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望着被文思月捧在手心的乌青手腕, 又看了眼蹲在她脚边,专心致志为她按摩手腕的人,突然翻转手腕, 摆脱了揉捏她手腕的手指。

  “嗯?别动,还没按完。”文思月按下她乱动的手, 头也不抬的说。

  夏诗弦手腕灵活的乱动,就是不让文思月拿捏住。

  文思月沉吟片刻, 瞅准机会重新捏住夏诗弦的手腕, 把手腕拿到自己眼前, 用唇把夏诗弦的手指包裹起来。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夏诗弦吓一跳,她差点忘了,文思月随时随地能发挥她又禁欲又骚气的样子。

  “我的手都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满足你, 大资本家!”夏诗弦说。

  文思月看她手腕灵活异常, 压根没有损伤的样子, 站起身来, 捋平西裤上的皱褶,坐回夏诗弦身边, 说:“那换一下也不是不行。”

  “最近都让你主动。”

  夏诗弦仰着头,“你早该发现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了。”

  明明菜的要命,但理直气壮。

  文思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躺平不行, 让你主动你也不行,你干脆改名叫不行。”

  20秒的大女人,想想也挺好。

  “滚!”夏诗弦推开文思月, 侧坐着生闷气, 她现在已经不是20秒的女人了, 而是1分钟真女人。

  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大,她们在花房里待了二十多分钟,钟秘书仍然不见人影。

  文思月动也不动,只是偏头看向玻璃花房外面。

  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进来人后,原本宁静的玻璃花房,内层的玻璃窗上氤氲出一团团雾气。

  朦朦胧胧的,从里向外看,外面的一切都在薄雾笼罩下,像一幅颜色清新的水彩画。

  夏诗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玻璃窗上的雾气,她偷偷瞥了眼文思月,伸出食指指尖在玻璃窗上写了几个字。

  【文思月】

  她写下了文思月的名字。

  “老婆好喜欢我的名字。”文思月挑眉,在夏诗弦写的【文思月】后面添上字。

  【是我老婆。】

  夏诗弦用胳膊肘怼旁边的人,“文思月是我老婆?你怎么这么自恋。”

  但她没把玻璃窗上的字擦掉。

  “这是我以你的口吻写的。”文思月解释。

  雾气渐渐淡去,上面的字也开始变淡,夏诗弦定定盯着玻璃窗看了会,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想游泳。”

  游泳?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游泳?文思月对夏诗弦跳跃式的思维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这并不影响她回答,“可以,我带你去泳池。”

  夏诗弦惊了,“城堡里还有泳池?”

  这就过少有点过分了,尽管装修后的城堡可以让夏诗弦晒到太阳,但她真觉得城堡还是应该保持原状,哪怕是破破烂烂的。

  文思月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点头,“对,不过是露天泳池,你想现在去游泳?”

  “你有病啊!谁会下大雨跑出去游泳?又不是神经病!”夏诗弦无语了,她虽然想游泳,可不是现在跑出去,难道她们还要像偶像剧里面一样,在大雨中吵架拉扯,最后拥抱吗?

  夏诗弦稍微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文思月捏着下巴思考,“雨天游泳,蛮浪漫的,我想试试。”

  她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夏诗弦往花房外面走,夏诗弦想甩开文思月的手,愣是没甩开。

  在她的设想中,玻璃花房应该是承载所有少女情绪的地方,她们在这里互诉衷肠,头靠着头,两人的头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情感浓度达到高峰期时,顺其自然就着雨声和各式花朵,来一场浪漫的信息素交换。

  而不是两个人说了一通没什么用的废话后,文思月突然要拉着她冒着大雨,去露天游泳池游泳。

  这不是她想要的浪漫……

  夏诗弦有点郁闷,文思月的手跟钳子似的,甩都甩不开,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半推半就的就这么被拉着走了。

  两人从花房里出来,碰上了撑着伞走在小道上的钟秘书,钟秘书见她俩急哄哄的往外跑,惊讶的瞪大眼睛,“总裁?您……怎么伞都没打?”

  她连忙要把自己的伞递给文思月。

  文思月没接,退回到花房,带着一丝不情愿重新打开花房大门,示意钟秘书进来。

  换了身衣服的钟秘书看上去精神不少,她头发上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味道太过好闻导致夏诗弦多吸了几口。

  “总裁,您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钟秘书看了看花房里的话后,轻声说道。

  文思月指着刚才她和夏诗弦坐过的地方,“坐下说。”

  钟秘书摇头,她不太想坐总裁身边,怕恋爱脑会传染,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后,钟秘书继续说:“首先南小姐没说错,总裁、夏小姐和南小姐确实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您三者的关系应该只能称之为同届生。”

  夏诗弦注意到文思月调查南星蘅的事,觉得有点子可惜,她跟南星蘅高中时期虽然交集很少,但她在学校好歹是校霸级人物,钟秘书就应该过来问她,说不定还能赚点。

  文思月有点惊讶,没想到南星蘅说的是真的,她是自己的同学。

  “钟秘书你也太严谨了,南星蘅在高中也算是风云人物,那么有几名的人,文总却没听说过,可想而知没有我在的生活,你过得有多无聊。”夏诗弦说着说着把头转向文思月。

  文思月点头认同,“确实,没有老婆在,我的生活一片灰暗,连赚钱都觉得特别没劲。”

  钟秘书完美的表情有一丝裂纹,她重新整理表情,从兜里掏出两张有深深折痕的纸,边看边说:“南小姐在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工作或者继续深造,而是来到伦敦一家西装定制店当裁缝学徒。

  跟夏诗弦的轨迹很像。

  “高中时期的事很多都查不到,裁缝学徒时期的资料很是稀少。”钟秘书隐隐有暗示的意味在里面。

  文思月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接着说,钟秘书了然,接着开口说道:“南小姐一共参加过两次大赛,第一次在初赛阶段就被淘汰了,第二次……”

  钟秘书顿了顿,看了眼夏诗弦,夏诗弦莫名其妙,挠头问,“她第二次大赛……钟秘书发现端倪了?”

  “嗯,”钟秘书点头,“她在初赛后有过一次大笔支出,我有点在意,顺着查了查。”

  夏诗弦跟着一起头脑风暴,她大咧咧蹲在地上,一点形象都没有,抱着头回忆,“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我选择没在当时进行强有力的反驳,或者告发她的原因之一。”

  “我先前说过嘛,就是我的设计稿在路上被人当街偷走,包里面不只有设计稿,还有一些钱,我当时以为小偷是冲着钱去的,等我找回包的时候,里面我画的瘦高和钱都没了。”

  夏诗弦说着说着,表情陷入迷茫,“然后我没当回事,按照备份的资料进行设计裁剪,最终决赛的时候,我和她拿出了一模一样只有颜色不同的成衣。

  很快她又骄傲起来,“不过肯定还是我比较厉害,用师傅的话说,南星蘅没有我有天赋,她高中毕业出来当学徒,缝纫走线还不如我这个学了两年的半吊子。”

  文思月见过工作时的夏诗弦,她对于缝纫确实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与理解,夏诗弦的走线不管是谁都要说一句惊艳。

  “啊,都是我在说,钟秘书,您查到什么了?”夏诗弦越说越上头,好不容易刹住车,有点不好意思。

  钟秘书笑了笑,看了一眼文思月接着说:“她给一个人汇了款,后来这个人因为盗窃罪进监狱。”

  一切都呼之欲出。

  文思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两人一言一语的把事情拼凑还原,等到两人说的都有些累了,她才开口问,“秘书,有证据么?”

  钟秘书面露遗憾,“抱歉总裁,只有一些人证,物证可能被毁了,我尽量想办法,争取在时装周前找到。”

  夏诗弦听完喜笑颜开,虽然她恨不得南星蘅名声扫地,已解她心头之恨,但她势单力薄,不过能恶心恶心也是极好的。

  文思月听着夏诗弦豪放的笑声,紧皱的眉头放松些许,“赶快找,最迟在南星蘅高定秀前一天。”

  她这话完全没有避开夏诗弦说,夏诗弦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问,“文总,你打算在高定秀当天来一票大的?”

  文思月笑而不语。

  夏诗弦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拦住文思月的肩膀,“文总,您这个具体是有多大?”

  文思月神神秘秘的,一声也不吭,多一个字都不想透露。

  外面雨势减小,钟秘书走到花房门口探头出去看了看,回身说:“总裁,外面雨小了,您真的要和夏小姐去泳池游泳?”

  文思月悠闲地单手背后,“那我们现在去,泳池有水吗?”

  钟秘书:“有的总裁。”

  夏诗弦愣住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文思月说她要游泳。

  这么冷的天,文思月以为泡温泉呢,这天气游泳,她不感冒也得脱层皮。

  三人又慢慢走出花房,走出来的时候夏诗弦还在恍然,不知道伦敦有没有保龄球馆,看到钟秘书打保龄球,她也有点心动,不知道她玩起来是什么水平。

  她想了想,文思月在她前面,手还死死拽着她,既然打不过,那就选择加入嘛……

  “文总,游完泳,我想打保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