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把荔枝放到江堰怀里, 荔枝在江堰怀里乖得很。
“江老师，他喜欢你。”
江堰抱着荔枝，看着祁星, 缓缓垂眸盯着荔枝毛茸茸的脑袋，最后缓缓说出了一句。
“祁星, 谢谢你。”
“江老师，比起谢谢你，我更想听的是另外一个。”祁星捂住荔枝的耳朵，“咳咳，小狗的耳朵被我捂住了, 你放心讲好了。”
江堰当然知道祁星想听什么, 轻轻笑了笑。
“祁星，其实可以不用捂住小狗耳朵的。”江堰把小狗偷偷放到地上，江堰将祁星带到眼前，二人鼻尖相抵。
“那请问祁星小朋友，想听什么。”
明知故问。
祁星看着江堰, 突然之间理解了周幽王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时的心境了。
“想…”
一晚上, 祁星的心情似乎很好，就算打游戏孙航练新图，他甚至都没选择放弃孙航。
“祁哥？”他的祁哥不会傻了吧，不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坑了, 祁哥还一个劲没事。
搁以往，祁星早就把他丢一边, 自己c去了, 带孙航纯躺赢，哪会在一边那么耐心的没事的, 慢慢来，不着急。
孙航莫名觉得自己压力倍增，不是，没必要吧，他其实还是渴望当一个躺狗的。
怎么说呢，他感觉这个晚上，孙航感觉，他真的进步了。
但是太离谱了，太怪了，太不适应了。
孙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抖了一抖。
那是粉丝发给他的祁星和江堰的同人文，当时的他只是图一乐，现在的他，不禁开始怀疑真实性。
他在寻思要不要把那篇同人发给祁星，想了会儿，自顾自把这个想法否决掉了，算了，还是不要作这个死了。
但是今晚的祁星似乎对他格外宽容，也不能说平时不宽容吧，只能说，他从躺狗变成了c的那个人，怎么说呢，成就感是不一样的，到最后，孙航不禁感叹到。
“祁哥，其实你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总感觉有点敷衍文学的意思，但是今天的他依然很感动。
“什么？”祁星收回了摸狗的手，抬头看屏幕。
“啊，没事没事。”
“荔枝真乖，找江老师去。”
“荔枝？”孙航疑惑。
“新养的小狗，挺可爱的，要不要到时候来看一看。”
“啊，祁哥你要养狗？”孙航愣了愣，实在没办法把祁星和养狗联想在一起，“呃，是请人来弄吗。”
“自己养。”
三个字把孙航整得一时间大脑有点运转不过来，真不是他不信任，就是真的想象不到祁星养狗的样子。
那句你能成吗三个字就在嘴边说不出来咽不回去的，最后结结巴巴来上一句，你加油。
“嗯。”
弹幕划过。
“不是，不就养条狗吗，主播怎么还打哑迷。”
“我也想看荔枝！”
“+1，主播不要吃独食，让家人们也看看。”
后来孙航发现祁星给荔枝专门请了个保姆，甚至在附近买了套成品房，给保姆住，为了方便她走动。
听到这的孙航表情凝固，跟你们这群有钱的拼了。
“这算有钱吗。”
其实不算，要是放以前，孙航不屑一顾，放现在，他深深谴责祁星这种行为。
“不是，祁哥，你养狗的乐趣呢。这种难道不应该自己动手更有成就感吗。”
“对狗来讲，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那对你来讲有区别啊。”
“对我来讲，没有。”
那没事了。
“你这哪是养狗，你这是捡了个祖宗。”
就是有点可惜，他特意赶过来，结果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真可惜，孙航收回脑内不切实际的幻想。
看戏来的，可惜了，孙航咂嘴。
“不是，江堰怎么能同意你…算了…不是你怎么能请到…”
“稍微花了点钱。”
点钱，你最好是，孙航直哼哼。
听到价格孙航搓着手，眼睛都发亮了。
“钱给我，我来干，我愿意当太子的贴身保姆。”
这不比他直播赚的多，他又不是什么头部主播，真不如来干这个赚的多得多得多。
“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我舍不得我的粉丝儿。”孙航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荔枝，蹲下身子用脸蹭了蹭荔枝的脑袋，真香，应该是刚洗过。
呜呜呜呜，真的是人不如狗，狗都有保姆。
“我重新投胎还来得及吗。”
刚刚进来的江堰只听到了这一句，动作顿了顿，孙航连忙解释。
“开玩笑的，只是觉得这日子过的真是不如狗啊。对吧，小荔枝。”
荔枝有些瞅了一眼他窝在祁星怀里继续睡了。
“荔枝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伤透心了。”孙航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伤心。
“可能困吧，他一般这个时候要睡会儿午觉的。”江堰安慰道。
“什么！”
谢谢，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更伤心了。
真就人不如狗呗。
别说，你还真别说。
唉。
“我上半辈子也算投了个好胎，可惜，体验卡到期了。”其实这种落差感才是让孙航最难受的，现在的孙航每天看起来乐呵呵的，也很少提这事了。
每天提的几乎是直播的事。
我，涨粉，千万主播指日可待，到时候，我罩着你。
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
江堰看着陡然失落的孙航，看了看孙航紧盯着的手上的苹果，又看了看苹果，和祁星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孙航。
“吃个苹果吧。”
孙航，这可太被安慰到了，就差冲上去抱住江堰了。
“江堰儿～还是你对我好啊，呜呜呜，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一个苹果而已，本来也是削给祁星的。”
好，发现原本是给祁星的，更被安慰到了。
“祁哥，您也是好人啊，愿意把这个苹果让给我，我下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怎么还排队呗。
祁星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上刚切好的苹果，递给江堰，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孙航。
“怎么，你要吃俩？”
“不是，只是觉得祁哥，你苹果切的居然那么整齐，太让人惊讶了。”
？
“哎呀，我以为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学这么久也没看到过你削苹果啊。”毕竟他们出去一般直接上果盘，谁没事削苹果。
“居然有幸看到你那么居家的一面。”孙航笑嘻嘻的，实在是好久没犯贱了，没忍住，想小犯一下，“怪荣幸的。”祁星没失忆前他不敢，失忆了，他还不敢吗，他，不能一辈子都缩着！
“是吗。”祁星冷笑。
好，其实也可以缩回去。
“江堰儿～我害怕。”孙航顺理成章躲到江堰背后儿。
“江老师。”祁星有些委屈看向江堰，江堰摸了摸祁星的头，以示安慰。
别说，祁哥失忆前，哪能看到这副场景啊，孙航摸着下巴，对江堰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江堰有些疑惑。
“还得是你。”
我什么？
孙航神神叨叨的模样，却没再说了。祁星倒是习以为常了，毕竟直播和他联动的时候，孙航经常莫名来上一句。
“祁哥，你这可和以前不一样。”
“祁哥，和你以前一模一样。”
“祁哥，换你以前，你早就…”
以前在孙航口中差不多就是失忆前，只不过他从来不再直播里说而已，有次下播后，二人还连着麦，江堰早就睡了，祁星算是难得播到那么晚，孙航突然开口问道。
“祁哥，对了，你真不打算恢复记忆吗。”
祁星看起来毫无想要恢复记忆的意思吧。
“既然我那么努力想忘掉，记不记起来，又如何呢。”
孙航沉默了片刻。
“你说得对。”毕竟他也不是祁星本人，也不能替祁星做决定。
“况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恢复记忆了，倒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确实，要不是祁星失忆了，估计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况且，似乎听江老师的意思，似乎笃定等我恢复记忆，就会离开一般。”
孙航没说话，似乎是为了验证祁星话里的正确性。
如果祁星没失去记忆，毕业后，二人似乎大概率只会形同陌路吧，毕竟…似乎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还真想不到啊，不过，也谁能想到，你和我现在在直播呢。”
最后孙航来了一句。
“其实也是缘分吧。”
“谁知道呢。”祁星看向手机屏保里的江堰，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也挺好的。”孙航打着哈哈，“毕竟你俩现在看起来两情相悦。”
“嗯。”
“睡了睡了，熬不牢了。”
祁星靠在电竞椅上，微阖着双眼，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睡梦中的江堰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下意识翻身搂住祁星。
“江老师。”祁星声音很轻，但是带着点黏黏糊糊的劲儿，似是在撒娇的意味，江堰应了他一声。
但祁星也不知道江堰到底有没有听到。
只是小声在江堰耳边轻道。
“江老师，我爱你。”
至少现在，这一刻，这一秒。
他爱他。
随后顺理成章窝在江堰怀里，第二天早上江堰倒是习惯了，小心起身，给祁星盖好被子后，便打算去上班了。
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祁星似乎是醒了。
“醒了？对了，这周末要不跟我回家吧。”
刚睡醒的祁星愣了一秒，一把拉住江堰的手腕，拽到床上，咬着耳朵，亲到下巴，牙尖轻蹭着下巴，结果被江堰阻止了。
“别发疯。”江堰的手轻轻拍了拍祁星的脑袋，随后起身理了理皱了的衣服，“我还要上班呢。”
“想。”
“那也不可以咬在脸上。”
“后脖子上可以吗。”
“看不到的地方。”
“都可以吗。”祁星嘴角含笑意味不明。
“不可以。”
…
江堰摸了摸袖口手腕处，吴凇睿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好，一直打着哈欠，气色看起来倒没什么问题。
“睡太晚了？”江堰递了一杯咖啡过去，“要喝吗。”
“是，都怪魏延松那狗东西。”吴凇睿气得牙痒痒，“老东西，整那么晚。”
“魏总他应该也没那么老吧。”他记得魏延松还挺年轻的，媒体最爱给他打的标签不就是年轻有为吗。
“呸，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和我们一个辈的，狗东西。”
“所以江老师，你手腕。”吴凇睿眼尖，瞧见了江堰手腕上还未消散的咬痕。
江堰不动声色拉了拉袖口。
“被狗咬的。”
“啊，那要不要去狂犬疫苗。”随机马上反应过来。
“哦哦，好巧，我今早也被咬了。”
刚过来的周玖黎满脸问号。
什么？他是耳朵出了问题吗。
看着周玖黎一脸古怪。
“你家咬的真深。”
不是，真的不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你们怎么能那么平静讨论这个问题，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医院吗，怎么了，这公司这么不人道，这样，都不让请假的吗。
看着神色越来越复杂的周玖黎。
吴凇睿颇为“好心”的跟他解释了一下其实不是狗咬的。
说不上哪里更怪了。
趁着江堰不在的功夫。
吴凇睿没忍住又开始劝周玖黎。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盯着别人家的花呢。”
看着周玖黎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吴凇睿也没忍住叹气，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有些事情，你努力了能有结果，有些事情，你就不该努力。
比如挖人墙角这事。
算了算了，都是命吧，吴凇睿晃着脑袋离开了，离开时，似乎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虽然他确实知道这事不太道德，可是，他实在是缺钱啊。
周玖黎说什么都要请江堰吃这个饭，吴凇睿说什么都要跟过去，还不忘给祁星偷偷发消息发定位，巧了，在饭店倒是遇到了钱理曦，在祁星旁边的孙航说什么都要去凑这个热闹，他甚至都准备好今天直播请假了。姝次
祁星没急，孙航急得要死。他那么敬业的人都打算请假，舍命陪兄弟了，他这兄弟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快去啊，去晚了，指不定你老婆就没了。”
看着他和吴凇睿聊天记录若有所思。
：好像还来了一个叫钱什么曦的。
：钱理曦？
：0.0好像是，听说是偶遇，速来，直觉也很危险。
“你又不是钱理曦大学对江堰儿什么想法，急急急，我都替你急。”孙航凑过头来，“不过这人直觉还怪准的诶。”
“是还挺准。”
“不是，你急点啊。”
另一边钱理曦微笑着询问。
“好久不见，似乎没什么位置了，方便一块吗。”
吴凇睿眨了眨眼睛，身体比脑子快，让了个位置。
“谢谢。”
来到后，孙航看着这场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什么，修罗场吗。
他和吴凇睿是不是在这群人里格格不入，就差拉着吴凇睿去另一桌了，小兄弟，要不我们去另外一桌
孙航拍了拍江堰的肩膀，不禁感叹万千。
“江堰，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魅力是真大啊。”
孙航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看，一边暗戳戳偷瞄祁星的表情，不错，祁哥看上去风轻云淡，看起来还是蛮有正宫的意味的。
正宫…孙航表情裂开了。
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啊啊啊啊，都怪粉丝的破同人文，啊啊啊啊。
孙航联想到同人文后，反而莫名想起来什么，不会祁哥表面看起来平静，其实后槽牙都要碎了吧，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就非得三足鼎立不可吗，孙航有些麻木挪开视线，他真觉得他是里面的一股清流吃。
要不，打不过就加入算了，三缺一，凑个麻将桌儿，掐着嗓子开口。
“江儿～堰儿～我要坐你旁边～”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不是，这么尴尬的吗。
祁星总觉得有些丢人，离孙航远了点。
江堰沉默了一会儿。
“你坐。”
钱理曦看向孙航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不过也没怎么表现出来，笑道。
“还真是和大学认识你时不太一样了。”
倒是周玖黎没忍住，突兀的笑了出来，随即就出声道歉。
“不好意思，太可爱了，没忍住。”
轮到孙航沉默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可爱，有点裂开。
“我，可爱？是吗，哥哥。”
又是一阵寂静。
“嗯。”周玖黎表情看着还算冷静，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还是钱理曦开口。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什么，长相吗，我也觉得我变帅了。”
反正最后就是这顿饭，在一旁怪安静祥和的氛围中结束了。
“多亏我，我连脸都不要了，为了保卫你的爱情。”孙航拍了拍祁星肩膀，“记得请我吃饭。”
原来你也知道你连脸都不要了。
而吴凇睿那边坐在车上和魏延松感叹自己刚刚看到的大戏。
“你说巧不巧，这修罗场，太牛了。”
“修罗场？”
“哎呀，就是说那三个人之间跟修罗场似的，不过…其实倒也没有，还挺和谐的。”
“好比喻。”不理解，但是就是想夸老婆。
“不过真的挺巧的。”
“真的是巧合吗。”魏延松替老婆理了理头发，“说不定不是巧合。”
“啊，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