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不要慌，有老师在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啦。”
五条悟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的时候，咒灵转眼就冲到了星见眼前，张大着嘴巴发出怪异的喊叫，下颌骨已经张到脱臼，星见还听到了骨头“咔咔”的响声。
从那张几乎能一口将人的脑袋吞下去的大嘴里，藤原星见能看到里面已经没有了舌头和牙齿，大概率是被自己吃掉了。
没有了牙齿也就没办法吃人，只能任由身体自我蚕食，于无尽的饥饿中痛苦等待死亡。
要是他们刚才一直和咒灵保持距离，也不会让他闻到人类的香味后陷入狂暴。
时间不过一秒，咒灵快和他亲密接触的瞬间就被一道飞来的拳头打了出去，直直撞向墙壁，扬起一阵粉尘。
五条悟嫌弃的甩甩手，试图将手上的不明液体擦拭在星见衣服上，“体内仅存的那点油脂在向外渗出，好恶心哦——”
藤原星见几步退后和他拉开距离，看着缓慢从之间滑落，然后滴在地上的黏巴巴的油，胃里一阵翻涌。
刚才五条悟本来可以在咒灵有行动的一瞬间就把他打飞，为什么还要让他看一下对方的喉咙眼……
“离我远点，恶心死了，你也恶心。”
“哎？！怎么这样！”
似是感觉到这边轻松的氛围，咒力以那只咒灵为中心小幅度的波动起来，太微弱了，要死掉的他也无法释放大量的咒力。
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陷在砸出来的坑洞里久久不能动弹，他手臂和大腿的骨头刺穿薄弱的皮肤，裸露在外，有些瘆人。
这样看来，应该活不过几分钟了。
“话说，家入小姐的反转术师能治疗咒灵吗？”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死掉就太浪费了。
“不知道哎，没试过……”五条悟叉腰思考，片刻后拿出了手机，“先问问？能得话就带回去，不行就等着他死了再带走吧。”
咒灵没办法行动，他们就在这儿站着等待他的死亡，这样说多少有点残忍了。
不过谁管那么多啊，咒灵可不需要任何同情，更何况他刚刚还想给藤原星见免费用口水洗个头。
五条悟在旁边打电话，星见看着不断挣扎的咒灵蠢蠢欲动。
碰一下得话，就能复制这只咒灵的特征，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躲开这么多眼线，吃完人后消失不见的。
走上前，手都快碰到了，打完电话的五条悟半路将他拦截住，“如果想控制不住吃人得话，你可以试试，不过还是等我们回去之后关上门再试吧。”
吸收这只咒灵，大概率无法控制自己，上身的瞬间脑子就有可能会被饥饿感填满，连置换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很危险。
“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还做这么危险的事，小心被打屁股哦。”
“……知道了，我不好奇了。”
“乖孩子。”五条悟摸摸他的头。
——
按照家入硝子说的，他们只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就行了，一具能行动的干尸，活的与死的差别不大。
咒灵死亡之后，□□本该消散才对，但从横滨那具尸体来看，这只咒灵很有可能是从人类改造而来的。
“就这么等着吗？他还有多久才会死？”
等待死亡的过程就是等待自己被吃掉，咒灵脸部的皮已经慢慢消失了，骨头也变得坑坑洼洼，但还在契而不舍的试图从墙里把自己拔出来。
五条悟点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万一等他吃完才死掉可就麻烦了。”
想着怎么把他带回去，地铁另一头就传来了脚步声，五条悟没有回头，叹口气把星见往身后挡了挡。
“怎么偏偏是这家伙过来啊，真麻烦……”
空荡的隧道，小小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来人自然听到了他的抱怨，随着脚步声靠近，身影显现在拐角，伴随着一道上扬的声线，嚣张至极。
“因为我正好在附近就被叫过来了，好久不见悟君——还有，星见。”
来人身着高专的黑色上衣，穿着裙裤，脚下踩着木屐，一步一步好像踏在藤原星见的脑子上。
和几年前的样子相比，禅院直哉变了很多，头发染黄了，耳垂上打了耳钉，加上那张脸，像极了小混混，这是迟来的叛逆期到了吗？
目光错开五条悟，他上下扫视着藤原星见，带着欣赏，“你终于知道注意形象了，很好。”
“……”
心虚的躲在后面，藤原星见不敢和他对上，他和禅院直哉的关系比较复杂，但‘作者’和他玩儿得很好，正所谓同流合污，他俩就是一条臭水沟里的泥鳅。
能在咒术界肆无忌惮横着走，除了‘作者’的术士之外，其实还有禅院直哉这么一个好朋友的原因。
他有些尴尬，每次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这个人了，五条悟还在这里，只能希望对方不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身为御三家的禅院，禅院直哉很忙，大多时候只有半夜有空约他出去。
一般都是约在酒吧，赌场之类的地方，好玩儿也方便他时不时运气好，能在那里捕获到一只伏黑甚尔。
但‘作者’晚上是不在线的，所以后半段一直是星见在和对方相处，过程之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要不是杀不了，禅院直哉早都投胎去了。
星见还老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相处下去。
他也试探过，具体内容为——拒绝邀请，吃饭不付钱，骂人不接话，等等等。
可禅院直哉没什么反应，所以他把这点不对劲的地方全都归结于对方脑子不好使上去了。
藤原星见没回话，禅院直哉也不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上次因为太忙没有及时回他的消息，两人吵架不欢而散，直到现在聊天界面都停留在他说自己生气了上面，那天好像还是星见的生日来着。
本来想直接去找人，没想到竟然气到躲起来了，不过他能理解，时不时耍点小脾气保持新鲜感还是不错的。
但失联太久可就不行了，所以他一个月前已经单方面决定和藤原星见分手了。
这样的人本不应该成为他禅院直哉的男朋友，但耐不住对方死缠烂打，只是觉得烦了才答应，居然还想让他先低头，再怎么纵容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不会是你找的新下家吧？难怪几个月都不联系我。”将咒具交给五条悟，他凑到星见耳边，悄声道，“不过悟君那样的人真的有耐心能包容你的无理取闹吗？”
藤原星见一头雾水，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五条悟就站到中间隔开了他们。
“什么什么，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吧？星见和我相处得很愉快哦，你在这里就有些碍事了，东西也送到了，快走吧。”
藤原星见以前经常在他耳边说禅院直哉的名字，他印象挺深的，按照他形容的那叫什么来着，秀恩爱？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看上他的，哪儿哪儿都不行，人品比他还烂。
感受到拉扯，他垂眸看着那只拉着衣角的手，抬眼后对上鲜红的双眼。
哦呀，紧张了？
禅院直哉当然不会回去，但也不敢反驳五条悟的话，只能对星见散发不满。
看着躲在后面的少年，他眼睛眯起，半勾着嘴角笑笑，“我还没说分手，你就又找了一个，是不是该补偿我？”
藤原星见：？？？
他冤啊，太冤了，什么情况，他和禅院直哉在一起过吗？不对啊，‘作者’从来不会谈恋爱，绝对没有上岸的想法，为什么禅院直哉会这么说？
这两人什么时候背着他搞到一起去了啊？！
星见根本不想搭理他，手下狂拉五条悟衣角，让他带着自己速速转移阵地。
“补偿什么？要不我给你打些钱，就当是净化垃圾的报酬？”居然让那个垃圾人格当男朋友，也算是辛苦了，给点小费打发一下是他最大的尊重。
他没有反驳，禅院直哉就觉得是默认了，藤原星见居然真的攀上了五条悟。
被背叛的怒火从心底燃起，他想去抓星见的手，却在还差一点触碰到时扑了个空。
五条悟带着人跑了。
*
“为什么咒具还要叫人来送，自己去拿不就行了？”
两人到了咒术高专门口，拍拍胸口，想到刚刚的画面，藤原星见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里嘛，不守着又怕有人来把他带走。”五条悟手里拿着一条项链晃来晃去说到。
这是禅院家的咒具，储物项链，存放在里面的物品时间静止，这样就能活着送到家入硝子那里了。
星见撇撇嘴，“这次那些老家伙动作倒是麻利，刚发照片这么快就喊来了人。”
——
“胃酸的腐蚀性很强，骨头轻松就能被溶解，他的胃是全身最坚硬的器官，所以也是最后被‘吃’掉的，身体溶解的速度很快，大概十分钟左右就能完全消失。”家入硝子说完，转身看向五条悟，“还好你们去得及时，不然又是只剩下咒力残秽。”
看着她检查完，咒灵的身体也随之消失，星见叹气，“进食的速度很快，难怪抓不到，到了那里之后不是跑了就是把自己吃了。”
五条悟点头，“真麻烦。”
“对啊，之前不是说死了一个术师之后上头才开始重视吗？”家入硝子点燃香烟，靠在墙上，尼古丁的味道抚平了咒灵刚刚散发出的恶臭，“听说是高层的孩子下来体验生活，结果第一次出任务就被弄死了，真倒霉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些恶趣味的话，成功把手术室里的三人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