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弦猝不及防, 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过后,她跟文思月一并倒在床上。

  整洁的床铺再度凌乱不堪。

  发出短促的惊叫后,夏诗弦双手暂时得到自由, 她偷摸着上下打量波澜不惊的文思月一眼,突然伸手环抱对方, 文思月身体轻微抖动后,沉寂了下来。

  “你看床都被你弄乱了。”夏诗弦主动调笑文思月, 文思月并不恼怒, 反而挑眉, “还可以让它再乱点。”

  “不弄乱一点,我不喜欢。”

  ???

  夏诗弦咂嘴,在这方面她甘拜下风,确实骚不过文思月。

  看着风光霁月的人, 谁又能想到内里是这样的呢?

  怀里环抱着文思月的腰, 夏诗弦突发奇想, 不顾文思月的反应径直掀开对方的衣服下摆, 露出带着腹肌的腰肢。

  “啧,难怪腰力这么好, 随便扭。”夏诗弦咂嘴,脑海里闪过文思月跳钢管舞的片段……

  想到这,夏诗弦松开她从床上坐起来, 捋掉黏在衣服上的绒毛, 端正身姿,做作地咳嗽两声,故作正经地说:“别碰我哈, 既然我妈有人陪了, 咱们年初三回A市吧。”

  文思月换个姿势侧卧在床上, 语调慵懒,“阿姨知道吗?”

  夏诗弦眼珠转一圈,凑过去小声说:“我妈应该猜得到,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要人哄的类型,”说到这她感叹,“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没想过妈也只是个有感情需求的女人。”

  别说感情需求了,她压根都没想起来她妈跟她一样也是想要依靠的,在夏诗弦眼中,母亲的形象完全变成了一个符号,没有在意过符号背后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别想太多,阿姨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你操心。”文思月劝她不要深想,夏诗弦摇头,她一定要反思,“我得好好想,以后换种方式对待我妈。”

  至少不能再把人当成一个冷冰冰的符号,拼命给自己加深【母亲】这一概念的刻板印象。

  “等会,你躺的这么妖娆,是想干嘛?”夏诗弦自顾自反思了会,猛地注意到侧卧着身姿妖娆的女人。

  侧躺令女人完美的腰臀显现出来,惹人注目。

  文思月扭动腰臀,似是难耐的舔唇,“没够。”

  夏诗弦想锤她。

  偏偏床上的女人不自觉,换了个更撩人的姿势,单手撑着头,一双漆黑的眼睛上下扫视夏诗弦,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后颈处,“诗弦漏信息素了,是不是也觉得不太够?”

  女人喟叹,“阿姨在虽然很刺激,但不够过瘾。”

  夏诗弦后颈一阵凉飕飕,手情不自禁把腺体捂得严严实实,“刺激个头啊,你脑子里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了?整天就信息素,你是不是被信息素夺舍了?”

  “还有赶紧给我换个姿势,你这样……”夏诗弦斜了眼文思月脱颖而出的臀部,毫不犹豫地使劲拍了下,“总想让人打你屁股。”

  手掌跟文思月臀部相触,结结实实的发出【啪】地一声,夏诗弦本想再拍几下,没成想第一下这么响,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文思月这臀大肌有点东西啊,挺翘不说,怎么拍起来手感还有点好?夏诗弦收回手情不自禁的捻手指,有点惊悚的想是不是无意间发现了真实的自己?

  “痛。”文思月嘶了声,她似乎没想到夏诗弦会动手拍她,被拍过的地方很快便有火辣的感觉袭来,意外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

  反而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

  可惜夏诗弦已经收了手……

  文思月眼眸中流露出浅浅的失望。

  “你这什么眼神啊,不会还希望我再抽你几下吧?”鬼使神差的,夏诗弦读懂文思月眼神中的可惜与失望,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出去的瞬间她后悔了,文思月那么聪明,肯定会从她话里的漏洞来判断她的逻辑。

  果不其然,床上的骚包女人笑意盈盈,“我猜……诗弦想到了麻绳还是马术鞭?”

  换来的是恼羞成怒的人愤怒的将枕头砸向她。

  ……

  大年初一,夏诗弦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县城不比A市,逢年过节基本都会放鞭炮,她在A市呆了几年,眼见A市限制放炮的禁令越收越紧,前些年还能在外环放炮,近几年就连在内环放个仙女棒,不出十分钟,都会有警察上门劝阻的程度。

  夏诗弦不喜欢麻烦,大不了不放了,爷回老家照样放个过瘾。

  结果她过没过瘾不知道,反正楼下的鞭炮声就没停过。

  被鞭炮无情的摧残几分钟,夏诗弦终于接受命运的馈赠,浑浑噩噩的从床上坐起来,换好鞋子近乎飘着去卫生间洗漱。

  奇了怪了,明明她是主动的那个,怎么比她当枕头公主还要累?

  反观文思月,神清气爽的,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过的。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有的没的,她甩甩头把纷杂的思绪甩出去,在房子里转了两圈意识到不对劲。

  跟外面鞭炮齐鸣的热闹与之相反,她家非常安静。

  除了她谁都不在,家里安静的过了头。

  文思月呢?夏诗弦又在房里转一圈,卧室里挂着她们来时穿的外套,行李也还在,她略微松口气,可下一秒她又开始不安,上次离开不也是类似的场景吗?头天放学回家还有说有笑,第二天便失去踪迹。

  夏诗弦脑袋里一团乱麻,无头苍蝇似的来来回回的走,直到手机响,她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还有手机,可以用手机联络文思月。

  她飞奔到卧室,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如释重负地瘫到床上,按下接听键,

  “诗弦想吃煎……”对面传来文思月清冷中带着温柔的声音,夏诗弦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径直打断她,自顾自嚎叫着,“大过年的你跑哪去啦?我醒来一看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我多难过吗!”

  对面陡然安静下来,听夏诗弦一个人疯狂输出。

  等夏诗弦说不动了,文思月才再度开口问她要不要吃煎饼。

  煎饼两个字触动了夏诗弦的某个开关,她又开始叭叭,“多放点辣啊,不对,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怎么没反应啊!我妈呢?”

  文思月那边有些吵闹,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阿姨……在……去……”

  夏诗弦没听清楚,索性挂断,反正她已经知道文思月只是出去,她妈去哪对方也知道,那就没什么问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她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哼着歌把床铺好,还破天荒的把整间房收拾一遍,文思月开门,夏诗弦弯腰拖地的模样映入眼帘。

  她笑了笑,垫着脚走到餐桌前把煎饼放好,转身开口,“阿姨和邻居出门旅游了,说是想体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夏诗弦惊的拖把没拿稳,哐当一声砸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大年初一,人都在家团团圆圆过大年,她妈和邻居搞得跟私奔似的,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不反对说走就走,可这时间是不是不太对啊!

  “她们……去哪了?”夏诗弦忍了又忍才没咆哮着把话说出来。

  文思月摇头,转而去了厨房,撕下冰箱上的便利贴拿给夏诗弦,“阿姨说她给你写纸条了,给。”

  夏诗弦拿过纸条,上面是她妈狂放不羁几乎的字体,看得出来,她妈已经飘了。

  不然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比医生还像鬼画符的字。

  【我和你邻居阿姨去海岛度假了,你们差不多就回A市吧,不用管我了。】

  看完纸条,夏诗弦默默把纸条还给文思月,文思月挑眉,对夏诗弦的冷静感到意外。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回去。”说完夏诗弦拿着拖把继续去拖地了,文思月靠在流理台前,盯着夏诗弦的背影若有所思,大约过了几分钟,她才慢条斯理地把纸条粘回去。

  隔天她们开车回了A市。

  ……

  夏诗弦先回了趟出租屋,她的房租即将到期,年前问严婧涵要不要转租下来,严婧涵拒绝了,当时是为了躲避法务才暂时住下,现在这样,对她来说哪里都没差。

  既然这样,夏诗弦也不打算租了,把行李先搬到文思月的别墅里,文思月已经给她定下要买的房,年后她打算跟文思月商量怎么设计。

  严婧涵走之前帮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被套给她换了新的,夏诗弦无语,拿出手机一通拍,给严婧涵发过去。

  【你有病?】

  严婧涵秒回个问号。

  接着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接着正在输入变成正在语音。

  然后一段长达60秒的语音传过来,夏诗弦面无表情的点转换成文字。

  【夏诗弦你才有病吧?大过年的消息都没有,我还等你给我拜年呢,结果第一句话就这?】

  【床单怎么了,不好看吗?我给你换了套新的你还不满意?】

  夏诗弦拧眉,还好她转换成文字了,不然要被严婧涵的王霸之气油腻死。

  过个年怎么一下变成土嗨霸总了?她还以为这样的说话方式只能在电视剧中看到,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人在现实中这么说话,这人还是她闺蜜。

  忽略掉严婧涵饱含文明有爱的问候,她不甘示弱的回复:

  【换新的床单被套是天经地义,好歹你在YS也是有头有脸的,选这么个床单你觉得自己品味很好?要么我上传内网让同事们点评点评?】

  大红色的床单上面印满艳粉的牡丹花,开什么玩笑,妈妈辈都不会挑这种的好不好。

  而且这种玩意竟然还有人卖,夏诗弦真想看看,除了严婧涵到底是哪些人再买。

  不过暂时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关上卧室门眼不见心不烦,她随意坐下,给严婧涵拨语音,对方很快接了,大概以为她要跟她当面掰扯,气势汹汹的说了句过年好后,夏诗弦截住她话头,压根不给机会,

  “法务还缠着你没?你上次都那样了,她应该不会再胡搅蛮缠了吧?”

  严婧涵顿了顿,语气突然有些扭捏,“那倒是没有啦……”

  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对劲。

  “她说她需要重新进修,重新学习如何当好一个……”严婧涵说着说着忍俊不禁,“当好一个会坐摇摇车的枕头公主。”

  夏诗弦的脑子像被大锤重重抡了两锤,余音绕梁的同时心里浮现三个大字:啥玩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