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间隙, 司樱被班主任告知有人来找她,而且那人自称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但作为司樱的班主任,老师很清楚当初填写监护人联系方式时, 司樱的资料中一个是她爷爷的联系方式,另一个则是她阿姨的联系方式。
所以怀着谨慎的态度, 班主任老师没有第一时间让学校门口的保安把人放进来,而是先找了司樱出来细心询问。
疑惑的听完了老师的话,司樱心里也有些乱,她爸爸明明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当初的葬礼甚至还是在司钟和村庄里邻居的帮助下潦草办理的。
司樱记得很清楚。
她爸爸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概是她脸上慌乱的表情太过于明显, 班主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先别急,不如老师先给你家里人打电话,等家长来了再看看怎么处理?”
司樱闻言下意识的摇头,司慕阿姨肯定不会再来,而爷爷…
上次司樱偷听到了司钟在卧室里打电话, 好像是他想让在国外的儿子回来, 可司毅没有同意,所以爷爷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几天心情都不好,家里的气氛也沉闷的厉害。
司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
…
因为之前的事, 司慕第二天就直接撤掉了家里的司机,司钟虽然气愤但也无奈, 他想让司樱之后就坐公交车去上学, 方便也安全。
可司樱怎么会愿意,她们学校里从来没有一个学生是坐公交车的…
所以那天司樱死活不愿意出门上学, 一定要让司钟再给她安排一个专车。
无奈之下,司钟只好帮她在学校请了一天假,然后又自己出门去联系。
要配一辆和之前一样的专车几乎是不可能的,司钟这些年所有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够买那一辆车。
所以思虑之下,他包了一辆稍好一些的网约车,先付了人家一个月的钱,让司机每天来接送司樱上学。
也就是那之后,司钟才慢慢的意识到,没有了司慕的经济支持,司樱要想在这所国际学校继续念书,那对他来说将会面临着的是一笔巨大的支出。
前一段时间,司钟把自己的存折还有之前司慕时不时会给他打钱进来的银行卡都找了出来,然后去了一趟银行。
这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一共是350万。
而司樱现在一年的学费就是六十万。
除了学费,还有两人日常的生活费,以及雇佣的保姆还有司机所需的费用…
桩桩件件的生活小事,都是需要花钱的。
照这样下去,这三百多万看起来就不算多了。
所以思虑之下,司钟给自己在国外的儿子打了电话,想让他给自己转些钱,这些年因为司慕的照顾,所以司钟从来没找自己的儿子要过钱。
可司钟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给婉言拒绝了,他现在在国外有了新的家庭,也有孩子需要养,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而且一听说自己父亲是要钱给他领养的那个孩子花,司毅更加不愿意。
他直言让司钟去找司慕要,之前不都是她在掏钱吗?
司钟听了忍着怒气把司慕最近干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并想让司毅回来去见见司慕。
可没想到司毅听了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推说自己也管不了司慕。
甚至临挂断电话之前,司毅还劝自己的父亲。
不如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别再管司慕谈女朋友的事情,只要他不插手,按照司慕的性格,之后司钟就不需要再担心钱的事情。
气的司钟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那天的一巴掌再加上最近一直在思虑钱的事情,导致司钟的心情一直不好。
他之前从来没考虑过,只依靠着自己退休后每月的养老金,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抚养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根本不可能会过的那么舒服。
生活中的花销,哪些不是司慕帮他们解决的。
司钟如愿舒适的享受着自己的老年生活,因为一时的心善,没有考虑周全就收养一个小孩子回来。
名义上他对司樱各种关心疼爱,关心她的情绪、她的健康、她的成绩…
可除此之外呢,所有的麻烦事都是司慕找人帮他处理的。
领养手续、适合小女生的衣服、充满童心的房间布置、调理身体的食谱、保姆、司机…
养一个孩子哪有那么简单。
正如当初赵元琪随口所说的一句话。
孩子是司钟领养的,可花费的却是司慕的钱。
…
最终,司樱还是决定在老师的陪伴下去见一见那个冒充她爸爸的骗子。
在校门口的保安室里,司樱见到了那个中年男人。
他戴着副墨镜,穿着一身服帖的西装,唯一让司樱觉得别扭的是,这个男人是长头发。
默默盯着眼前的男人,司樱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
因为杨士晁要学些武术动作,所以那场戏份被推迟到了第二天。
上午把安排的其他戏份拍完,盛云锦换了昨天的妆造,为下午的戏份做准备。
靶场里。
她精致的下颌线紧绷,单手执枪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击着。
杨士晁站在她的旁边,强忍着耳中受到的冲击力。
察觉到镜头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赶忙按照剧本中所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准备说接下来的台词。
视线在远处看都看不太清的射击靶上随意瞥了一眼,他拦住已经把手枪放下准备转身离开的盛云锦。
这场戏盛云锦没有台词,所有的情绪全都通过眼神来传达,所以在听到同伴要和她切磋对练的话时,她沉默之后便直接动起了手。
“卡!”
监视器前的张导大声喊道。
从座椅上站起身,他指着刚刚盛云锦一出拳就自动后退甚至崩了表情的杨士晁。
“你干什么呢!”
默默的收回动作,盛云锦漠然的朝对面惊慌失措的杨士晁看了眼。
喉咙不由自主的吞咽着,迎着导演愤怒的问话,杨士晁赶忙微微鞠躬道歉。
“对不起导演,再来一条吧,我刚刚状态不对。”
背对着镜头摸了摸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杨士晁又朝一旁看起来百无聊赖的盛云锦看了眼。
刚刚她打来的那一拳,杨士晁甚至能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拳风。
再加上盛云锦那冷厉的眼神,他一下子就被吓的出了戏。
“盛老师,下手轻点…”
平复着情绪,他挂着笑容向盛云锦开口。
闲得无聊给手枪又换了个弹夹,盛云锦闻言微微挑眉,看都没看他一眼。
“轻不了,导演就让我这么演的。”
闻言尴尬的笑了两声,杨士晁应道,“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
…
接连拍了三十多条,在地上摔得全身酸疼的杨士晁后悔不已,他昨天脑抽的干嘛非要加这场戏?
下戏后他就一刻也不停的跑到了休息室,然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发到了微博上。
…
连续打了三十几场,盛云锦的胳膊酸疼的几乎要抬不起来,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她在导演那里看了回放,确定没问题之后便回房车上洗澡换了衣服。
今天的戏份因为杨士晁的这一耽误只能拍到这里,所以盛云锦换完衣服便直接离开了。
剩下的工作人员清理着现场,道具组的员工去远处回收着盛云锦打出的弹头。
“!”
望着面前靶子上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弹孔,工作人员震惊的撕下靶纸就朝回跑。
“导演,你快看!”
十枪全部中了十环,弹无虚发,甚至这是在五十米的距离之外。
接过靶纸反复看着,张导有些后悔的低声嘀咕。
“早知道她能全部打中,我就把那个镜头拍了,现在这不是浪费了吗…”
剧本中为了突出女主枪法好的设定,描写的就是她手枪五十米也能百发百中,但张导知道这对非专业人员有难度,所以就没对盛云锦过多要求,只要持枪的姿势标准好看就行。
至于射击后的镜头,张导原本打算后期再随便补拍一个。
哪儿知道原来盛云锦自己就给完成了…
…
晚上洗过澡之后,盛云锦帮司慕在脸颊上涂药。
指尖捧着她的下颌,盛云锦让司慕把脸颊转过去,然后用沾了药膏的指腹轻柔的帮她涂抹。
“为什么还没有好啊?”
她蹙眉低声嘟囔着。
闻言司慕弯了下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指尖的动作微微停顿,盛云锦细细的在她的脸颊上打量。
“只好了一点,这边还有些肿呢…”
她的语气带着心疼和遗憾。
“我都好几天不能吻你了…”
耳廓微微泛起红晕,司慕略显不自在的嗔了她一眼。
见状,盛云锦笑着又把她的脸转过去。
“不许乱动,还没抹好呢。”
…
等盛云锦到浴室洗手时,司慕对着镜子看了眼。
药膏涂抹开后就没有什么痕迹了,只余下一股淡淡的药香。
想到盛云锦刚刚说的话,她靠坐在床头,玩笑着开口。
“原来你这几天这么老实是因为我的脸啊,怎么,是太难看了吗?”
故意曲解着盛云锦话中的意思,司慕有意逗她。
正在擦拭着双手的盛云锦闻言,一下就从浴室跑了出来。
“才不是!”
在床边坐下,盛云锦着急的看向眼前的司慕。
在看出她眸中浅浅的笑意之后,盛云锦才知道自己是被她骗了。
控诉般的看了司慕一眼,盛云锦装作生气的样子趴在她身上不说话。
指尖在她肩头戳了戳,可盛云锦仍旧不为所动。
见状司慕温柔认错,“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
闻言盛云锦头也不抬的咬了她一口。
“我都快心疼死了,你还说这种话逗我…”
司慕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到,双颊微微红润的捏了捏盛云锦的耳朵。
“好啦,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埋在她身前的盛云锦眉眼弯弯的抬头。
“那我想吻你。”
闻言司慕的心跳又乱了节奏。
她的眸光充满着温柔和纵容,盛云锦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下。
“疼吗?”
司慕微微摇头。
刚分的唇瓣又相触在一起,盛云锦小心又温柔的吻着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