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为什么你很惊讶的样子。”不死川实弥看着小少年那明显惊愣的表情, 自己也跟着疑惑起来。
难道这位少年并不是自愿跟随巫女的吗?
就连时透两兄弟也看出了萤丸惊愣表情背后藏着的奇怪之处。
“那个混蛋巫女不会是强迫你的吧?”有一郎毫不客气揣测道,“如果是她的话,完全做得出来吧。”
都是能够当众绑架小孩子的人了, 就不要指望这个混蛋巫女多有良心。
“不,不是这样的。”萤丸下意识反驳, “主公她从没有逼迫过我什么。”
尽管时不时会被审神者塞满嘴的甜点,半夜偶尔会被巡逻的审神者吓醒, 吃饭的时候突然吃到芥末什么的。但萤丸知道, 审神者并不是一个多么专横的人。
她的随心所欲是基于刀剑们自尊之上的。她无所谓刀剑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也无所谓刀剑们抱着怎么样的想法与她相处。
她平等且包容尊重所有拥有“自我”的事物。无论是刀剑付丧神,是人, 是式神, 还是花草树木。就连本丸内的鬼,都拥有表达的机会(虽然不会被采纳)。
“我和明石最开始,最开始只不过是想要平静地生活下去而已。”萤丸语气不由自主带着一点急切的意味, “在本丸生活的日子真的很平静,和从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只是……”说到这里,萤丸说不下去了。
“只是你很不安,对吧?”不死川实弥看穿了萤丸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情绪。
青年看着面露迷茫的小少年, 脑海中不受控制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好像啊, 和当初的弟弟一样。虽然外表和性格全然不同, 可是依旧相像。
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又惊惧。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弟弟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为什么要不安?”有一郎语气冷淡说道。
他抓着弟弟的手, 表情有些不屑, “为什么要感到不安。平静的生活难道不是最好的吗?明石是你的哥哥对吧?”
“能够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生活,过着从前不敢想象的平静生活, 每天不愁吃穿,不用思考未来该怎么办,只要跟着那个巫女的脚步一直往前走不就好了吗?”
“有着可以坚定跟随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支撑的目标。不用思考充满未知的未来,因为未来已经被那个混蛋巫女紧紧抓住了。”
少年的眼眸沉浸,眼神如同箭矢穿过萤丸直视他的内心,“所以,你到底在惴惴不安什么啊?”
一字一句,沉重的钟摆正敲击心脏。
萤丸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似乎冲破喉咙。
从前的生活因看不见的未来而麻木,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还要惴惴不安呢?
审神者就在眼前,周围的一切触手可及,未来的方向如此明确。
她就在那里,正如永不坠落的太阳。
“我知道了!”萤丸猛然站起来就要跑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挂在身后的大太刀竟然直接撞在门框上!
“嘭!”
不死川实弥和双子纷纷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门框被破坏掉的地方。
直接就将门框撞坏了!这真的是一个孩子拥有的力气吗?
房间内陷入片刻的安静,不死川实弥目光瞥向双子。
“小鬼头,所以你们是什么看法?”
“张口闭口小鬼头,呵呵!”有一郎习惯性讽刺说。
“哥哥。”无一郎拽着有一郎的衣袖小声提醒,“这位是柱啦,他们说是鬼杀队里最厉害的人之一。”
有一郎本能反驳一句,“有巫女厉害吗?”
不死川实弥反驳的嘴立刻转了个方向,“没有,但以后老子肯定能打败她!”
“哈哈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就是无能狂怒你知道吗?小心被巫女知道后就哭鼻子!”有一郎嘲讽模式开满状态,甚至表情都和当初羽生慈嘲笑他时候的模样百分百相似。
“哈?你这个小鬼头是不是找死啊!老子过来专门过来看你们的!”
“专门过来看我们的?笑死人了,该不会是你这个家伙因为脾气太差劲了没人说话所以才会找我们说话吧!”
“你是欠打吧!”
“怎么?说不过我就要动用武力吗?比起这一点你可比巫女差劲多了,巫女可不会像你一样一点就爆炸!”
两人竟然就在房间内吵起来了。
无一郎越看越无奈。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和巫女真的很像啊,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和巫女的笑容一模一样啊。
该说不愧是聪明的哥哥吗?学习能力超强且聪明的哥哥,一下子就从巫女的身上学会了气死人的优势呢。
与此同时,萤丸终于找到了羽生慈。
“主公!”
羽生慈刚刚回头,怀里就撞进来一个小少年。
萤丸抱着羽生慈,将自己的脸埋在羽生慈的怀里。
明明在看见审神者的时候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对上她的眼眸后,萤丸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对方,企图遮盖自己的羞赧与紧张。
羽生慈微微挑眉,将手掌放在小少年毛茸茸的头顶,“看来你想好了。”
萤丸抬头,面颊红扑扑的,“嗯!”
羽生慈笑起来,“好孩子。”
审神者感到真情实意的愉悦时,总是会笑得弯起眉眼。那一双过分瑰丽的眼眸也会在这种时候更加光彩夺目,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颜色都掩盖。
萤丸呆愣愣地望着审神者的眼睛,而后再一次将脸蛋埋进审神者的怀里,“……嗯。请,多夸夸我。”
可谓是相当可爱了。
“阿拉,真是羡慕啊。”青江有些惆怅说道,“因为是小孩子的模样,所以可以随意撒娇什么的。”
“如果青江先生想要撒娇的话也是可以的。”药研藤四郎看着那边扯着羽生慈袖子也想要摸摸头的小夜左文字,“只是后果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唔,像鹤丸先生那样?”青江猜测说道。
“不知道呢,毕竟主公的性格我们谁都揣测不了。”堀川说。
在鬼杀队内打打闹闹的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下午,羽生慈等人已经准备好前往平安时期。
产屋敷等人自然是要过来送行的。只是不知道不死川和双子在此期间达成了怎么样的协议,总是双子总算是开始学习剑术了。
“巫女,你回来就看着吧。”有一郎第一时间找上了羽生慈,“到时候我可不会这样任由你胡作非为!”
无一郎拽着哥哥的手,表情和哥哥截然相反。
他眨着可爱的眼睛,像是小猫一般昂着头看羽生慈,“羽毛姐姐,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等我学会了剑术,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将有一郎的头发用发胶凝固成包包头,羽生慈摸摸弟弟的脑袋,“不行。”
猫猫立刻失落垂下脑袋,唯有被强制改变发型的有一郎无能狂怒。
经过一阵寒暄之后,终于要启程了。
“羽毛小姐,祝您武运昌隆。”产屋敷耀哉祝福道。
羽生慈颔首,“再会。”
……
众人降落在河道边。
经过简单的侦查之后,确认这附近没有什么村庄。但是距离河道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路,如果有人经过就可以打探一下消息。
“主公,我们是在这里等待过路人,还是直接沿着路走?”堀川国广侦查回来后,询问审神者的想法。
哪知,审神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目光悠远望向远方,那张总是挂着亲和笑容的脸此时面无表情。
“大将?”药研察觉出审神者的不对劲,上前询问。
只见审神者沉默半晌,而后悠然吐出几个字,“我是树。”
药研藤四郎:???
【哦,又换分意识上了啊】系统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于自家宿主奇奇怪怪的行为处事,系统觉得哪天自家宿主不奇怪了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主公,所以主公知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走吗?”堀川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接受了审神者的新人设。
羽生慈的目光终于开始移动,缓缓定格在堀川身上,之后总算慢吞吞说:“直接走。”
“好的,那我们出发吧!”堀川收到命令,开心地招呼同伴们一起前往道路。
只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发现审神者站在原地不肯动。
“树不会动。”明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众付丧神就是从审神者的脸上看出了认真。
确实呢,树是不会动的。
“我知道了,我会抱着主公的。”萤丸意会,然后抱起了审神者,“这样就可以动了。”
被一个小少年公主抱的姿势,审神者没有半点羞耻,昂着脖子依旧慢吞吞说话,“我很满意。”
这样的羽生慈真的很稀奇,起码被羽生慈折磨到已经放弃治疗的系统是没见过这样的世面。
透明的蓝色光球绕着羽生慈转了一个圈,才啧啧称奇,【突然见到这么乖巧的宿主,真是不习惯啊。】
在整个路程中,羽生慈都保持安静,真就和她说自己是树般一言不发,就盯着转圈圈的蓝色光球看。
系统总觉得那眼神渗人得很,围着羽生慈转两圈之后,就没再嘚瑟了。
谁知道宿主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太嚣张。万一被宿主秋后算账怎么办?
事实证明,系统的经验是正确的。
因为不久之后,它就看见认为自己是树的宿主打劫了路人,还美其名曰自己是树所以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我是树,所以这么干很正常。”端坐在牛车里的羽生慈如此说道。
系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而且怎么会有正常的树会打劫啊!
“唔,毕竟是树嘛,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堀川助纣为虐说。
“毕竟是树,所以这么做是正常的。”药研藤四郎同样附和说道。
青江笑而不语,将小判塞进路人怀里,“抱歉,因为是树,所以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牛车。”
路人看着手中的小判,再看看牛车内端坐着的巫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果然还是世面见少了,“原,原来树是需要坐牛车的?不,不对,她难道不是人吗?”
小夜左文字:“不,是树。”
萤丸:“是树哦。”
羽生慈:“我是树。”
路人:真,真的吗?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吗?难道真的是树吗?为什么他们一脸肯定的样子?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