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愉快的一天。它想。

  黑色的气息在猫的鼻腔里涌动,它打了个喷嚏,结果惊飞了远处的睡鸟。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它要炼化这些邪恶,这是一个未知的过程,时间可能会很长,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它自然是有好结果的,力量成就躯体,它将拥有完全的化形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它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况。

  鬼神和人类,是无法和平共处的。鬼神身上的气息,会引发可怕的畸变。

  在之前,楚渔生了一场时间很长的病,找不到病因,一直缠绵病榻。

  只因为和它呆在一起。

  这样是不好的。猫已经意识到这点了。楚渔和每一个它遇见的人类一样,都很弱小,像是一颗脆弱的玻璃珠子,一朵小花。为了让小花不在开放中枯萎,它得细心地给予阳光空气和水滴,像父母那样精打细算。

  有时候猫也在想,如果楚渔不只是人类就好了。光它知道的手段就有很多,一个存在是由魂、骨、肉三部分,灵魂是不灭的,是会无限次轮回的,骨与肉都是父母赋予的,都是可以被重新塑造的。

  猫想了很多次,但它近来很会关照他人的心情和感受,变得相当柔和了。它之前都不会去思考这种事情,它算是一个比较强权的生物。

  ……可能是因为楚渔太没用了吧。

  不知道自己被诽谤多次的楚渔还在辛辛苦苦上班,上班。你上班,我上班,老板才会有光明的未来。他画画画到两眼发光,并不是很振奋,而是睡得太少了。

  楚渔最喜欢画人物角色,最好是穿一点衣服但没有穿得很多的那种。组长听说他很喜欢画人物,于是给了他一堆人物。

  ——画兽人。

  楚渔懊恼,兽人怎么能够算是人呢!

  组长反驳道,你凭什么说兽人不是人,小心兽人协会举报你。

  楚渔绝望地投入到了他的工作中,兽人兽人,他只会画人,不会画兽啊。

  十几张参考素材全都在桌面上排排坐,那些花纹看得楚渔眼花缭乱,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倒头就睡。

  只可惜,哪怕他睡醒了,睁开眼睛也会看到美术组长恐怖的面孔。

  好想挣外快……他心伤地想,外快他只要付打车钱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正是因为没有稳定的收入,楚渔才会重新找个班上的。

  可是上了班,他就又觉得自己如坠地狱,只想出门挣外快了。

  人果然是善变的物种。

  楚渔在自己的工位上扭来扭去,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

  今天是坐公交回去还是厚着脸皮蹭一蹭别人家的车呢?楚渔的同事里,刚好有一位住在他那个小区的,楚渔也愿意支付油费,就这样送过自己几趟。

  可他想的太迟了,时间一到,同事已经卷包跑路了。

  哎,只能搭公交车了。

  大家的下班之心看起来都异常的强烈,一下子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楚渔和另一位生性就慢吞吞的同事了。

  楚渔和对方道了声再见,捏着手机就往楼下走。

  在去往站台的这段时间里,一辆白色奥迪缓缓的从他身旁移过,贴得很紧。

  楚渔以前遇见过一辆白色轿车,他以为是问路,就没怎么戒备,结果车窗一拉下来就是个咸湿大叔。

  他低着头,往边上走了走,走到了步行的砖石路上。

  “楚渔。”可车窗拉下后,露出的脸是属于夏中鹤的。

  看见夏中鹤一家人,楚渔还是有些慌张的,他压根弄不清小黑和艾迦尔德之间的事情,他甚至觉得也没发生些什么,一切都过去得太轻巧了。但梨远既然是艾迦尔德的锚点,他还是有点不敢和他们靠近的。

  夏中鹤眉头微皱,很是忧郁很是悲伤地说:“楚渔,我想和你谈谈小远的事情。”

  楚渔摇晃着脚尖,“我不清楚啊。”他回想自己了解的,他确实对全部的内容了解得都不深刻。大家都有当谜语人的潜质,前言后语总是意有所指,但从不明显地表现出来。

  他是一个不典型的局外人,而“社恐”的特质总是时不时地发生。

  “可我能问的只有你。”夏中鹤的语气稍微有些急切,“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随着远处路口红灯的关闭,停下的车流又重新行动起来。楚渔望了望,看见公交车被堵在后面。

  “嗯……”他低头摸了摸手机,“加我好友吧。”末了他憋出来一句,“我赶公交。”

  夏中鹤明显是愣住了,没想到楚渔竟会说这个。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发觉自己停的这个位子实在是不妙。手忙脚乱地扫了对方的交友二维码后,夏中鹤才驾驶着车辆移开了这个即将混乱起来的地方。

  楚渔终于坐上了公交车,开始往家赶一开家门,他就看到了唐明端。对方围着围裙,正在炒菜。

  今天上午摸鱼的时候,楚渔就收到消息,人家要来给自己免费打工做饭呢。

  能占便宜呢,就要占,这算是楚渔最近的坏习惯。

  唐明端一见楚渔,就说:“我没看见猫,不会跑出去了吧?”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很快就关上了门,不见得会逃跑啊?但他又不太确定这个,自己也确实好久不见小黑了。

  听唐明端提起小黑,楚渔做了个鬼脸,发脾气道:“别管他,真是烦死了。”要来的人也是它,偷偷溜走的也是它,总之楚渔家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呢。

  唐明端真是搞不懂楚渔,怎么跟一只猫置气呢?

  楚渔把包一丢,打开了电视机,放点新闻装模作样。

  最近的新闻都挺奇怪的,不是主讲人有问题,而是新闻的内容有些古怪,有许多奇闻异事。虽然只是地方台在放,给人一种《走近科学》的错乱感。

  可我的生活已经够错乱啦!楚渔一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就很不得亲自去投稿。

  比如说,自己家的猫咪其实是邪神。

  比如说,人气女主播竟然能肩扛两个大猛男。

  比如说,我们的地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

  楚渔是个善于独自生闷气的人,看着看着,生着生着,门口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谁呀?”他嘟囔了一声正欲去开,却听见自家的门锁传来咔嚓嚓的声响。

  啊?楚渔的脑袋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贼都是傻瓜蛋吗?这才五点五十五,四舍五入还是白天。

  楚渔朝唐明端嘘了一声,后者已经拿起了锅铲,他走了两步又往回去掏了一把菜刀,这才觉得够。

  而楚渔的武器呢,是一个烟灰缸。等他看见那张贼眉鼠眼,他就要上去给对方一缸,让他来偷东西。

  当然了,楚渔有想过外头是他爸妈的可能性,但他们没说啊。

  门锁终于被人弄开了,而不是被人打开的。

  暴力拆卸开门的那个“贼”,在楚渔的苦苦“期待”下,亮相了。

  一张说不明到不清的脸,但肯定和英俊挂钩。

  他还有一副,男人看了嫉妒流泪的猛男身材。

  楚渔拿着烟灰缸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就是他在黑瞎子山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这里是市区,并不是老家……

  一时间,楚渔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出乎意料的,那个肤色黝黑的男子朝他微微地弯了弯嘴角。

  可是暴怒的声音遂而想起,唐明端拿着菜刀,面色黑如乌云压顶。

  “滚出去!”

  世界上的怪人太多了。楚渔想。

  来无影又去无踪的这名陌生男子,和唐明端比起来就是一座小山。他的身高,他的皮肤,他的肌肉,都像是一种闪耀的标签。

  楚渔瞟着对方,“谁啊?!”

  唐明端是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的,他怒视着对方。楚渔不明白他的愤怒为何而来,为什么如此明显。

  那个突然来到此处的男人眼眸给人相当凌厉的感觉,像是智者脚下不可逾越的刀锋。

  男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商品房的房门高是2.1m,他看起来就快要一米九了。

  太高了……这实在是让人羡慕,同时,那悍然的模样令人恐慌。

  唐明端拿出了手机,没有进行常规流程地威胁,而是直接拨打了110。

  楚渔听到了一些滋啦的声响,像灯泡在他耳朵边上炸开了一样。那种声音相当刺耳,和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划下一道道痕迹的声音很类似。

  唐明端的手机变成了一块废铁,不仅信号在服务外,而且手机屏幕上好出现了一串花屏的图案。不仅仅是手机,方形的吊灯闪烁着,所有的光都灭亡了。虽然天色还早,可房间一下子变得灰暗。

  啊……楚渔灵光一现,觉得自己又被世界狠狠地上下捶打了。

  男人的目光,像胶皮糖一样黏在楚渔的身上,这让他一阵哆嗦。

  这与猫的想法中的后果是不同的。它总是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后果,这令它感到一些委屈。

  猫只是登场,就得到了充满怒意与惶恐的注视。

  “大哥……?”楚渔当场求饶,“你想要点什么?”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陌生人家里来,肯定是有所需求。

  楚渔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别沉默,也别逼逼赖赖,你小子日后完蛋了。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家,你冒犯的可是一只怪物的家!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变得肮脏了不少。

  唐明端的手里还提着那把菜刀,他身上起了一阵热度。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努力地做出大人的威严。

  一切只是在短暂的三四分钟内。

  哎……还是报警吧。出于内心百感交集。警察有用,但用处不是特别大。

  猫倾听着楚渔的心理变化,它一时觉得好笑。它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出场方式,它明明每次都思考得非常得好,可实际应用起来,每每效果不佳。

  好烦恼。

  讨人欢心真让人烦恼。

  或许它需要一些昂贵的珠宝,一些稀有的皮毛。就像它知道的那样,楚渔总是难以拒绝金钱的诱惑。他是一个相当物质的人,猫认为这也是一种可爱之处。

  可若是别人在它面前展现出这种特质,猫会直接把对方翻一个面,埋进泥巴地里去。

  嗯……它也想把楚渔翻一个面。

  风一样的呼啸声从室外传来,那一言不发的神秘男性眨了下眼睛,黄眼珠爆-破一样地发光,它就这样裹着风消失不见了。

  楚渔蒙头转向,但他也觉得,那男人会很快回返。

  唐明端甩了甩自己的手机,“该死的!”楚渔很少听见对方的咒骂声,所以下意识地吓了一跳,这时竹马又作了另外一番打算,厨房里的菜还没有熟,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烹饪下去了。他把锅盖一盖,电闸一拉,火速拉着楚渔出门跑路。

  另一位主人公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家伙肯定还会再来的,”唐明端的脚步没停,只是向楚渔解释,“他既然都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这边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楚渔觉得自己像RPG里正在过不可跳过剧情的角色,“啊……那去哪儿啊?”

  有人问楚渔,你住在这种不方便的老小区,是因为喜欢住在这里吗?楚渔会在心里给对方邦邦两拳,他要是有钱,就要住到市中心边上去。

  唐明端在这边是没有房子的,辞职之后,他在外面租了间小房子,但很多时候都不在家。

  楚渔想起点什么,“我的垃圾桶里还有水果皮。”每到重要的时刻,他的大脑就仿佛缺了根筋似地,根本读不懂空气里漂浮的严峻。

  这样一想,哪怕只是过两天回家,他的家里都会变成散发恶臭的垃圾场!

  被这种恐怖的想法支配的楚渔,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的绝望。

  唐明端服了,恨不得当场就晕倒。“那种事情我会搞定的。”在他看来,那个怪男人出现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他,所以,他只要先把楚渔带走就好了。

  在人类心惊胆战的时候,猫正在逛珠宝店。它现在穿上衣服了,虽然也不是它的,而是散步的时候从别人的阳台上顺来的。

  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比起这些廉价的布料,它更想要皮毛。

  猫没能在东城找到皮毛市场,它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在这种沿海城市,是很少会有人卖皮毛的。如果它一路向西向北,到达更为寒冷的、冰冻三尺的地带,那它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它现在正在逛珠宝店。

  获得身体的后遗症就是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

  猫在柜台前面转了转,指着里面那枚最大的钻石戒指问,这个要多少钱?

  柜台后面的柜员没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张开嘴说话,声音是直接在她脑袋里响起来的。

  她是一个追赶潮流的时尚青年,在网络上看到很多奇异的事件,所以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个男人会说腹语,而是,这个男人会心灵感应!

  ……或许她也算是中二病的一种。

  意外冷静的柜员连钻戒边上的吊牌都没看,口中已经出现了那个让人望而却步的价格。

  “标价是三百万。”

  猫宕机了。

  楚渔的工资是一个月四五千,年终奖不清楚多少钱,但是去年好像没拿到。平时给人处理鬼神的价格在一万上下,光是那个价格,就让他高兴得要给自己加餐、然后买买买了。

  楚渔,你就算干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个钻戒。

  猫又想起了楚渔平时向他哭泣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理活动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楚渔之前还埋怨过“结婚”这种事情,他说,结婚还要买戒指,还要买房子,他一辈子都是资本的奴隶,他妈还想让他想想办法讨姑娘们欢心呢,根本是痴人做梦。

  讨女人欢心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猫盯着那颗足足有五克拉的钻戒(它的质量只能说是一般,精细的作品可以卖上上千万),心里有小鱼缓缓游过。

  反正我很高兴。

  你不能要求一个没有道德也没有素质的外星生物遵纪守法,对它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柜员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她再一次看向柜台的时候,那颗名为“汐风”的五克拉钻戒,已经从防爆玻璃制成的专柜里面的消失不见了。

  啊……

  啊????!

  某个没有道德素质和法律底线的小偷还在进行它的这项伟大的“事业”,路过花店的时候它才停了下来。

  冰桶里的玫瑰花们按颜色分类摆放着,最常见的红玫瑰猫已经看厌了,它总是在电视机上看到红色的玫瑰。它想来想去也不觉得红色很好看,在它的边上,有一捧白玫瑰,还有一些花瓣上混着粉紫蓝三种颜色的白玫瑰。除此以外还有一堆黄色的玫瑰,一大串的粉色月季。

  那些三色玫瑰,其实是人工喷涂的品种,因为加上了人力,它一朵便比其余的贵上十块钱。

  猫显然是不懂货的那批,它不仅看不出里面的劳工费,它甚至都不看价格。

  拿到手的时候,黄玫瑰的花瓣已经有些凋零了。男人用手抚摸着花瓣,它的概念不是生命,也不是死亡,所以无法控制哪怕是花朵的生长与死去。在它的触碰下,黄玫瑰的花瓣变形扭转,它变成了一种在同类中堪称庞然大物的东西,坚硬的花瓣几乎可以用来磨剪子。

  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有了花,有了钻石,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寒酸了。

  这一次,猫痛改前非,是做了准备再来的。可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连电闸都被拉掉了。

  空气里还停留着柠檬香皂的味道。

  折腾了一路,黑暗便自然地降临了。

  猫在黑暗里融化了,它拼凑出来的人类的骨架变成了地上的一滩铅水。黑猫的影子跃然地上,它直接从影子里活动。

  戒指和花都已经被它吞下去了,为了不让它们在路上跌跌碰碰,损坏了。猫的胃袋就是一个小型的深渊,既可以用来装人,也可以用来装花和戒指。

  在童话故事里,总是有充当着信使的猫。它们背着用丝带系好蝴蝶结的牛皮纸,大摇大摆地从无人知晓的小路上经过。

  猫在路上走走停停,它这是在确认楚渔所在的方位。他离开这个小区了,气味几乎消失了,道路上全是槐花和汽车的车尾气。

  但楚渔是它的坐标,猫不可能找不到他。

  光明花园31栋一单元505是猫最后停下来的地方,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门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味道。

  搬家了……不对……猫难得动了动它的小脑瓜。

  楚渔难道被它吓到了吗?它觉得,都是唐明端的错。问就是那个男人的错。

  从黑影里幻化出来的猫,背着包装着油皮纸的黄玫瑰。

  钻戒没付钱,花也没付钱,钱是不会付的,这辈子都没钱付的。

  猫习惯性地破门而入,无论是哪里的大门,都无法对它造成一丝一毫的阻碍。它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唐明端租借的房子里,与正在切桃子的唐明端对上了眼神。

  错愕让青年狐疑地上前,观察房门有没有合紧。门是一直锁着的,压根就没有人开门,可他的面前却还是出现了一只背着黄玫瑰的猫。

  “喵喵。”猫随便叫唤了两声。

  自从养了猫,对猫语额外敏感的楚渔从卧室走出来——他正在整理床铺,黑猫歪着它的脑袋,接受了来自人类饲主的摸头杀。

  唐明端:“楚渔,你刚才开门了吗?”

  因为猫太可爱了,所以遗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的楚渔,脑筋终于转上了弯。

  他迟疑地“啊”了一声,然后又“嗯!”了一下。

  唐明端当时就在客厅里,他根本就没看到这回事。

  楚渔懊恼万分,他抱着猫,开始胡说八道,“这应该不重要吧……你看,它很可爱。”

  唐明端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猫用前爪抓着楚渔的前襟,背上的东西则显得更加明显。

  楚渔解下绑带,他竟然认不出这是什么花。看着像是玫瑰,但是花瓣也太大了吧。

  从未结束过他的烦恼的唐明端拉过楚渔,想要从他那张谎话连篇的嘴巴里问出些什么正经的真正的东西。他越想越不对劲,楚渔的态度,和过于奇诡的各种事件,画面交织在一起从他眼前飞速划过。

  花束里滚落出一个小东西,客厅的电灯照得它在地面上无比闪亮。

  楚渔没看清那是什么,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枚戒指。

  一枚几乎是素戒的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钻石,它的边缘还覆盖着好几颗细小的碎钻。

  “还挺好看。”楚渔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唐明端扶额,“这到底是谁送的?”没有人无缘无故会送一枚钻戒吧。唐明端感觉自己的脑仁一突一突地痛,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他应该做到视若无睹吗?

  前事未了,后事又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脚下一步应该放在哪里。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猫生气地晃了晃尾巴。

  【送给你。】它表现得相当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