是因为什么?”

  秦衡:“主要是我以前从来没这么痛痛快快的哭过,都是看别人家孩子哭,所以我也想试试。”

  秦衡一席话,再一次给沈琼逸整沉默了。

  “合着你是在这逗我玩呢!下来,下来!”沈琼逸作势要教训一下秦衡,把他从背上放下来。

  却被秦衡笑着逃开了:“兄长,兄长我错了!”

  一大一小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距离荒山最近的一处求信庙。

  根据系统的提示,如果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想要接委托,就必须找到当地的求信庙。

  求信庙里不供奉任何的神明,庙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立牌,上面根据高中低三个等级贴满了委托信。

  前来接取委托的散修可以根据自身的实力来选择合适自己的任务。

  小到人口失踪,大到驱逐邪祟,各种各样任务都会出现在上面。

  与此同时,求信庙内设有不少桌椅板凳,供散修们在此处稍作休憩。

  正值午后,求信庙内聚集了不少的散修。

  沈琼逸前来只想找个简单些的委托,赚点银子,贴补家用而已。

  可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一些风言风语无可避免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喂,你们听说了吗!天心派的新任掌门悬赏重金捉拿叛逃师门的沈魔头,听说一共凑了一千颗上等灵石。”

  “天心派新任掌门?谁啊?”

  “还能有谁,过世的老掌门一共就三名亲传弟子,老三不问世事,老大叛逃师门,不就剩个老二了么!老掌门的二徒弟——楚柯。”

  “我要是楚柯,我也急,门派至宝还在那魔头手里呢!但是这活谁敢接?谁不要命了?”

  “说的不就是么!就算是接,肯定也是那些名门正派的敢接手,咱们这些散修也就看看热闹吧!”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散修怎么了,咱们散修也是有追求的好么?他沈魔头固然厉害,但自古邪不胜正,你怎知散修就敌不过那魔头?”

  最后发言的这位,明显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修士,满腔热血,大谈散修的追求,不禁让沈琼逸想到刚上大学时候的自己。

  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是个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长的还算是丰神俊逸,就是这眼神,只能用五个字来评价,清澈且愚蠢。

  秦衡虽然站的远,但是周围人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他们口中的沈魔头是谁?为什么有人花重金悬赏他的项上人头?

  一千个上等灵石啊,他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大额的。

  秦衡甚至开始思索沈琼逸和他们口中的沈魔头到底谁更厉害?

  谁能想到这两个人风评迥然不同的两个人,竟然就是一个人。

  沈琼逸在立牌上挑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一张任务看起来还算不难,给出的价格也比较合适的委托。

  正准备揭下来,不知从那里也伸过来一只手,想要跟他揭同一张委托,结果两人的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沈琼逸面对陌生人的肢体接触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收回手来,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他急需这个委托来赚取银两。

  “不好意思,这个委托是我先看上的,请你放手。”

  抬眼看去,跟他选上同一个委托单的,竟然就是刚才大谈散修的追求的少年。他刚巧留意过他,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仔细打量,那少年剑眉星目,眉宇之间自带浩然正气,可见本门心法不俗。一袭黑衣干净洒脱,背上背着一把宝刀,应该是他的本命灵器。

  在求信庙内经常会遇到这种两人选中了同一个委托还没人主动放弃的情况,一般就只有两种解决办法,要么打一架,谁赢归谁,但是有伤和气;另一种就是两人结伴,一同去完成委托,佣金平分。

  沈琼逸打量他的同时,少年也同样审视着他。

  大白天的带着一个面具招摇过市,要么就是样貌极其丑陋,要么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少年嘴唇轻抿了一下,又立马绽放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位道友,既然你我同时看中这项委托,要不然就结伴同去?”

  自己先看上的委托,沈琼逸肯定是不愿意放手的,一想到完成委托之后,佣金还要跟他平分,心中颇有不愿。

  但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接这种活,也没什么经验,有个同行的人的确是轻松不少。

  况且这少年看起来肯定也是刚出来闯荡江湖没多久,没什么社会经验,也不至于着了他的道。

  想及种种利害,沈琼逸还是点了点头。

  少年见沈琼逸同意了,脸上笑容更盛,随性的拍了拍沈琼逸的肩膀,开始跟他称兄道弟。

  “在下程染,苏州人士,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

  “沈若卿,临安人士。”

  “兄长我饿了。”秦衡见沈琼逸跟程染聊的正热,忽略了自己,便开始想要引起沈琼逸的注意,他不够高,只好拉着沈琼逸的衣摆晃个不停。

  见自家小祖宗又开始作妖,沈琼逸只好从乾坤袋中取出干粮,拿给秦衡,让他消停点,自己吃。

  “沈兄,这是你弟弟?”他倒是从未见过带着自己这么小的弟弟来接委托的,一时有些好奇。

  “正是胞弟。”

  秦衡一口一口跟手里的大饼做斗争,也没发现程染在打量着他,只顾着低头吃饼。

  程染见状喜欢的紧,俯下身子,摸了摸秦衡的小脑袋瓜,问到:“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沈琼逸现下一惊,这秦衡可别说漏嘴了,他刚说完是胞弟,这若是让人发现两人姓氏不同,所说不能怎样,但也不妨让程染多想。

  也不知道吃的正欢的秦衡刚才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