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一把推开凌暮，咳嗽声如同被困在黑暗中的求救，脸色涨得通红，痛苦的表情让人心疼。
咳嗽过后，他抬起眼眸，眼眶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般，透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脆弱感。
凌暮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疼痛，他向前迈出半步，像是想去扶住夏里，然而他的手却仿佛被沉重的铅拖住了一般，无法从裤子上抬起。
他自知他们之间早已沟壑难平，自己不应心软，可内心又充满了挣扎和矛盾，情难自禁地想去安慰夏里，去减轻他的痛苦。
夏里的眸光落在凌暮的手腕上，明白过来他喝的是谁的血后，胸口再次涌起恶心感。
计姜就是靠云川的血变成兽人的，所以他是喝了凌暮的血，才成为了兽人？
不仅如此，对方的血还能使他上瘾，让他的力量变强？
“你一心求死，就不想知道你的上将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凌暮心中充满了对夏里的心疼，但说出的话却锯齿般锋利，直割人心肺。
母亲死亡及被背叛的悲痛让夏里本能的想忘记一些东西，但凌暮的话却在不断地提醒他：“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本来是打算让其永远消失的，不过季思对他感兴趣，我就把他给她做试验品了。”一看到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夏里提到计姜立马有了精神，凌暮对计姜的杀心再起。“你可以让你见他，只要你想。”
夏里疑惑地抬头，双眸闪烁着不信任，似乎难以相信凌暮会如此好心。
不出他所料，下一秒就有人推开门，拿着一个项圈走到了俩人中间，凌暮道：“只要你把他戴上，我就让你见他。”
夏里仔细一看，来人手中的项圈竟和他曾给凌暮戴的“五形项圈”毫无二致。
看来凌暮一直对被他戴上奴隶项圈的事情怀恨在心，现在得势了就想报复他，以解心头之恨。
“这个项圈的功能和殿下给我戴的那个差不多，只要我想，就能让你体会万虫噬心的痛苦。”凌暮凑到夏里旁边，像在凌迟夏里一般，慢悠悠吐出最后几个字。
其实这个项圈仅能用来束缚夏里的兽人能力，凌暮这样说只是想看看对方为了见计姜能做到何种地步。
夏里紧握双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计姜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他狠狠地咬紧牙关，然后坚定地说道：“我戴。”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那是他对责任的承担，也是他对计姜的敬意和感激。
“给他戴上。”凌暮的声音冰冷如霜，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无情的威严。他的眸光在瞬间变得比刚才更加阴狠，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绞杀在其中。
戴上项圈后，夏里并未有任何不适：“你说的我做到了，带我去见计姜。”
凌暮冷嗤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夏里立即跟上了他的步伐。
到了实验室外面，凌暮停了下来：“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夏里进到实验室时，季思在做实验，看到他露出了一个笑，朝一个五十厘米多高的笼子抬抬下巴：“你找的人在那。”
当夏里目睹计姜，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魁梧男子，竟然被囚禁在宽度不足一米的狭窄笼子中，如同实验室里无助的小白鼠，他的呼吸仿佛瞬间凝固，心脏在剧烈地抽搐。
夏里步履沉重地走到计姜的身旁，内心充满了痛不欲生的自责，他哽咽着声音，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计姜像动物一样用双手撑着趴在笼子里，抬头看向夏里，“无非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自己技不如人才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别人。”
“不是这样的！”夏里突然爆发出如决堤洪水般的情绪，他激动地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会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你！”
“小里。”计姜看着夏里忧愁自责的脸，想到了对方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可谓同现在判若两人。
“我说的也是我想告诉你的道理，无论在何种时代，何种环境，如果你自己不强大起来就会被别人欺负，小里今时不同往日，你从前为傲的国家已经消亡了，你的母亲也被凌暮害死了，你父亲更是和我一样在饱受折磨，你知道你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振作起来，替死去的人复仇。而不是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季思听着计姜的话，也不打断对方，只是含笑看着俩人。
“闭嘴！”夏里突然间勃然大怒，握紧拳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教育我！”
“小里——”计姜以为夏里经历这么多，到现在还是没有成长，依旧以自我为中心，长叹一口气。
实验室外的凌暮瞧着智脑投影出的画面，眼神冷得像能切人的冰刀。他的殿下还真是爱计姜呢，为了保护对方，还学会演戏给他看了。
可惜啊，这演技太过拙劣了。
夏里走出了实验室，与凌暮对视一眼，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计姜？你和他无冤无仇，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报复的是夏尔多内，你是他儿子，而计姜是你的心上人。”计姜冷笑一声，“折磨你们就是折磨夏尔多内。好处就是我高兴。”
“那怕是要让你白费力气了，我曾经确实喜欢过计姜，但后来就对他不感冒了。他离开帝星后，我负责去地热星抓他，我们之间更像仇人，你折磨他我没有任何感觉。”夏里道。
“是这样吗？”凌暮靠近夏里，抬手抚摸他脖颈上的项圈，手渐渐上移捏住他的下巴，话里有话道，“殿下，我看这个项圈很适合你呢……演戏不适合你。”
“和你比起来，我确实不适合。”夏里打开凌暮的手，下巴上已经被捏出了红色的印记。
“你还挺护计姜的。”眸光陡然一寒，一把将夏里扛到了肩膀上，然后乘飞航，几秒便回了住处。
“放开我！”夏里对凌暮拳打脚踢，但对方像是屏蔽了知觉似的，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