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敲打还是对洛江有作用的。
原本，洛江每天充实过完就没事人一样，如今他也会格外上心核晶的事。
找到核晶他也会有分成。
他若是只靠着每月60核晶度日，太过懈怠。
这天晚上，他决定忍痛，让零零做一次测试。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他把零零掏出来。
“附近十万公里以内，有没有核晶蕴含强烈的星球。”
因为他们已经探索十万公里了，因而洛江想测试这个范围内的十万公里开外。
零零这段时间都缩在他兜里，天气冷了，它也冷，有时候一睡睡好几天，洛江怀疑它像动物一样，知冷暖，会冬眠。
七彩的光芒洒落在卫生间，零零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一分钟，旋即跌落在了洛江的手心。
这是洛江第二次使用零零，他几欲被这七彩之光眩晕，再次感慨这世间奇妙事物如此之多，就像能源核晶，以及零零，都难以用科学来解释。
他心脏律动地快了些，见手心骰子那一面赫然是“四个点”。
——80％。
洛江回到操作舱时，帕利焦躁地弄着自己的栗色的头发，本就不整齐的刘海被他劈开中分了，眼里全是颓废之色。
帕利茫然看着洛江，自从晚上他要配合洛江之后，巡逻的班被调到了白天。
对比于不用每天站岗巡逻的洛江，他更为疲惫，又不敢显露出来，这是元帅的命令，也是为了军费，他确实愿意出力。
洛江安抚他的情绪，“先记下坐标。”
反应了一下的帕利，瞬间眼睛瞪圆，“你的意思是？”
“我感觉到了。”洛江给予他肯定回答。
这话换成其他人来说都不可信，出自洛江之口，可信度太高了。
“你知道具体哪个方位吗？”帕利总算看到了点希望，人都精神了许多，炯炯有神地看着窗外。只可惜他没有洛江那样的异能。
洛江也把不准，十万公里太远了。
他凝神盯着黑漆漆的前方，只偶尔会有陨石的踪影。
他对这个异能的掌握，仍旧是一片空白。
他思索过，既然感知到核晶的内部，那他应该也能对核晶有比较敏锐的反应。
为什么总是感觉没施展全部的能力就被限制住了呢？
“信息素可以辅助。”帕利忽然道。
洛江一怔，帕利摸了摸下巴，盯着他道，“你还没成年，不能很好控制住信息素。实际上，你如果用信息素去调动你的某个感官，比如你现在是夜视出众，你尝试去让信息素集中在眼球，应该会提升你的异能。”
“能做到吗？”帕利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盯的洛江心里开始发毛。
明明是大冬天，他却心跳加速，燥热不堪，里衣已经汗湿。
“暂时不能，我现在的信息素很弱。”洛江摇了摇头，拒绝之意明显。
帕利露出遗憾的神情，“好吧。”
洛江盯着茫茫星际，指了右边，“能感觉到，微弱的能源，我们先往这个方向。”
帕利没有疑心，船舱已经朝着东面而去，似乎忘记了信息素辅助一事，让洛江心里松了口气。
如今，他只能一个方位一个方位试一下。
军区方向已经排除，他只能赌。
今夜，他们探索了三个小时，帕利止住，回头询问他，“有看到吗？”
船舱的能源有限，不能再支撑他们继续前行，需要往回走了。
“只能到这里吗？”洛江遗憾道。
帕利听他话里有话，“你是说能源再更远的地方？”
洛江点点头。
“那明天再带一个能源包过来，”帕利思索道，“船舱空间里还能装一些能源，能支撑我们走的更远。”
洛江自是同意的。
操控着船舱掉头往回走，帕利两人往回开了将近三万公里，洛江看着夜空，突然低喝，“灭灯。”
话音刚落，帕利灭了灯，整个船舱陷入了黑暗之中，他于黑暗中看着洛江脸的轮廓，声音克制，“怎么了？”
“一百公里开外，有一艘飞船。”洛江不会看错，那穿行的飞船也未开灯，但是他看到了战舰里蕴含的核晶。
帕利听的心一颤，“需要立即上报。”
在泰诺星球附近的星空，出现一辆陌生的飞船，是件极为可怕的事。
没有军区的许可，没有任何飞船，被允许附近的星际中穿梭。
而那艘飞船距离泰诺星球不过七八万公里，已隶属于泰诺星球管辖之内。
洛江点头，他搜出了通讯器。
“滴——”通讯器那边很快被接通。
“洛江？”元帅的声音从通讯那边传来，沉稳而又磁性。
“元帅！”帕利心急如焚，“泰诺星球领域里出现一艘陌生飞船。”
“坐标发来。”戚宁疏反应了一秒，立即道。
旋即挂断了通讯器。
洛江目光死死盯着那艘飞船，眼见飞船在黑夜之中快而准确地避开了空中的障碍物。
“它在动。”他轻声说。
“要跟上去。”帕利心跳的的快极了，灯全灭，“我看不清操作台。”
洛江临危受命，站到了操作台前。他凝神盯着按键，按键在他眼中极为清晰。
帕利在一旁指导。
洛江知道按键的功能后，跟随着飞船移动的方向而去。
帕利呼吸都放轻了，此刻，他只能无条件相信洛江。
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
幸好他们的小船舱够小，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洛江也是第一次实操船舱，他动作很慢，一直和对方保持100公里的距离。
但在穿过一个碎石区时，黑暗中的飞船加速，突然一蹿，消失不见了。
那个地方，离泰诺星球不过两万公里。
帕利感觉到他不动了，“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洛江打开了灯。
帕利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为什么？”
“我看不到它了。”洛江皱着眉，“它突然不见了。”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见那艘飞船了。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它已经往泰诺星球去了，还有一个可能，它就藏在附近的星球上，已经着陆了。”
帕利缓慢道。他焦虑地在船舱里走来走去，洛江则烦躁地坐下。
他们跟丢了！
洛江又联系了戚宁疏，本来已经飞到中途的元帅临时改变了他的策略，回到了泰星球，并且紧急安排了数十艘飞船，去附近星球围剿。
洛江他们在军区着陆的时候，看到了站立在战舰旁的元帅。
已经凌晨一点了，元帅仍旧穿着军装，从头到脚的一丝不苟。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卷曲的睫毛上，他似乎和风雪融为一体。
“怎么回事？”戚宁疏目光冷然，看着二人。
准确来说，看着洛江。
帕利已经在通讯器里解释过，有些没敢全解释。
洛江这才事无巨细报备了。
按理说他算是发现了这个紧急危机的第一人，虽然跟丢了，也算有功。
可元帅沉着听完脸色极为难看，语气冰冷刺骨，“为什么不借助信息素？”这话冷到了洛江心里去。
“元帅，他还没成年……”帕利偏袒道，洛江还小，也算发现了异样，功过相抵。
“问你了吗？”戚宁疏怒火中烧，打断了帕利的话，
帕利噤声，他不敢在这种时候面对戚宁疏的怒火。
“我运用的不熟练，元帅。”洛江手紧紧握着，他太害怕了，他一直不敢提信息素的事。
可是敏锐的元帅怎么不会知道，他明明可以用信息素辅助继续追踪。
戚宁疏脸色更差，他冷冷道，“等事情结束了再跟算账。”
“跟我来。”戚宁疏落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让洛江心里忐忑不安。
他几乎步子都不敢挪动。
帕利恨不得代他受过，只见元帅已经回头冷冷看他两眼。
帕利只能提醒有些胆怯站在原地的洛江，“别再惹恼元帅了，快去吧。机灵点，元帅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洛江怎么不会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不知道元帅让他做什么。
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绽开。
怀着沉重地心情，他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帕利看他表情心底担忧。
洛江不敢多语，赶紧迈开步子跟在了戚宁疏身后。
戚宁疏带他上了一艘飞船，诺大的飞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更让洛江害怕的想拔腿就跑，有心无胆。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戚宁疏轻嗤，“怕我杀了你吗？”
洛江闻言心里一“咯噔”低眉顺眼，“元帅怎么会随便杀人。”
戚宁疏不接他的话茬，洛江总是会在自己犯错之后，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像是别人欺负了他。
洛江不明所以，他跟着戚宁疏进了操作室，戚宁疏操控着飞船飞往了星际。
“我们去哪？”洛江舔了舔嘴上的死皮，他已经一晚上没喝水了，当着戚宁疏的面，他更不敢喝。
“抓人。”戚宁疏薄唇吐出这两个字。
洛江遥望星空，他能看到远处的飞船，四面八方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行驶而去。
“你还有什么发现？”冷不丁地，戚宁疏问他。
洛江只敢看着他的背影，明白戚宁疏问的是那艘飞船，他仔细回忆了下，有一个细节他特别在意，于是道，“那艘飞船的能源，是我从未见过的颜色。”
“什么颜色？”戚宁疏问。
洛江在核晶研发中心已经待了一个多月，核晶是最为齐全的，而洛江却说从未见过那颜色。
洛江回忆起漆黑中闪过的光芒，肯定道，“是灰色。”
在一片漆黑中，闪过的那道不易捕捉的亮光。
就是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