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费城有一间安全屋, 起初艾米丽听见“安全屋”,在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一间荒野里的小屋,心想能挤下四个人吗,然后布鲁斯带他们来到一间顶层豪宅。

  艾米丽:“……”

  当晚, 蝙蝠侠、夜翼、罗宾和在线上的戈登局长展开了一场紧急会议去商讨对策。

  艾米丽则联系了在哥谭的妮娜, 确保她是安全的。

  妮娜这一整天都不敢出门, 她说贝恩把黑门监狱的牢犯通通释放, 那些亡命之徒在街头捣乱, 闯进有钱人的家里搞破坏, 洗劫商店, 警察又不知所踪,哥谭现在人人自危。

  哥谭彻底变成了一座无法无天的城市。

  艾米丽听见她的描述, 也跟着一起难过。

  谁希望看见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变成这样?

  至于拉姆莤,她是不担心的, 她的团队真要跟贝恩硬拼起来的话还不一定输,只是碍于炸弹的威胁, 他们目前按兵不动, 想先看看艾米丽这边有什么对策,到时候可以来个里应外合。

  艾米丽也向自己的上司解释了目前无法回电视台的原因——电视台的性质比较特殊, 就算哥谭绝大部份的商店都停止营业了, 电视台仍然在运作, 因为那是市民接触第一手资讯的途径。

  两只罗宾鸟只在费城的安全屋逗留了一个晚上, 隔天一早迪克便识趣的拎着杰森的后衣领离开,声称布鲁斯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下养伤会康复得快一些。

  艾米丽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迪克其实是在给布鲁斯做球, 恐怕阿尔弗雷德也是, 她明知道大家在撮合她和布鲁斯, 但看着一拐一拐的黑暗骑士,却没办法像上次那样转身离去。

  由于布鲁斯拒绝坐轮椅,拐杖成了他的好朋友,前一两天他还安安份份的栓拐杖走,到了第三天,当艾米丽睡醒出去找水喝,竟然见到布鲁斯在客厅里裸着上身做掌上压。

  “你在做什么?!”她大为失色。

  布鲁斯微微喘气,没有丝毫停顿:“掌上压。”

  ……她当然知道你在做掌上压!重点不是这个啊!!

  艾米丽匆匆的过去阻止他:“你昨天才能走动,不能这么快就恢复训练!”

  如果不是气力不够,她已经直接把布鲁斯揪起来了!

  他刚好做完一组掌上压,站起来:“哥谭需要我。”

  她一步都不退让:“是的,哥谭需要你,所以你更加需要好好休养,才能更快复出,不是么?”

  布鲁斯被她说服了,看着那双碧绿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等她睡着之后再锻炼好了。

  哪怕布鲁斯没有任何超能力,他的身体机能也远超于一般人,伤口自然愈合得比较快,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碰水,于是洗澡这个重任便落在艾米丽身上。

  ……当然不是真的帮他洗澡,只是用湿毛巾擦一擦身体。

  第一晚,艾米丽还会被他的肌肉分心,到第三晚已经能目不斜视的给他擦身和换纱布了。

  金发姑娘低着脑袋,长发垂在她耳边,专心的用毛巾擦拭他的手臂,且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

  布鲁斯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当她垂着眼眸时,会显得睫毛特别长,像腾扑的翅膀,份外好看。

  布鲁斯喜欢看她专注做事情的样子。

  擦完了,艾米丽把毛巾拧干放在一旁,接着开始清洗伤口。

  她用钳子夹起棉花球,沾了点消毒药水,身体前倾,往男人额头上的伤口擦。

  在战机上迪克赵他的额头缝了针,当针线穿过皮肤时,艾米丽都不太敢看,布鲁斯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好像那是家常便饭。

  两个人靠得很近,是能够感受到彼此气息的距离。

  布鲁斯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然后慢慢下移至白皙的脖子。

  她今天穿的衣服领口有点宽松,在她倾着身体时,能从敞开的领口看见一点内衣的边。

  喉结滚动了一下。

  艾米丽似乎没有意识到男人已经把自己看了遍,直到她在无意中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交投的那一刹那,气氛有些暧昧。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片映着蓝天的湖泊,表面看似平静,底下却翻腾着暗涌。

  那是欲望。

  布鲁斯并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求,他用赤/裸的眼神注视她,眼里的蓝色火焰美丽又危险,彷佛一不小心触碰了,就会把你燃烧殆尽。

  他们交换着气息,那是艾米丽熟悉的气味,她靠近了一点,好像要去吻他,如同受到了塞壬的诱惑般,在那个瞬间失去了理智。

  男人抬了抬下巴,即将要碰到她的嘴唇,可是下一刻她又清醒过来,陡然向后缩。

  艾米丽放下钳子,若无其事的收拾东西。

  ……好危险,差一点又破戒了。

  这男人是妖精吗??眼神怎么那么撩??

  布鲁斯见她躲开了,好像有几分说不出的失望,默默的穿上衣服。

  心不在焉的收拾好了,艾米丽偷偷打量男人一眼。

  良久,她清了清嗓子,用自然的口吻说:“我们需要好好的聊一聊,你说呢?”

  早在第一天,她就有这个念头了。

  布鲁斯没想到先主动的人是她,愣了一愣:“是的,我很乐意。”

  艾米丽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而布鲁斯的红茶被她换成了牛奶——牛奶对骨骼好。

  两人面对面而坐,让她想起当记者给别人采访的那段日子。

  她捧着茶杯暖手,神情放空,虽说她提出要谈话,却不知道由哪里开始。

  布鲁斯也不催促,眼神柔和的等她开口。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为什么向我坦白?在你隐瞒了半年之后?”

  布鲁斯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专注的看着她,好像世上再没有其他人。

  片刻后,他说:“我喜欢你,艾米丽。”

  艾米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就算两人交往的期间,他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他对她说过很多情话,花式夸赞她的美,唯触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我并没有预料到事态会变成这样,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已经太晚了,在那之前我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想法。”

  从交往的中后期开始,有些东西悄悄变质了。

  在假情假意之中带了几分不知确实的真摰,缠绵的时候把对方抱得更紧,甚至是后来在她家同居,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强烈。

  他感觉到了,艾米丽也感觉到了。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暄。

  那个下雪的晚上,他一路上都有机会开口,最后却放走了她。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作为蝙蝠侠,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且坚定不移,可是作为布鲁斯·韦恩呢?

  艾米丽握紧了杯:“那现在呢?”

  “在父母去世之后,我很难相信别人。”他说,“成为蝙蝠侠后,我的眼睛更加只注意到一样事物——哥谭。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幌子,一样工具,作为布鲁斯·韦恩的生活是怎样的都不重要。我不知道我会扛着蝙蝠侠的身份多久,但正如你所言,终有一天我将不是他,我只是布鲁斯·韦恩。”

  “为什么是蝙蝠?”艾米丽忍不住问出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不慎掉进了一口干涸的井里,那里连接着一个洞穴——蝙蝠的洞穴。”布鲁斯徐徐回忆着,“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景像,它们就像恶魔向我扑来,我以为它们会用獠牙将我撕碎。那之后我常常梦见这个画面,它们成为了我的梦魇。”

  “我要罪犯恐惧我,就像我恐惧蝙蝠。”

  听完之后,艾米丽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想起了自己喜欢蝙蝠侠的初衷。

  不只是因为被他救过一次,而她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她希望成为蝙蝠侠那样的人,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缔造无限的可能性。

  用凡人之躯创话出奇迹。

  布鲁斯目光微敛,好像已经从回忆里抽身:“我可以问了吗?”

  “请。”

  “为什么选择进入新闻界?我看过你在普林斯顿的成绩,你完全有能力迈入更专业的领域。”

  “父亲的事情对我打击很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哥谭慢慢变成大家口中的罪恶之城。”她垂头与茶杯里自己的倒影对视,“我想用我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并且告知世人。人们都说,公义已死,也许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想让他们知道仍然有人在为世间的真相而奋斗着。”

  “并不是微不足道的。”布鲁斯看着她的眼睛说,“当大家都尽着自己责任,这座城市才会变得更好。”

  艾米丽回以微笑。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向你坦承只有一个原因——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女朋友,所以我想获得你的信任。”他一字一句的说,蓝眸明亮得灼人,“艾米丽·雪伦,我想和你,认真的交往一次。”

  布鲁斯以为自己推开她就是在保护她,实则不然。

  与其逃避,不如去面对。

  他拯救过这座城市不止一次,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为她筑起一片洁净的土地。

  他值不值得幸福他不知道,他想跟她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

  艾米丽放下茶杯,杯里的液体泛起了涟漪——她的手在抖。

  说实话,她有点被吓到,可是布鲁斯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

  但是这一次,她竟然不觉得沉重,把话说开了之后好像突然卸下了重担,肩膀变得轻盈,眼前也一片豁然开朗。

  她不能再逃避,不管她对布鲁斯还没有感觉,她必须尊重他的坦诚。

  艾米丽迎上他的目光:“在事件结束之后,我会给你我的答复。”

  “求之不得。”布鲁斯的眼眸弯起月牙状。

  “也许现在是最黑暗的时期,布鲁斯。”她斩钉截铁的说,“但我相信正义的曙光终会来临。”

  ……

  就在哥谭进入无政府状态不久后,大都会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

  有人故意挑起超人和市民之间的纷争,导致超人被推上法庭受审,却在审判的过程里法庭发生爆炸,现场无一生还——除了超人。

  这让布鲁斯联想起他在监狱里呼叫超人却得不到反应的事情。

  有人将超人的弱点告诉贝恩,而那人很可能就是在大都会闹事的始作俑者。

  因为事件可疑,超人被当作牢犯关押起来。他的支持者受到不知名人士的煽动,跑上街头捣乱,跟反超人派发生严重冲突,甚至发展成政治暴动,影响到城市的运作。

  超人现在分/身乏术,绿箭侠、钢骨、海王都去大都会维持秩序了,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就在布鲁斯的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营救哥谭的行动正式展开。

  于是问题来了,他们该如何避开贝恩的耳目潜入哥谭?

  贝恩肯定已经知道他们劫狱的事情,为了防止蝙蝠侠回到哥谭,加强边防是必然的,一个人要潜进去不是做不到,但要几个人一起无声无色的偷渡却大大增加了难度。

  “其实——”

  就在蝙蝠侠和夜翼争持不下,艾米丽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有个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

  得到布鲁斯的同意后,艾米丽去打了一通电话,约莫三分钟之后回来跟大家报告:“搞定了,他应该就在路上——”

  话音未落,有人按了门铃。

  艾米丽抱着“不是吧那么快?”的怀疑跟他们一起去开门。

  安全屋外面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的女士是布鲁斯的熟人,艾米丽在海报上见过这张美艳的脸——神奇女侠。

  神奇女侠旁边的男人才是她找来的帮手。

  站在门外的天堂岛公主面带微笑,她的美让艾米丽有一瞬间的呆济。

  “我在外面遇见了史特兰奇先生,他是你们的客人吗?”

  【作者有话说】

  抱歉晚了,字数超出了预期QAQ

  明天双更!

  阿蝙第一次□□失败(X

  随意门来帮忙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香尘风止 29瓶;凤陌 2瓶;吃货想减肥、柚子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