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沉默了。

  还是林圻言先张了嘴:“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越阳嘉嘴角抽了抽,转头对后面鸦雀无声的几人说,“要什么,赶紧去,别磨磨唧唧。”

  一个新加入的鸡冠头男生——有一个被废了还没出院所以被拉来填数,他举手茫然,“越哥,不是您说要喝奶茶吗。”

  越阳嘉:“……”

  智障啊你,没看到老子正尴尬着。

  他妈的角落里还有个大佬,谁敢靠近那蠢货两米之内啊。

  好在鸡冠头旁的人“啪”地按下他的脑袋,谄媚笑:“算了算了越哥,大晚上的喝奶茶容易胖,刚想起来我妈叫我减肥来着。改天再喝。”

  越阳嘉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减肥,就你这样再减都没用,不过既然是阿姨要求的,饶了你这次,以后再敢随便忽悠我们来这种娘里娘气的地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五个男人一台戏,没人理会吧台里的林圻言,他们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台阶,直接扭头走了。

  连门都还没进来。

  林圻言:……

  人才。

  牧云歌只在这个过程中抬起眼帘看了一下,兴致缺缺。

  奶茶店准时打了烊,林圻言和牧云歌并肩走回家。

  路灯的光线温和洒下来,拉长两人身后的背影。

  余忻忻家的小摊和往常一样热闹,摆开的凳子上坐满了人,推杯换盏。

  女孩儿只来得及对两人笑了一下,就快步把手中的食物送到顾客桌上。

  王梅虹在修好的摊子上把一整排的烤串翻了面,她的前面站着几个人,吆喝着自己要什么。

  王梅虹来不及抹把脸上的汗,连忙添了串上去,边应和:“哎哎,好,十串面筋是吧。”

  “猪心!老板娘,五号桌猪心再来五串!!”

  “好嘞!!马上好!!”

  “老板娘,一号桌来箱啤酒!!”

  不等王梅虹应,余忻忻边跑过去边大声回:“马上!”

  热火朝天的仲夏午夜,不只有蝉鸣,美梦和熟睡的少年,还有小市民的柴米油盐。

  林圻言和牧云歌到家时时间不算早了,好在第二天是周末,林圻言也只用上半天班,下午有充足的时间补觉。

  照例是林圻言先去洗的澡,出来后,整个小公寓都是米兰花的清香。

  牧云歌鼻翼翕合几下,心情变好,找出自己的东西去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林圻言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面前的桌上摊开着一本教材书。

  等这一页默背的差不多了,林圻言单手拢着头发,另一只手掀翻过去。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擦头发,不知过了多久,蓦地,一只手接过她的毛巾。

  林圻言猛的回神,抬头,见到垂着眼睫的牧云歌,正仔细归拢好她颈边碎发,把干毛巾盖在肩膀上,才把头发放下来。

  林圻言:“云歌,你洗澡好快。”

  牧云歌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是言言你太专注。”

  林圻言这才拿过手机瞧时间。

  已经快一点了。

  “这么晚了。”

  牧云歌:“是啊,我如果不来,你能直接擦到天亮。”

  林圻言讪讪一笑:“也没有……”

  牧云歌莞尔,瞥了下桌上的书,她问,“你在梳理知识体系?”

  林圻言点点头,“我只能找到这个,跟我最近复习的结构比较接近。”

  牧云歌:“嗯。”

  “为了压制学生的躁动,第一次月考通常会比较难,再加上这次涉及到重新分班的问题,难上加难。”

  牧云歌的清泠嗓音在这种夜晚更显舒缓,她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黑发,动作一丝不苟,“基础知识你已经掌握的很牢固了,考试前再过一遍基本没有太大问题,前一段时间主攻的难题可以重点看一看。”

  她把手中湿了的毛巾搭在一旁,用手指整理半干的发丝。

  “言言,你相信我吗?”

  林圻言听的正认真,头上柔和的动作让她心神仿佛飘在云端,冷不防听到这句话,她愣了愣,抬头向上看牧云歌。

  后者嘴角噙着笑,又问了一遍,“言言,你相信我吗?”

  林圻言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相信。”

  “云歌,我最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