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明澈已经和秦子茹走了两圈。
意识到自己已经麻烦了秦子茹好久,明澈颇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可以放手了,我让我的婢女来牵吧”
秦子茹笑笑,美人一笑冰山消融,成功惊艳到了秦子茹,而且,他的羞怯还被秦子茹看得清楚。
为了防止某位公主害羞到掉下马去,秦子茹只能将缰绳交给了巧云。
其实明澈想要让几个侍卫来拉缰绳,可是巧云已经上来了,明澈也就闭上了嘴。
对于骑马,他现在处于兴奋的阶段,他非常的感兴趣,也想要再练习练习。
努力一把,说不准就能自己骑着跑了。
又来了几圈,明澈让巧云休息休息。
巧儿靠近过来,只是,在安逸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抢了先。
“没事儿,我来吧!”,毕竟是女子,还是他来比较好。
随后,明澈又被安逸牵着马,走了两圈。
只能眼热的看着秦子茹和秦子瑜他们两个策马从他面前奔驰面而过。
“小明子,去休息一下啊——”
“不了——我~再~骑~会~儿”
经过后,距离已经拉的太远,明澈不得不拉长声线回答。
明澈心里想着,他一定要好好练习,以后要骑得很好!最好能像他们一样好!
又绕了一圈,明澈准备下去了。
在两腿已经酸软疼痛之际,明澈刚想要下来,却发现马儿突然加快了速度。
明澈握紧了缰绳,疑惑向下看去,就发现安逸也在向后拽着马儿,明澈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
“殿下,这马失控了!”,安逸青涩的脸上一脸沉重,看向明澈的脸上也隐隐显露焦急。
“殿下,你快——”跳下来,话说了一半,这马突然挣脱了他。
“嗖——”的一声,远远跑了。
缰绳飞出了手,留下勒出血痕的手臂,安逸却无暇顾及。
“殿下!”
只一个呼吸之间明澈的背影,已经向远处的林子奔去了。惹得人心慌不已。
远处,原本休息的秦子瑜几人面色一变。
“公主!”
“小明子!”
秦子瑜和秦子茹直接翻身上自己的马,驾马追去,林柏紧随其后。
巧云差点跪坐在地:“殿……殿下”,她的腿软了。
旁边的巧儿哽咽着伸手,扶住了巧云:“公主殿下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对吗?”
“公主殿下会没事的!”,祈风行从旁边过来,坚定说道。
“一定是的!”,巧云红着眼眶看着她。
指甲用力,无意识掐进巧儿胳膊里,她却没有反应,反而一脸的神经质,只是周围的人都在担忧已经扎入丛林里的明澈,倒是没有过多注意这边的异样。
脱缰的野马,能用一个词形容,撒欢儿。
该说不说,明澈此时就是在这样一匹已经撒欢儿的马身上,而且是疾驰的马儿。
明澈此时已经看不清旁边的路了,两边的树木飞速向后,已经失去具体的形状了,反而是一根一根极速下变形的线条。
紧紧抱着马脖子,明澈尽力减小自己所受的损伤,胳膊上、腿上、手上这些外伤,明澈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它。
他现在能保住命就好。
此时,明澈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凉,刚才能够感受到的艳阳温度此时已经完全被遮盖在树林的阴翳下。
真冷啊。
殷红的血液从紧抓的马鞍上渗出。
渐渐的,明澈把握了这匹马的速度,计算这匹马消耗体力殆尽的时候,或许那时候他就可以查探周围的情况,适时跳马。
不然的话,若是这马一直跑下去,如果是遇到悬崖,他不死都得掉下一层皮。
或者直接跑进野兽堆里,他和这马就是去给人家送外卖的。
明澈眼神坚定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周围。
这时候的马儿速度没有刚开始快了,幸好是一匹小马,若是一匹烈马的体力,今儿明澈回不回得去都是个问题。
突然的,他看到了远处那里,在反光!
是水!
明澈沉默的眸中乍现光芒,有救了。
抓紧机会,明澈在马儿一跃而起的时候,从上面扑下去,直直坠入水中。
“哗啦——”
那马儿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不见踪迹。
随之而来的一声“咔——”,疼得明澈咬牙切齿。
明澈跳下来,就听到了脚腕的脆响,难掩疼痛。
“嘶——”好痛!!!
额头上满是冷汗,衣衫被流水润湿,粘在身上,湿冷黏腻,难受得紧。
明澈就着方才的脆响,苦中作乐地想着,以后得趁巧云和巧儿不在,多吃两个猪蹄儿补补,这个脆度,可能差不多了。
阴暗的森林里,横躺着一缕小溪,明澈方才跳马的那一处还算是水多的地方。
其他地方歪歪扭扭,最细的部分只有手指粗细,斜斜从树林中穿过。
看到这儿,明澈还是有些庆幸,即便是跳下来,也是跳到了水多的地方,减少了伤害。
就连伤口,也只集中在脚踝处,身上只是些许擦伤而已。
还好,活着就好。
明澈忍着痛爬起,却发现,他处在一处陌生的丛林,就连阳光都仿佛照不进这里,幽暗深邃,呼吸之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
明澈抿紧唇,向着旁边一处大树边过去,路上捡了个疯马乱窜撞下来的树枝当拐杖。
一步一步向那边挪着,额头上冷汗直冒,明澈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他必须先离开这里的位置。
明澈努力的尽头,那里恰有束光,正好穿过树叶之间的罅隙,投射在空地上。
明澈努努力,终于摸到了。
转头一看,就发现这里距离马儿一路狂奔带来的轨迹有一段距离,明澈小心地坐在光柱旁边,喘了口气。
他怕,靠得那里越近,死的越快,就凭借他惹出的动静,这丛林里但凡有个野兽,都得给它送菜。
这里倒是最好等待救援的地方。
汗水黏上黑发,明澈的发质极好,乌黑发亮,原本的发型早就在方才弄乱了。
湿发贴在脸上,皮肤白得惊人,在无人的森林里,像只精怪守在光处,等待人类的靠近。
远处那人就是这样认为的,靠坐在树上。
原地的风里残留了一句“你是精怪吗……”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