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吟没时间跟她掰扯, 将挂在自己身上的林浅浅推开了。
林浅浅顺势倒下,痛心疾首,“我就知道!我每天白吃白喝是会遭报应的, 这才多久,你就这么嫌弃我了?”
“如果你想继续白吃白喝, 那最好现在听我的话。”
“人家只是想跟你亲热亲热嘛。”林浅浅把床尾的裤子拿过来穿上,“人活一世,不就图个饱暖和淫/欲吗?”
看到鹿吟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林浅浅穿衣服的动作快了些,脚踩着鞋子连蹦带跳将后跟提上来, 匆匆拿了外套跟着女人出了门。
林浅浅第一次来家具城, 像个对周围事物都充满新鲜感的小孩子,一会儿试用一下暖光灯,一会儿又跑到真皮沙发和大床上舒舒服服地又坐又躺。
鹿吟像来是速战速决,不喜欢在外面浪费时间,她径直朝着目的地走去, 挑选着合适的衣架。
在她看来, 衣架这种东西,实用性要摆在首位。
但林浅浅的想法显然跟她是两个极端,必须要把颜值放在第一位。
这在鹿吟看到她卧室里的衣柜贴满了琳琅满目的贴纸,以及冰箱上的各种冰箱贴后,她就知晓得一清二楚了。
事实证明, 鹿吟对林浅浅确实很了解。
她选中的几款衣架都被林浅浅以数种理由拒绝了,要么死气沉沉啦, 要么太笨重了不方便移动。
虽然鹿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移动衣架, 但毕竟不是她要用,只能暂时忍耐。
直到林浅浅看到角落里一个白色的衣架, 上面有侧置物网和挂钩,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鹿吟看到那几个最顶端挂挎包之类的挂钩,抿了抿唇,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姐!你看这几个钩子,像不像鹿角!”
“看中了就买。”鹿吟不多言语,只问这一句。
“还不是看中你了,不然我可不会买这一款的。”林浅浅摸了摸下巴,趁机多夸几句,等着鹿吟爽快地给自己付钱。
为了方便直观地看效果,店员还是把各种衣服挂在上面热情地介绍着。
但林浅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实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下已经被鹿角完全迷惑住了。
鹿吟在收银台付了款,留了地址之后便拎着林浅浅的后颈往外走,像抓了一只不听话的小鸡。
“我们不再多看看吗?好想把这里所有的家具都买回去。”林浅浅被她拽着衣领,踉踉跄跄地走,“姐,你喜欢什么吗?一个昏暗的室内暖光灯,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多有情调啊!“
鹿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无视掉周围路人的目光。
“或者是浴室里的那种暗紫色灯,可以在我们一起泡澡的时候开!“
鹿吟继续沉默,在口袋里摸着车钥匙。
“要不我们买个懒人沙发,你躺沙发上,我躺你身上?”
看到鹿吟的眉头越皱越紧,林浅浅改了口,“你躺我身上也行……我也不是很介意的。”
“闭嘴。”鹿吟终于开口。
“好吧,反正不是我付钱,我没有话语权……”林浅浅可怜巴巴地哼一声,“我就是个可怜的没人爱的小草,任由风吹雨打。”
鹿吟上了驾驶座,林浅浅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没能开动。
她又尝试了几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鹿吟把车门锁上了。
林浅浅大步走过来,气冲冲地敲了几下车窗。
车窗打开之后,鹿吟依旧目视前方,“做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上车?”
鹿吟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冷静几分钟,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打你。”
“咦……”林浅浅往两边看了看,佯装困窘,“这是在外面,你怎么能这么开放呢?”
迎接林浅浅的是关掉的车窗。
林浅浅又走到车头,抱胸站着,怒瞪驾驶座上的女人。
车的喇叭猛地响了下,林浅浅吓得缩了缩身子,连忙躲开了。
她又拉了下车门,这会儿倒是开了,她果断地坐了上去。
“冻死我了,天都黑了你没看见吗?”林浅浅埋怨道,“真狠心。”
鹿吟启动了车子,“光着腿的时候不嫌冷了?”
“那目的又不一样。”
“什么目的?”
“当然是为了勾……”说了一半的话在嘴里拐了弯儿又憋回去,林浅浅咽了咽口水,“家里暖和呀。”
“勾引谁?”鹿吟没放过她,把她没说出来的那句话又拖出来几个字。
林浅浅先是捂住嘴,从指缝里溢出话来,工种号梦白推文台“我劝你这只鹿不要跟我硬碰硬,不然我会按着你在车里震一震。”
“我劝你不要说这种话。”鹿吟把她的‘攻击’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顺带瞄了一眼她。
林浅浅对这个眼神格外恐惧,她只是单纯地口嗨,鹿吟要是被她弄得上了头,那她口中每一句话荤话都将会成为预言。
“我们去哪里吃饭?”林浅浅咳嗽几声坐正,“上午那顿凉拌面我没吃。”
鹿吟报了家餐馆,林浅浅在手机上搜索了下,看了看菜品,甚是满意。
她悄咪咪打量了一眼驾驶座的鹿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人的雷厉风行。
如果是她跟明遥出门逛街,一定会互相说‘我都可以,随便’,然后两个人慢悠悠地,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最后什么都没做,微信步数倒是破了万。
鹿吟知道她没什么主见,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林浅浅觉得这样跟鹿吟的相处方式最舒服了,就好像她一直是那个最听姐姐话的妹妹。
话说起来,她今天有跟明遥继续发消息过去的,但还是被删除的状态。
这会儿正好有空,林浅浅便打了个电话过去,准备怒骂明遥一通。
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
是不是不准备夺回家产给她的好闺蜜买房了?
说话不算数可不行,她得好好教育她一顿。
但奇怪的是,电话卡也显示了空号。
林浅浅看了看以前的通话记录,确认自己没有拨错。
这实在太奇怪了。
“姐,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钟医生啊?”
鹿吟看她一眼,“你找她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我就是联系不上明遥了,现在明遥在国内就只有钟医生一个亲人吧?她跟她家那边的人都不怎么来往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鹿吟答。
对于钟时雾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过问,但钟时雾不会对她隐瞒,就算没有刻意了解,她也知道了不少。
在林浅浅看来,钟时雾跟明遥最熟悉,但据她了解,钟时雾反而跟明遥的亲生姐姐明仪最熟悉。
钟时雾近期多次在国内外两边跑,也是去见了明仪。
明仪在国外白手起家,跟钟时雾里外接应,只等年前回国进入明氏企业掌权。
但明遥在其中的作用似乎不太明显,就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任由钟时雾拿捏的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是合作条件还是无关紧要的。
“要不你有空了帮我问问钟医生?”林浅浅说,“这次还挺奇怪的,明遥以前没有这样过的,就算失联也就只有一天而已。”
“看看情况吧,她比较忙,消息也是轮回。”
林浅浅拿着手机又看了看聊天框的红色感叹号,叹了口气。
晚餐在一家烤肉店,鹿吟在手机上提前排队,到的时候被迎宾直接带到了座位上。
林浅浅完全是食肉动物,最爱吃肉,在菜单上勾了好多爱吃的,又象征性地点了几个素菜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把菜单递给了鹿吟。
鹿吟接过餐单,简单看了几眼就递给了服务员。
只要有鹿吟在,林浅浅吃饭就不看价格,她从来都只需要担心饭的味道能不能对得起价格。
对不起价格说明鹿吟挑的餐馆不好,对得起价格说明她点菜技术实在高强。
好在这顿烤肉的味道着实不错,林浅浅眼馋地嗅到了周围桌上飘来的肉香味,点好的刚端上桌之后她就夹了肉去烤。
吃饱喝足之后,林浅浅便开始假惺惺地算起账来,“真的是不知世间疾苦,一顿饭我们吃了将近五百块……”
“上次你去西餐厅吃饭,花的是不是得再加个零?”
“你瞎说!”林浅浅仔细回忆,她怎么不记得她跟鹿吟说过这件事情,她明明只紧急找了鹿吟转账来着。
“醉后吐真言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吗?”
“可能我是在耍酒疯吧……”林浅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鹿吟养得有点胖了,她的肚子上都变得有点肉肉的。
她撑着下巴,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果汁,“五百块!我在国外能省吃俭用一个星期!”
“一百多澳币?你花一个星期?”鹿吟皱眉。
按理来说,就算林芸再挥霍,只要不乱花,剩下来的钱足够林浅浅在国外安安分分地留学结束。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林浅浅僵直了三秒钟,“对门那个白人老太太对我挺好的,我经常去她家里蹭饭,然后教她说中文。”
鹿吟的表情显然不信。
“勤俭节约是作为一个人应有的美德。”林浅浅试图让鹿吟相信自己的话。
但她对上了女人的视线之后,挫败地垂下了头。
“你别这样看我了,我在国外挺好的,健健康康回来了。”
她在国外被吐槽是明遥的跟屁虫也不亏,毕竟出去玩确实都是明遥这个人傻钱多的好闺蜜掏钱,她不好意思这样占便宜,明遥便用绝交逼她,还要帮她去骂那些背后说她小话的人。
仔细想想,她花的钱最多的地方便是医院了,她做饭很难吃,因为食物中毒进过好几次医院。
食物中毒导致她差点晕倒了,一想到救护车的费用她一下子被吓得不晕了,还是强忍着难受去了医院。
她的钱也只够省吃俭用,林芸给她的生活费都是按照国内去算的,一个月三千块,换成澳币就没多少了。
因为鹿吟的事情,她跟林芸的关系也不算好,又不想张口去要。
鹿吟看出林浅浅脸上的难过之色,换了话题,她把菜单递过去,“吃饱了吗?不够再点。”
“老板真大气!”林浅浅甩甩脑袋把脑子里不开心的事情抛出去,“那我就勉强再点一盘肉,晚上我会努力为您卖命的。”
林浅浅说完就看着鹿吟,她鼻子发酸,忍住想哭的冲动。
不管什么时候,过去还是现在,国内还是国外,永远都只有鹿吟对她好。
“我还想要一杯果汁!”林浅浅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乐也要!”
鹿吟也不问她能不能喝得完,既然林浅浅开了口,就没有不满足的道理。
离开烤肉店的时候,林浅浅撑得都要走不动路了。
鹿吟怕背着她会压到她的肚子不舒服,便扶着她慢悠悠地走。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了,林浅浅坐进去,双脚还放在车门外的地上。
鹿吟看着她拙笨的动作又忍不住发笑。
轻微的笑声还是被林浅浅捕捉到,她恶狠狠地抬头,“不准笑话我!”
鹿吟立即收敛上扬的嘴角,但笑意却从眸底里蔓延出来。
她就站在车门外,悠悠看了林浅浅十来分钟。
林浅浅实在勒得难受,便往两边看了看,确保没有行人路过之后才让鹿吟走近了些。
“姐,你帮我挡一挡。”说完她便去解裤子上的纽扣。
“做什么?”鹿吟总是无法理解林浅浅突如其来的动作。
解了扣子不说,她又去把自己卫衣的下摆往上捞了捞。
“林浅。”鹿吟试图将她的衣服穿好,却被林浅浅哼唧着拍开了手。
“你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鹿吟盯着她看,得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的话,“你真要在这里震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