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觉得宋苒咬完总该消气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具体表现为宋苒一个上午要求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白苓这一天就没坐下过,不是给宋苒泡茶泡咖啡, 榨果汁,就是给人按摩肩膀,打扫卫生。
天知道这些都可以用机器人来做的, 为什么宋苒就是喜欢使唤她。
白苓问过姜副官之前几个秘书的事,发现除了李秘书还算敬业点,其他的一个比一个清闲,因此, 白苓确认了, 宋苒就是在针对她。
屏幕上又显示宋苒要一杯咖啡,白苓严重怀疑她一天喝那么咖啡,晚上就不怕睡不着觉吗, 好不容易不失眠了,现在又猛灌咖啡, 这不是给自罪受吗。
宋苒的失眠随着易感期时间的结束也逐渐减弱,虽然现在还是被易感期搅得难受,但起码能睡着了。
白苓这次报复性地没有按着宋苒的口味调,而是调了杯自己的口味。
宋苒接过抿了一口,咖啡刚入口,眉毛立刻皱在一起,出于不浪费粮食的原则, 她还是忍着咽了下去。
“等等。”
白苓装聋听不到, 刚把咖啡放下就准备跑, 在跑出门前她还是被宋苒叫住了,宋苒远程锁住门, 白苓最后无路可逃,只能乖乖回来。
“你没加糖?”
白苓歪头疑惑道:“咖啡为什么要加糖?”
宋苒:“……”
白苓和宋苒口味不同,宋苒是甜食党,这是姜副官告诉白苓的。
与宋苒不同,白苓是妥妥的异类,比如喝柠檬水不要蜂蜜不要糖,苦瓜汁直接干,酷爱黑咖啡,越苦得越好,当然她也不是不吃糖,戒信息素烟的时候她会随身带糖,正常的美食她也喜欢,只能说她在某些方面的口味十分的,嗯,独特。
宋苒表示她信她就有鬼了,泡了那么多次咖啡,就这次没有加糖,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白苓呢,自然是生气才会故意给吃不了苦的小宋将军泡那么苦的咖啡。她本以为宋苒该消气了,谁知道她那么小气,不干人事,天天压迫她。
白苓觉得她的脖子是白白贡献了,她被宋苒白嫖了!
再好脾气的人逼急了也是会发火的。
所以咖啡事件过后,军部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食堂里,姜副官冷汗津津地被宋苒和白苓夹在中间,她低头看着餐盘上的食物,食不知味。
吃着吃着,宋苒说道:“姜副官,麻烦你告诉你左边那位,三餐讲究营养均衡,不要总吃肉。”
姜副官停下刀叉,勉强地哈哈一笑,对自己左边的白苓道:“白医生,我们要多吃蔬菜,荤素搭配才健康啊。”
白苓毫不客气地反击,“姜女士,请告诉你旁边那位,我吃什么,怎么吃,不关她的事,少指手画脚。”
姜副官只能又转过头对宋苒道:“将军,白医生说谢谢您的关心,她知道怎么做了。”
“那你再告诉她,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对她的所有事情指手画脚。”
你们两个离的那么近给我面对面说啊!欺负她一个小社畜算什么本事!
姜副官心里暗骂,但还是将宋苒的话粉饰了一下,转告白苓。
她就这样当着两人的传话筒,到最后两人说话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姜副官再怎么修饰也藏不住宋苒和白苓对彼此的阴阳怪气。
姜副官当传话筒也不是一两天了,她再一次认识到联邦顶级的两位大佬也可以跟小学鸡一样吵架。
这两人再不和好,她先要在岗位上殉职了。
姜副官在办公室里劝宋苒,“将军,白医生的惩罚上面已经发布了,而且她当时也是为了救我们。”所以您就消消气,别冷战了,你们一冷战,吃苦的是她啊。
在姜副官面前宋苒也不隐瞒,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天因为白苓的事,让姜副官夹在两人之间为难,“抱歉,让你为难了,今年的年终奖翻倍。”
姜副官碎掉的心灵顿时愈合,霎时间腿不算了,腰不痛了,吃颗金x子,她还能再当个几百年的传话筒。
金钱的诱惑是巨大的,但没有完全被金钱蛊惑的姜副官,最后还是劝宋苒,“可是您和白医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姜副官恨不得现在摁着两人的头说:给我结婚!私人的事你们小俩口回到家自己解决!
宋苒显然知道自己生气这张牌用不了多久,在白苓决定反抗她的时候就已经没用了,现在如果她还摆架子,真的能把白苓惹急。
“姜副官,如果你家里养了只哈士奇,你会如何防止它拆家?”
姜副官没跟上宋苒的思路,怎么就从两人吵架跳到哈士奇上了,宋苒这么说是准备养一条狗狗吗,不过对于她们这种忙碌的社畜来说,哈士奇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但这是上司的提问,姜副官还是认真回答了,“唔?把它关在屋子里?或者把贵重的东西都收起来,其他的随便它拆?”
宋苒摇摇头,这些办法治标不治本,最好还是让它的精力都耗尽,令它没有力气和心情再拆家,对待白苓这只比哈士奇还会搞事的人来说,同样如此。
堵不如疏,与其让她在那无所事事,胡思乱想,不如给她找事做,让她没精力去搞事。
最好的办法是白苓重回工作岗位,可是上面还在禁她的足,只能暂时让宋苒看着她了。
宋苒食指轻点桌子,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婚姻,有了婚姻的束缚,白苓会自觉给自己套上道德的行标,因为原生家庭的不美满,白苓会下意识厌恶或拒绝成为那个不负责任的自己,这样以后她决定做危险事情的时候,想着家里还有个妻子多少会收敛些。
宋苒最初提出婚姻的目的也是如此,只是上面的插手是她没想到的,这件办法她向季医生请教过,只有她们两个知道宋苒真正的想法,他当时说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现在上面的人知道了,很明显季医生到底还是多嘴了。
至于咬脖子,那件事真的是个意外,不过正好这个意外给了她充分缠着白苓的理由,现在想来倒也不坏。负责也是真的,她倒还不至于是个把人咬了就丢了的渣女。
而白苓说的喜欢,她是真的不知道。
但她知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动力。
白苓的未来不该是必死的结局,她想把她留在人间。
自认为“老谋深算”的小宋将军,还在想着怎么套路白苓,完全忘了自己易感期神志不清时做的那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