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我只是个小替身罢了。”吴淞睿叹了一口气。
“你说，如果我甩他，是不是说出去还挺有面儿, 那可是魏延松诶。”
江堰试图理解吴淞睿的脑回路，最后选择了放弃, 只是认真地看着吴淞睿。
“你要是考虑好了，那就分。”
“我不敢，我是真的怂。”吴淞睿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其实还有点舍不得, 毕竟他对我挺好的, 床..”吴淞睿陡然声音变小，只能模糊听见一句，“挺好的。”
“江老师，要是换成你，你...”
“我从一开始就不...”江堰话说一半突然止住了, 如果是祁星呢, “不知道。”
祁星听闻此事，什么也没说，只给吴淞睿带了两瓶酒。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都说了。
“别吧，不太好吧。”吴淞睿嘴上那么说着, 手却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酒一看就贵啊, 这多不合适啊。”
“确实，以你的酒量应该带两瓶啤的。”
吴淞睿脸一下子垮了。
“人限不拆。”
...
“前夫哥, 你怎么来了。”
吴淞睿就是去上了个班，怎么来接他的时候，他就成前夫了，“前夫哥”也不恼，俯下身子，将喝的烂醉如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的吴淞睿抱起来。
“啧，别抱我，我自己能走。”
前夫哥也没松手，吴淞睿倒也没反抗的意思，最大的反抗来源于嘴。
“别抱我，晦气。”
“松手。”
“不要你抱。”
嘴上那么说着，说却是自然而然环上了脖子。
“是我非要抱你的。”低声哄道。
“嗯，是你非要抱我的。”吴淞睿喃喃，“怎么，是人家白月光不答应你？那我跟你讲，你那白月光就算后面答应你了，他也算小三。”
“还不如早点和我分手算了，你还能给你那白月光一个正名儿。”
“不分，也没有别人。”
“嗤。”吴淞睿嗤笑一声，显然没信，魏延松自然也能看出来，有些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吴淞睿的脑袋。
“真是的，我发现了就发现了，你能有什么损失的，怎么，还是你魏延松大总裁没钱了，到我这不愿给我分手费了，没事的，你直说，我也不用，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吴淞睿翻了个白眼，还想继续说下去。
“唔...”
为了不从吴淞睿嘴里再听到什么不愿听的，魏延松索性用嘴堵住了吴淞睿的嘴，被亲的七荤八素的吴淞睿显然有些忘记了原本想说什么的。
魏延松也不打算给吴淞睿思考的时间，手指摸着吴淞睿嘴唇上，吴淞睿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
“没别人，没藏，只有你，身体心里都只有你。”
不是，这人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吴淞睿整个人晕乎乎的。
“宝宝，是你教我要真诚的，你又为什么不信我呢。”
吴淞睿撇了撇嘴，好一会儿才蹦出来一句。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我打断你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却软绵绵含含糊糊的，毫无威胁力可言。
“宝宝，法治社会。”魏延松悠悠开口。
魏延松又道。
“我今天很想你。”
“知道了，滚下去，我要去洗澡。”
“没事，等会一起洗。”
“不行，先洗！
...
“江老师，我也喝醉了。”祁星眸中含笑。
“你没醉。”
“我酒量也不好。”祁星眨眼，“或者，其实江老师你的酒量不太好。”
“我的酒量很好，还有，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我先回去了。”
“江老师，你真的喜欢我吗。”
江堰避开祁星委屈巴巴的目光，灯影下，看不清已经背过身子江堰的神色。
“要是不喜欢当时就不会带你回家。”
“那江老师，你回头，看看我。”
“不。”
付了钱的祁星快步跟上，拉住江堰的手。
“那等等我。”
江堰慢慢回头，目光却是带着几分恍惚。
“祁星，我该怎么等你呢。”
他似乎有些醉了。
“祁星，我不敢等你。”
“你自己说的，你怎么可能和男人结婚。”
你自己却忘掉了。
“但是我想结婚，我想和爱的人结婚。”想和你结婚。
说来可笑，他可以接受一个人过一辈子的生活，可以接受不结婚的生活，但是当祁星闯入他的生活后，他却想要和他结婚。
“就算领不了本子，我也想结，所以，算了吧，祁星。”
“算什么算，结，要国外领证还是国内结婚摆宴，或者两个都要。”
江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算了，祁星，只是我醉言罢了。”
“况且能请谁呢，谁会来呢，你家人呢，谁又会同意。”
“你回忆起一切后，不会后悔你的决定吗，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吧，之前，你说你喜欢男人，但实际上，从来没想过走这条路，你只是勾勾手，便有人前赴后继，祁星，你需要的是情人，亦或者是旗鼓相当的伙伴，不是爱人。”但我需要的是爱人。
江堰一口气说了很多，慢慢抬头轻笑着看向祁星，也不管祁星是如何神情，盯着祁星双眸。
“所以到此为止吧，祁星，我有点累了。”
“既然江老师说有些决定应该在我恢复记忆后再做，那我希望这事等你清醒之后再说，我先送你回去，我明天早上再回来。”
“何必呢，祁星，你应该有的是光明未来。”江堰声音听不出情绪。
祁星声音沙哑。
“怎么，江老师你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丢人吗，还是说你觉得走这条路的人丢人。”
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江堰也不解释。
“或许你觉得走这条路的人就应该缩在阴暗的角落当下水道的老鼠。”
祁星不再说话，江堰也不再说话。
祁星看着江堰上了电梯，扯了扯嘴角。
最后愣是一句再见也说不出来，转身离开。
江堰在电梯中抿着的嘴唇慢慢放松，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笑意，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他真的好难过啊，江堰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吴淞睿，应该到家了吧。江堰整个人就坐在那，连灯都不愿开，整个人隐在寂静无光的房间里。
门铃响了，看到祁星的一瞬间，打开门的时候江堰表情不由得微微松动。
“醒酒汤。”似乎还是热着的。
“你从哪弄来的。”
“不知道。”祁星木着脸离开了。
江堰右手指尖微动，很快又把整只手放到了背后。
“不用了，你走吧，谢谢你。”
祁星气笑了，转身就走。
第二天宿醉醒来的时候，江堰有些恍惚，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
脸色有些苍白，手有些颤抖，拿起手机找到了和祁星的聊天框，又放下手机。
他在做什么。
都结束了，在他昨天晚上喝醉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算了，能说些什么吗，事已至此。
原本的今天周末，下午应该和祁星出去的。
此时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原本会做些什么呢，江堰有些记不得了，他的记忆海里似乎只剩下了和祁星的时光。
“江老师，我来接你了。”外面的祁星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的样子，还特意换了一套新衣服来见江堰，不过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倦意，看上去似乎没睡好，祁星伸出手。
江堰沉默着，过了好几分钟，却陡然抓住了祁星的手。
“走吧。”
他明明一直只是想和祁星珍惜现在的时间，有一天便算是一天，觉得他现在和祁星相处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不想前进也不想后退，昨天喝醉后反打破了他这微妙的平衡。
亦或者昨天在期待些什么。
他说他要跟他结婚。
像是小孩子的戏言。
大家都醉了。
“昨天。”
祁星的身体微不可见僵硬了些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
“江老师。”
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一句江堰。
“我喝醉了。”
祁星肉眼可见放松下来。
“那你下次别喝醉了。”祁星引导把江堰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睡有多惨，我昨天一个人好可怜，冷死了。”
“...”
江堰有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
“江老师想摸摸里面。”祁星有些扭捏，“他们说恋人不高兴让他们摸摸腹肌就会高兴的。”一副清纯做派。
谁给他说的，江堰脑壳一个比两个大，扭过头，不去看祁星。
“可以了。”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调调呢，不喜欢我换一个？”祁星笑意绵绵凑过来。
“江老师喜欢什么样的，还是就喜欢我以前样子，江老师，教教我。”
“记不起来了。”江堰倒也没说错，以前的祁星的形象慢慢被现在这个祁星覆盖，他，快想不起来原本的祁星应该是什么样了，或许，也是不愿意去回想。
“那就是说，江老师还是喜欢现在的我。”祁星显得意外高兴。
“你不就是你，哪分什么现在你还是以前的你。”江堰转过头。
“不一样。”
“如果不一样的话。”江堰低头，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带祁星回来吧，“我之前就不会带你回来。”
“那就一样吧。”祁星乖巧接受，“江老师，没你我根本睡不着，被窝冷死了。”
江堰才不信祁星的鬼话，但还是摸了摸祁星脑袋。
“知道了。”
“昨天是真的睡不着。”
他以为他真的不要他了。
“嗯。”
“江老师一定睡得很香吧。”
“确实。”
“...”
江堰没忍住笑出声。
“其实也没有，现在头还痛。”
“那我帮江老师揉揉。”祁星笑着伸手，却被江堰按住，额头抵着额头。
“祁星。”声音温柔。
“我很想你。”
！
我很想你，四个字在祁星而环绕。
这是江老师会说出来的话吗，祁星感觉即便自己对着江堰说着话，江堰保不齐给他来上一句也就没见不到一天而已的话。
“江老师，我也想你。”
二人额头轻触即止，江堰视线缓缓移向祁星的嘴唇，祁星自然也注意到了，声音带着些干涩。
“江老师这是外面。”祁星谨记着他的江老师只让他回家亲。
“我知道，没人。”
祁星理智被吞在楼道一片昏暗中，亲完来还来上一句。
“江老师你可真双标。”
“是吗。”江堰冷笑，祁星警觉。
“错了。”
“没事，没下一次了。”
祁星恨不得回到上一秒把自己嘴撕了，谢谢，别问，问就是后悔。
“江老师。”祁星蹭蹭江堰的下巴。
“祁星，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当然我也一样。”
祁星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也不用负责的，我觉得江老师双标挺好的。”祁星生怕江堰追究江堰他自己昨天说的话。
“昨天即便是醉言，但说了就是说了。”
“我忘了，别说了。我昨天喝断片了，记得不太多了。”祁星挪开视线。
“祁星，你看着我。”江堰声音温柔平淡。
“所以呢。”祁星缓缓抬头，突兀的笑出声，眼中却不含笑意，收回了手，“江老师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应该分道扬镳咯，刚才算什么，分手吻吗，真恶心啊，江堰，别恶心我，哦对了，在您眼里，我们还不一定算是在交往，我们本来就不清不楚的，这话说的何必呢。”
“祁星，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江堰叹气。
“没兴趣。”祁星敛眸，转身就要走。
“祁星。”
祁星回头。
“快点说完，我时间珍贵，赶时间。”
“昨天的话，我很后悔，让你伤心难过了，所以，我没有想和你分开的意思，你可以原谅我昨天不清醒时候说的话吗。”
祁星大脑宕机了几秒。
“晚了，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把狠话说出来了。”祁星别扭转过头，声音闷闷的，面上满是懊悔，一口气有些上不来，别问，问就是偷偷在心里骂刚刚的自己。
“我可以当作没听到。”江堰一本正经安慰祁星，手捧着祁星的脸，将祁星的脸转正看向自己，“或者，让我抱抱？”老实说，江堰真感觉自己在哄小孩。
“对不起，江老师。”
“本来就是我先惹你难过的，没事，要不就当扯平了？”江堰伸手捏了捏祁星的脸，看着祁星的脸，“祁姨把你生得好啊。”不过祁姨本身就好看，祁星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江老师你喜欢我的脸？”
“嗯，以后惹我生气了就顶着这脸跟我撒娇说不定没两分钟我就心软了。”江堰揶揄道。
“嗯....”祁星握着江堰的手腕，引着摸上自己的脸，又像猫似得蹭了蹭江堰的手腕，“江老师，别难过了。”
江堰像是手烧了似得，感觉手那块在发烫，想要缩手，却被祁星握着，根本缩不回来，祁星到底从哪学的这玩意，察觉到江堰想缩手，还要来上一句，江老师，不是喜欢我的脸吗。
江堰说不难过是假，只是他不想过多纠结这两句话，在这未知还剩下多少还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他和祁星尽量留下来的记忆是欢愉的，不过逗逗祁星还是可以的。
“不是要赶时间吗。”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重要。”
“可是，你那话把我说伤心了，祁星，我很难过。”
祁星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那你怎样才能不难过。”
“不知道，要不当我亲一口。”
祁星二度大脑当机。
“江老师，这是在外面。”
“嗯，没人。”
这个话题似乎刚刚才才进行过。
当理智回笼的时候，祁星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心虚移开视线。
江堰摸了摸红肿的嘴唇，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以后在外面别咬...算了，没有在外面了。”
祁星乖巧点头。
“那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