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速度的人,武功自然也是不低的,那又为何会流落到这里?
但萍水相逢,问再多,他不愿说亦是没有意义。
吃过饭食,顾萧才隐隐觉得自己活过来一般,恢复些力气自己便要继续赶路。
询问过他们稍后要去京都,顾萧便与他们分别了。
分别之际,清明还多有不舍,一想到自己又要吃草了,便心痛的难以呼吸。
自己怎么那么惨呐,要知道如此,便不跟着师父出来找师娘了。
至于救命之恩,巫贤却笑着说一顿饭便低了吧,但顾萧却仍记在心中。
巫贤听说他要继续南下,便告诫他想要快速到达南方城镇,最好还是要坐船走水路,能节约不少时间。
顾萧感谢他的建议。
但他还是多有犹豫,听巫贤说只要自己沿着官道再走一天便可看到城镇。
那里有渡口,乘船便可直接到达江南府城。
顾萧心中暗暗计算,以自己的速度,次日一早便可到达城镇……
*
皇宫。
御书房。
顾时澜冷冷的看着下首的成群官员,看着他们如何拼尽全力演戏,如何拼命的推卸责任,又是如何的为民着想。
顾辰渊看着不住冷笑的皇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皇叔的性子还是那么暴躁,怪不得这些大臣非要等自己在场才讨论战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疯起来可是不亚于皇叔的,这群老臣看错了人。
看着讨论激烈的人,顾辰渊沉下脸来,道:“怎么?诸位,讨论这么久了,可有什么见解?”
一位年过半百的大臣走出队列说道:“陛下,臣以为北蛮此举是在欺我季渊无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劫杀我朝地方官员,臣认为此举不可饶恕,应让他们看到我朝对官员的和臣民的保护啊!”
“哦。”顾辰渊将目光落在那位大臣身上,道:“以卿之见……”
“臣认为因该派遣武将进行镇压,扬我季渊大国之威望。”
顾辰渊听到此话并未决断,而是将目光落在顾时澜身上,道:“皇叔认为应该如何?”
顾时澜冷冷觑他一眼,道:“陛下不是已经做下决定了吗?何来问本王。”
看着笑眯眯的皇帝,顾时澜心中越发无言。
昨晚夜半将自己急急召见过来,却只是为了商讨北蛮攻打北境边城一事。
若是真有什么自己自是责无旁贷,但只是北蛮攻击了一个边防小镇。
顾时澜当即便当着皇帝的面下达命令,只要见到北蛮人直接杀无赦。
今日又被叫到皇宫却是商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顾时澜心中早已憋着火气。
现在又听着大臣在自己耳边谈来谈去,心中火气更甚。
又想到找寻自己派出找寻顾萧的人现在还未传回什么有用的信息,当即便火爆起来。
“嘭”的一声,掀翻了身前的桌案,顾时澜站起身冷冷看一眼众人,便拂袖而去。
顾辰渊叹息一声,看着如此气愤的皇叔,只能在心中道一声歉。
轻笑着安抚了一众官员一句,便直接离案而去。
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大臣,指责着顾时澜的目中无人。
正当顾时澜要启程回府时,却接到了边境战报。
影一将手中的书信迅速交到殿下手中,只一眼顾时澜面色便瞬间阴沉下来。
边境战危!
边城危在旦夕!
“怎么回事?”顾辰渊看着手上的战报质问着前来禀报的士兵。
士兵颤颤巍巍回道:“回陛下,北蛮七日前便带兵攻打边城,韩将军带领士兵镇守边城,但城内却早已被安插进许多奸细……”
“奸细趁着将军出城应敌之时在城中屠杀百姓,制造矛盾慌乱,引起百姓的恐慌,将军也因此腹背受敌……”
顾辰渊脸上瞬间凝重起来,质问道:“那么多的人,你们竟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吗?城镇府驿是干什么吃的?”
士兵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北境关城如何?”顾辰渊面色沉重的问道。
士兵迅速答道:“关城并未收到攻击信息,也并未传出战报。”
顾辰渊疑惑不解,为什么北蛮只攻打边城却不管关城?
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皇叔。”
顾时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士兵。
越过他,站在皇帝面前道:“你准备如何做?”
战报传来京都,已经过去一周之久,边城现在的状况很难想象。
但一定只坏不好。
顾辰渊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借兵了。”
顾时澜却皱起眉头,却也并未反对,边城现在处于危机中,同一战线的关城却毫无动静。
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顾时澜又想起之前收到的投诚信,既然边城有,那么关城是否也有?
对于韩常安即便再熟悉他也并不相信,更不要说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司徒令。
他谁都不相信。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次的战斗不会如此简单,自己派去那么多的将士也罔极。
边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境。
边城。
阴云密布的天空骤然间便下起雨来,交织着满天的闪电雷声,震撼人心。
城门外,前日大战留下的尸体还未曾处理干净,便被一场大雨冲刷的满是污泥,脏乱不堪。
血色的雨水顺着地势慢慢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血色的小河。
残肢断臂遍布各处,有敌军的,也有边境战士的。
天空好似也被染成了血红色,处处透着一股血腥味,那么诡异,那么残忍。
韩常安看着面前的惨烈脸色越发难辨,心中充斥着无边的落寞。
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将他们带到战场,却无法将他们完整的带回去。
即便是一具尸体,他也无法带回,只能任他们彻底的留在着一望无际的边境。
在一次又一次的铁马战车下,成为大地的养料,战场的英魂。
他们将永远活在战场,永远守护着心中的家园。
“将军!”士兵拼尽全力的呼喊着他们的将军。
孤身站在城楼上的韩常安听到声音,回过头去。
看着一脸焦急的小兵斥道:“咋呼什么?有事快说。”
小兵满脸惊恐的迅速道:“将军,他们又来了!”
韩常安面色一怔,立即快步走下城楼,问:“什么时候?在哪?”
小兵道:“在城中一处客栈,还是一样的手法,一刀毙命,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韩常安跟随小兵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万客来,一眼便看到满地的尸体,场面极其血腥。
“将军,是对面住户报的官,等我们带人到这里时,已经是这副场景,凶手必定是北蛮奸细。”
韩常安面色凝重的盯着满地的尸首,有老人,有青年,亦有孩子,更甚者还有刚出生的襁褓幼儿。
韩常安握紧拳头,咬牙道:“竖子,欺人太甚!”
“将军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小兵担忧道。
现在满城都在传边城已经没有可以上战场的士兵了,边城就要失守的流言。
更甚者还有谣传陛下要放弃边城的说辞,韩常安处置了几个带头闹事的百姓。
但前提是确定是北蛮奸细他才会动手,也因此被奸细抓到弱点,不住的潜进城镇残害无辜百姓。
但由于人口众多,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谁是奸细谁是百姓,韩常安只得慢慢排查。
这也导致奸细越发猖狂起来,杀完人便逃跑,让韩常安无处发泄。
天杀的北蛮,只挑着老子打,等着看吧,老子定叫你有去无回。
韩常安吩咐道:“好好安葬。”
“另外加快排查速度,务必一周之内完全摸排清楚,身份不明,来源不详的全部抓进大牢,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是,将军。”
韩常安才刚踏出街道,便被一个士兵拦住,“将军,关城传来的紧急信件。”
韩常安打开,看着手中的信件,确实是司徒令的笔迹。
还未看完,韩常安面色便是一紧,随即命令道,“即刻召集所有将士,除却守城门的将士外,全部城门集合。”
“是,将军。”
韩常安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一寒,若真如信上所说,这两日边城必有一大战。
而这战也直接关系着边城的存亡与否。
韩常安朝着城门走去,只希望司徒令的预计不要出错。
毕竟能让那家伙写出这封信,也一定经历了不少曲折。
随着士兵上的召集,边城的居民顿时变得更加怀疑起来。
难道敌军真的要打到城内了吗?看着将军如此严峻的表情,百姓一时之间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关城。
城楼,司徒令一身白色盔甲站立在城楼遥望着远方的边城。
转过身来才看清他的样貌,与这灰暗残忍的战场不同的是,司徒令面容白皙,眉眼盈盈,嘴角微扬,整一副柔弱书生气。
卸下盔甲后更是一席白衣,不知迷倒多少少男少女,让人春心荡漾。
但正是这样一副柔弱相貌,在战场上却无人敢轻易招惹。
即便是敌军,听闻到司徒将军的名声也是胆寒万分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将军面若桃花,心若寒冰。
寒冰且有化开的那一日,但司徒将军却好像永远都是一副磐石模样。
遵守命令,听从指挥,维持秩序,带将杀敌,司徒将军都是毫不留情的。
冰冷的石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