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弦把手机收起来, 平静的上楼去挑选衣服,严婧涵愣住,大着胆子问钟秘书, “她……怎么这么端庄的就上楼了?”

  钟秘书:“不清楚,可能觉得严小姐说的有道理吧。”

  她严婧涵说的有道理, 跟夏诗弦端庄的上楼有什么直接的逻辑关系吗?就算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吧,严婧涵敢怒不敢言, 钟秘书是她的顶头上司, 在她实现财务自由之前, 她都只能羡慕夏诗弦的心直口快。

  “严小姐的提议不错,秘书,你觉得呢?”文思月捻着下巴若有所思。

  钟秘书公事公办,“您开心就好。”

  文思月既然问了, 那肯定是动了心思的, 她说什么都会被文思月随便找个理由打发。

  还不如一开始就接受事实的躺平, 凭借夏诗弦那张嘴, 说不定还能顺便让人带个货,宣传一下YSS的春夏发布会。

  文思月之前大半夜开会宣布突然要改流程, 就是打算线上线下进行两次,而且还不是简单粗暴的一半线上一半线下,而是要求市场部通过大数据比对, 挑选出适合进行线上展示的款, 对目标人群进行精准狙击。

  这个节点上直播,确实时间点抓得很好,钟秘书暗暗思索着。

  她隐晦的往文思月的方向看去, 对方跟平时一样, 还是那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样子, 钟秘书收回眼神,放弃揣测上司想法的行为,她现在在夏诗弦跟前的人设已经很复杂了,她不希望再加上几条。

  严婧涵见两人都跟雕塑似的,也放弃交流的想法,欢天喜地的去换衣服了,她今天要卯足劲,争取变成秀场上最牛批的女人。

  夏诗弦不知道楼下都发生了什么,还在挑选衣服,她不打算穿那么正式,她想穿的稍微鲜艳一点,或者向她的名字一样,富有诗情画意。

  坐在床上想了会,她给文思月发消息,【文总,你收藏的古着我能穿吗?】

  诗情月意:【随便穿,不要怜惜。】

  夏诗弦拧眉,文思月的微信名让她有一秒钟以为她发错了人,这么有年代感的网名,她上次看到还是在家族群,家中的长辈顶着类似的名字在群里叭叭。

  她下意识打字想问文思月怎么起这么个名,想了想又把字删掉,人家肯定是喜欢这个名字才起的,她要是去问,说不定文思月估计她就会把名字改掉。

  还是接着想穿什么衣服吧,夏诗弦放下手机拉开衣帽间的门。

  文思月的衣帽间非常大,大概有几十平米,里面不但有各式各样的衣服,还有很多珠宝首饰,夏诗弦越过放着首饰的柜子,径直来到专门放古着衣物的分区,在里面挑挑拣拣起来,活像在菜市场挑大白菜。

  她正挑的上头,门口响起文思月带着点无奈的声音,“诗弦对我好粗暴,心痛。”

  夏诗弦直起腰,回头看她,“挑衣服怎么都让你说的这么涩,我挺温柔的啊。”

  文思月走过来,随手拿起一件丝绸衬衫对着比划了一下,“这件不错。”

  “黑的啊……会不会太低调了。”夏诗弦犹豫着接过来,好看是好看,但是黑色就有点……

  文思月摇头,“不会,你可以把外套穿的高调一点,我有件不错的斗篷,一会拿出来你穿上。”

  她歪着头顿了顿,没等夏诗弦说话,她又加了句,“老婆还是对我粗暴一点,打我臀部的时候我还蛮喜欢的,有空我们再玩一玩。”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夏诗弦把衣架砸她身上,侧着头说:“玩个屁,不正经。”

  文思月接过衣架,微微挺起臀部,用衣架轻轻抽了抽,“斗篷一个人不好搬,老婆帮我。”

  言语和行动完全不统一,夏诗弦见怪不怪,顺手抢过衣架说:“还要搬?斗篷有多重啊,不会十几斤吧?”

  穿到身上,压也把人压死了。

  “斗篷不沉,品牌方寄过来用的盒子比较沉,盒子太沉了,所以我打开看过一次就一直没穿过。”文思月带她来到衣帽间的另一处,地上有个一米五长左右的白色长方形盒子,盒子上盖着一层膜,没办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夏诗弦随手扯掉上面的塑料膜,手指捻过盒子,眼睛瞪大了一点,“这是……木头的?”

  她又用指节轻叩几下,盒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厉害了,连盒子都这么高端,你买的是高定?”

  说完她试着想把盒子抬起来,结果她牟足劲也只抬起来一个角。

  难怪文思月要她帮忙,这玩意少说五六十斤。

  “是高定,大概去年买的,诗弦你抬那边,我们先抬过去。”文思月边说着便抬起一个角,夏诗弦赶紧跟上,两人吭哧吭哧把木盒往古着区抬。

  夏诗弦抬的腰疼,她喘着气坐到木盒边缘说:“我现在怎么稍微干点活就累的不行,你家里那么多女仆,你怎么不找两个人来帮忙?”

  文思月蹲到她旁边帮她按摩腰,“不喜欢有人闯入。”

  这倒是能理解,夏诗弦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每次看到老总裁身边围着一帮穿着经常在动画片里看到的装扮的女仆们,她都尴尬的脚趾抠地,恨不能抠出个独栋别墅来。

  文思月这么低调的人不喜欢是有道理的。

  “诶对了,文总你真打算直播看秀买高定?”夏诗弦手指抠着木盒边缘,偏着头问文思月。

  文思月收回按摩的手,“你怎么想?我听你的。”

  夏诗弦眯着眼睛分析,“我觉得是个好机会,毕竟YSS的春夏发布会快要到了,趁着这波热度宣传一下也是好事,当然正好能顺便让南星蘅看看,谁才跟你最匹配。”

  “哦嘻嘻嘻,我忘了她看不到。”夏诗弦笑嘻嘻的,态度很是嚣张。

  文思月一副纵容的表情,“所以你同意我的追求,打算官宣我们的关系?”

  夏诗弦摆手,“我又不是大明星有什么好官宣的,再说我还没同意呢,你连个像样的表白都没有,我怎么同意?”

  “啊是这样,需要一点仪式感,”文思月煞有介事的点头,“了解,安排。”

  她学着夏诗弦的语气,酷炫的打了个响指。

  夏诗弦推开她站起来,“有时间搞这些花哨玩意,还不如先打开看看,我还没亲眼见过高定是什么样的呢。”

  她现在更想看到高定是什么样的,木盒上的花体字一看就是人工刻上去的,光外面都这么用心,里面的衣服得该是什么样的啊!

  想到她设计的夹克居然跟这件斗篷价格相近,她都感觉钟秘书和文思月在诓她,她怎么想都觉得,就算夹克比斗篷少个零都算是多的了。

  “就那样,没什么稀奇的。”文思月把木盒的盖平移到一边,露出一角来,夏诗弦抻长脖子,上手帮文思月把盖子抬起放到一边,这下木盒里面彻底暴露出来。

  “这什么啊……”夏诗弦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说,信封很精美,封装都是用火漆封起来的,上面还有品牌方的花体字。

  文思月摇头,“没注意,你打开看看。”

  夏诗弦小心的拆开信,把对折着的纸摊开,仔细辨认上面的字体,“这好像是一封手写信,上面写的……欢迎你购买他们品牌的高定,品牌方会竭诚为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她又看了眼信封背面的火漆,啧啧两声,“花的钱多就是不一样,这牌子的门店,每次进去看,里面的销售鼻孔恨不得开到天上,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

  文思月摸着下巴来了句,“我是不是应该说,天亮了,该让它破产了这句话?”

  夏诗弦哭笑不得,“你都是从哪里看的乱七八糟的知识?小月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文思月把覆在斗篷上面的塑料膜掀开,扔到夏诗弦身上,把白色斗篷拿出来,“试试看,里面有羊毛成分,正好适合这个时候穿。”

  前一秒还在想文思月小心眼,后一秒骤然听到文思月要她试斗篷的话,人变得战战兢兢的,这可是六十万的衣服啊!她还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文思月抖落两下斗篷,示意她快点。

  “别催,我现在穿,这玩意怎么穿啊?”夏诗弦伸直胳膊,看着斗篷一头雾水,她不会穿啊!

  “斗篷不是穿在身上,是披在身上的。”一眨眼的功夫,文思月已经帮她穿好斗篷,“还不错,把衬衫换上,我帮你挑裤子。”

  她双手环胸,唇角扬起,显然对夏诗弦穿她的衣服很满意。

  夏诗弦转了两圈,习惯性的揪着衣角,“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大?”

  好像有点长。

  文思月解释,“正常的,这是按照我的尺码做的,你穿自然稍微会大一些,但是不影响,你穿就是。”

  她说着又从柜子里掏出个纸盒,“这是配套的帽子,当时我一块定的,诗弦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白色的斗篷配上同色系的羊毛帽,夏诗弦不太能想象得出来这样的斗篷,该配什么样的帽子才好看。

  文思月快速拆开纸盒,斗篷她好歹打开看过,帽子买回来索性连动都没动过,亏得夏诗弦,才能让帽子得以重见天日。

  “帽子也是我的尺码,试试看能戴么?戴不了的话就算了。”文思月拿出帽子先是往自己头上戴了下,然后才递给夏诗弦。

  夏诗弦接过,翻来覆去的看手里轻飘飘的帽子,“这个……多少钱?”

  买斗篷配的,估计最多也就四位数,跟门店里的持平吧,她估算着。

  文思月回答的很快,“对于帽子来说,有点贵。”

  夏诗弦惊了,低头看着手里不起眼的乳白色贝雷帽,文思月都觉得贵,那到底得多少钱?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不过穿着六位数的斗篷给了她些许勇气,她一边把帽子戴到头上一边问,“好看么?连你都觉得贵的帽子,不会跟斗篷价格差不多吧?”

  她就这么一说,哪有六位数的帽子,又不是金子做的。

  没想到文思月竟然点头,“差不多,便宜十万左右。”

  夏诗弦表情复杂,把帽子从头上薅下来,“姐姐,求你给我找条便宜点的裤子吧……”

  光斗篷和帽子加起来就有七位数了,她手上还戴了块八位数的手表,便宜裤子现在是她能想到的最能平复她心情的东西了。

  听到夏诗弦居然叫姐姐,文思月感觉夏诗弦扔了块大石头,打乱了她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打得她心浮气躁,呼吸都急促了些许。

  “你再叫叫我,我给你找衣帽间里最便宜的裤子,保证满意。”

  文思月着魔了一样,她还想再听一声。

  夏诗弦说什么也不叫,她不叫,文思月就不去,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夏诗弦无语了,“行行行!我叫,我叫还不行吗?好姐姐,求你了,给我找条裤子穿吧!”

  气得她说话都简略起来。

  一声好姐姐叫完,文思月眼神变得幽暗深邃,她舔了舔嘴唇,笑了一声,“没问题,以后要叫我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