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歌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用食指撩起一缕发丝,光顺的头发滑过白皙修长的指节,最后缠在指根。
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了灯,光线略显黑暗。
牧云歌的眼睛深不见底,她看着林圻言的侧脸,缠着头发的手指轻轻覆上去。
——
林圻言醒来觉得浑身舒适。
梦里周身始终萦绕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玫瑰清香。
让她心始终是安定的。
“醒了。”
林圻言看向已经坐在轮椅上的牧云歌。
对方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林圻言接过来捧在手心里喝。
“云歌,你点的外卖吗?”
牧云歌嗯了一声:“外面雪停了,想出去玩儿吗?”
林圻言一听,跑到窗边往下看。
外面雪确实已经停了,积了厚厚一层,不少人在花园里玩儿,病号服外面套着棉袄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堆雪人。
有个戴兔耳帽的小女孩儿蹲在地上团了个雪球正乖乖的滚得更大,另一个小男孩儿努力抓了两把雪放在她手下,让周围的雪都拢过去,慢慢聚成一小堆。
大人在旁边站着,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也有坐在轮椅上的人,裹得厚厚的,仰头看雪中腊梅。
林圻言扭过头:“去!”
她们坐电梯到下面。
医院的花园不小,蓬松的雪铺了满地,就算摔倒也不会疼。
牧云歌被推到连廊下,头上戴着咖色的冷帽,腿上还搭着条毯子。
林圻言戴着黑白相间的小熊棉帽,围着柔软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一脚踩进绵软的雪里,脚踝都陷了进去。
传来雪被踩实的沙沙的声音。
明明她先前也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不知怎么,就是很欢喜,可能是在病房里压抑的太久。
连着踩了好几下,林圻言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忍不住想分享。
回头看向连廊下的人。
冬天万物凋零,医院的连廊上也是有紫罗兰的,但这个时候只剩下枯枝,被白皑皑的雪覆盖,晶莹透亮的冰晶里裹着灰粽的枝条从缝隙里垂落下来。
只有另一边种着盛放的腊梅。
猩红的花开在一望无际的白中,在牧云歌身后。
坐在轮椅上的人表情很冷淡,漫不经心的。
但在林圻言看过来时,不自觉的唇角上扬,眼尾弯起,眸中装着她的身影,流光溢彩。
连艳丽的红都失了色彩。
林圻言一直觉得这个形容很俗,但此刻,她真真切切这样觉得。
只要牧云歌专注的看着她,再笑起来,其他什么都入不了眼,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
林圻言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
牧云歌都忍不住问,“言言?”
林圻言反应过来,把红了的脸埋进围巾,瓮声瓮气,“云歌,我去给你做个东西。”
牧云歌看着她跑远。
林圻言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又调整角度,确保那边的人看不清她在干什么,自己一扭头又能看到她。
然后抓了把雪,在手上捏实,一点点充盈,手中的雪球越来越大。
林圻言开始细细雕琢。
手套很厚,每次到细节点的地方,都会抠下来一大团,很不方便。
她索性把手套也给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手里的东西逐渐成型,林圻言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完善细节。
确保足够完美后,把东西放在地上,站起身朝牧云歌走过去。
牧云歌手中抱着林圻言做的简易版的暖手宝,见人过来,以为她冷了,伸手去牵她。
林圻言避开了。
牧云歌眼里划过一抹暗色,接着不动声色抬眼笑:“怎么了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