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的。”文思月语调微沉, 眯着眼表情透露着危险。
夏诗弦噎住，别说，她还真答应过。
“嗯……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夏诗弦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大半。
文思月嘴角扯起, “助理想吃午饭吗。”
话音刚落夏诗弦明显感觉到原本还算宽敞的老板椅渐渐变得拥挤，她低头看了一眼, 文思月一直往她这边挤。
“吃啊人是铁饭是钢，为什么不吃？还有要是不想让我坐的话可以直说, 偷摸做小动作什么意思？”夏诗弦不甘示弱, 一边说一边往文思月那边挤, 偌大个椅子硬是被两人搞出挤得不行的感觉来。
夏诗弦说完没人再说话，两人默不作声的较劲，看到底谁能坐的稳，直到钟秘书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小钟略带疑惑, 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从她的角度看, 只能看到胸口以上, 剩下都被办公桌挡住了。
这两个人在干嘛, 上半身摇摇晃晃的，还特别专注, 专注到她进来都没注意到。
夏诗弦使劲儿使的脸发红，目前她居于劣势，半拉屁股悬空在老板椅外面, 双手撑在桌上, 试图保留住另外半边勉强在椅子上的可怜屁股。
反观文思月，居然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小钟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总裁, 新助理就位, 我该交接工作了。”
言下之意让文思月把夏诗弦【借】她一下。
听到交接工作, 夏诗弦来劲了，“诶，私人助理还需要交接工作啊。”
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不都是直接上岗？
钟秘书嘴角扬起，露出浅浅的微笑，“夏小姐，其实需要呢，哪怕是私人助理，多少还是有工作上的事宜，况且……等夏小姐上岗后，我的一部分秘书职能交给夏小姐来做，我也能抽出时间培养下业余爱好。”
这妥妥的打算卸甲归田……不，这是要退休啊！夏诗弦心里阵阵闷雷，钟秘书连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都在疯狂加班，她要是上岗就任了，还能抽出时间来吗？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比起工作能力，她和钟秘书的差距可能比人跟昆虫之间的差距还大。
夏诗弦的表情过于震惊，钟秘书不得不加了句，“放心夏小姐，总裁不会让您太忙的，所以除了你，还有4个助理。”
要是全交给夏小姐，文思月大概分分钟掐死她。
听到还有4个助理，夏诗弦先是松口气，接着难以置信，“除了我还有4个……钟秘书的工作需要这么多人分摊！？”
她的眼神又多了些崇敬。
钟秘书咳嗽两声，“也就那样，下午夏小姐记得来找我，我给您交接工作。”
说完她转身打算走，许久未出声的文思月叫住她，“等等。”
钟秘书转过身来。
“把……算了，保险柜搬过去了吗？”文思月似乎想吩咐什么，最后打消了念头，转而问保险柜。
夏诗弦恍然大悟，她就说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保险柜！一人高的保险柜不在了！
“保险柜哪去了？年前不还在呢吗？”夏诗弦索性站起来，走到原先保险柜在的位置大致比划。
钟秘书顺势接话，“按照总裁的要求搬到别墅去了。”
“别墅？”夏诗弦下意识重复，“我怎么没在别墅看到……”
“因为故意放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文思月跟着站起来，慢慢踱步到夏诗弦身后，微微抬头仿佛保险柜还在，钟秘书眼角抽动，这么一会的功夫，还要粘到夏诗弦身边。
这什么贴贴精啊。
“别墅哪？等会，保险柜里放的都是什么来着？”夏诗弦追问，她只记得反正没放珠宝首饰。
钟秘书敛眉低头，夏诗弦话音刚落，文思月眼神微妙的看了她一眼。
行吧，她闭嘴。
“杂物。”文思月说。
夏诗弦看神经病一样，“你搞个把人都能装进去的保险柜，就放点杂物？”
话里话外都是不信。
“对，有些东西不太想面对，用完自然要放进去。”文思月点头，干脆地承认。
用完不想面对的东西……那是什么？夏诗弦想了想到底没问出来，但很明显她的思维已经往奇怪的方向延展。
“青少年时期我也有，我懂。”漫长的沉默后，夏诗弦回头轻拍文思月肩膀，“不管怎么说，人要坦然地面对自己，当然，凡事都要有个度……也不能太过坦然……”她总结时不经意间抬眼跟文思月来了个对视，然后又加了句。
文思月的世界太过纯粹，中间值在她的世界压根不存在，所以当她注意到对方逐渐幽深的眼眸，疯狂为自己找补。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三人站成直角三角形，谁也没主动开口。
……
“中午……去吃个麻辣拌叭……”站了一会夏诗弦开口打破沉默。
文思月点头，“好。”
“钟秘书一起来吧，开年吃点红的，大吉大利。”夏诗弦扭头邀请小钟。
这次小钟无视了文思月的眼神，从善如流，“ok。”
夏诗弦兴致勃勃的拽着小钟出去坐电梯，文思月默默看着两人的勾肩搭背的背影不是个滋味，同时有点纳闷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
“诶愣着干嘛，快点跟上啊！帮你按着电梯门呢！”夏诗弦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回音，文思月迈着长腿三两步走过去，按下电梯关门键。
“哎，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让人打两份工，只给一份工资不说，下班还要压榨我，我真要在脑门上写个大大的【惨】字。”电梯门刚关上，夏诗弦跟着叭叭，还一边说一边偷瞄文思月。
文思月微不可查的叹气，“夏小姐没有仔细看文件吧，上面关于薪资的问题解释的很清楚，两份工资，朝九晚五，加班三倍。”
“啊？”夏诗弦先是一愣，接着怒道，“你觉得你那样我能静下心来看吗！”
文思月不咸不淡的，“哦？我哪样？”
夏诗弦重重哼一声，闭嘴不说了。
钟秘书站在角落，心里暗暗摇头，看来夏小姐段位还是不够，跟心眼子上长了个人的总裁相比，还差得远。
注定被吃的死死的。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美，兰泽就没那么多心眼子，倒是有几分傻大姐的义气在，对她好她会翻倍，对她不好她就来个超级加倍，时不时还帮姐妹团们出头暴揍渣男，重要的是，对她特别包容。
尤其在xp方面，简直有容乃大来者不拒，以至于她坦白后，对方还是那么沉静如水，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的变态程度产生了动摇。
她好像也没那么不正常。
“喂，你自己哪样心里没数的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买垫臀的了，不然怎么……”夏诗弦的声音唤回开小差的钟秘书，她刚回神，入耳的便是夏诗弦嘴里吐出的垫臀两个字。
？？？
总裁……不至于吧。
钟秘书下意识的想去看一眼总裁的臀部。
但身为合格的社畜，在眼神还没滑下去之前，她成功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她浅浅舒了口气，文思月低沉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你没少摸，我垫没垫你心里没数？”
钟秘书低下头努力不让电梯监控拍到自己大无语的表情。
今天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平时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你怎么能在公众场合说这个？！还有人在呢！”夏诗弦急了，声音先大后小，伴随着一张略带红晕的脸，长相自带的高冷厌世被她夸张的表情和脸上的红晕毁的一干二净。
文思月张嘴正要反驳，叮地一声提醒她们电梯到了。
夏诗弦一马当先走出去，不想被文思月看到她害羞的样子，文思宇其实也没讲什么，只是红润的嘴唇开开合合，看着看着她就跑偏了，甚至还有想把文思月按在电梯里亲一口的冲动。
都怪文思月太O啦，夏诗弦疾步冲向餐馆的同时还不忘甩锅。
大约出来得早，店面还没上人，钟秘书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夏诗弦自告奋勇去点餐，让文思月和钟秘书坐着等她。
两人面对面坐着，钟秘书时不时低头回复信息，文思月刚开始偏头看餐馆落地窗外面来往的行人，看了会大约感觉到无趣，遂把注意力转移到钟秘书身上。
低着头的钟秘书明显感觉到一股视线，跟X光似的上下打量着她，还好她跟文思月相处时间算是很长，对对方的视线早就免疫了。
“总裁，有事？”视线持续的时间有点长，长到钟秘书终于忍不住问道。
点个菜而已，夏小姐怎么动作这么慢。
文思月摇头，“跟兰泽相处的还好？”
小钟耐着性子回答，“还好，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文思月：“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除了秘书你还是朋友，关心朋友很正常。”
呸，小钟心里冷笑，才不是关心她，这是变着法的想搞明白她和夏小姐关系为什么突然变好呢。
这话她肯定不能说出来，小钟仍旧板着一张面瘫脸，“谢谢总裁的关心，我跟兰泽小姐之间相处的很愉快，生活很和谐，这也是我打算退居二线的原因。”
她就是不说夏诗弦，气死文思月。
果然，听完钟秘书的话文思月眼神间闪过一丝不耐，“和谐就好，生活和谐比什么都强，既然生活和谐，我想应该没时间维护普通朋友的人际交往吧。”
钟秘书乐死了，要不是碍于文思月是她老板，她真想狠狠地吐槽两句，但她是合格的社畜，因此她还是那张面瘫脸，“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兰泽小姐是生活的一部分，其他朋友同样也是，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人际关系是必要的。”
说的一板一眼，乍一听像个机器人，其实还算有人情味。
“……”文思月冷淡的嗯了声，两个冰山面瘫脸对坐着，进来的客人见两人身边都快凝结出实质的冰碴子了，主动选择绕道，因此人满为患的若大店面，只有文思月和钟秘书周边几桌空荡荡的，没人敢过去坐。
然后傻不愣登的夏诗弦端着个盆状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