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今天玩得开心吗。”祁星原本看向窗外的目光缓缓转过来, 抬眼看向江堰，目光灼灼，似要将江堰的脸灼烧起来一般。
江堰自然也感受到了祁星的视线。
“挺有意思的。”
“那是和我一起更有意思, 还是今天更有意思。”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人不一样。”
“怎么？哪里不一样。”祁星没有继续往下说。
在等绿灯的空挡，江堰的目光头像江堰。
“他们三个可不会莫名其妙来勾我掌心。”江堰淡淡道。
“莫名其妙, 这个词江老师说的可真让人伤心欲绝。”
“没看出来。”江堰回头。
“那我应该怎么让江老师看出来呢。”祁星手试图去牵江堰。
“我在开车。”江堰半哄道，“乖。”跟哄小孩似的。
“我恨。”
江堰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习惯了现在的祁星。
“江～老～师～”
“祁星，回家再说。”
“好～”
“江老师～”
“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叫叫你。”祁星眉眼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不可以吗。”
笑得多少和他身上穿的有些不匹配了。
“新衣服？”祁星今天的装扮也不能说不好看, 就是不太像他以前的风格，这衣服倒像是从孙航家里拿出来的。
孙航以前家里没破产的时候时候就特喜欢穿这种类型的，恨不得把那些牌子logo全能在胸前看出来类型的卫衣。
还言之凿凿，我就是要别人看出来我有钱。
不然我买这衣服的作用干嘛。
我花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出来吗, 他版型不好看又怎样, 图的就是这logo。
“还挺富贵的。”像花孔雀开屏，但是祁星穿起来还挺帅的。
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觉得孙航的审美有点离奇这件事。
毕竟当初的孙航不买好看的，只买贵的。
“怎么…突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了。”
“只是突然觉得以前孙航说的真有道理。”
江堰沉默了一会儿。
孩子失个忆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还笑骂孙航的审美怎么那么土。
现在。
“孙航说的真有道理。”
江堰真想把祁星当初的话录下来, 放给刚刚说这话的祁星听。
“江老师，不帅吗。”
“…还可以, 孙航应该会喜欢。”
起码比起孙航来讲, 祁星买的起码还挺正常的。
因为…至少这个版型就是普通卫衣的版型。
江堰实在是不愿意回想孙航以前的审美。
希望…祁星别像以前的孙航靠近吧。
“哥。”
这一声哥哥叫的江堰有些恍惚，配上今天穿卫衣的祁星眉眼间浸染着少年气, 和自己截然相反。
明明同岁。
不过祁星正在打电话，他记得祁星是没有亲哥的，应该是表哥或者堂哥之类的吧。
“我下周末可能没空，你要不问问祁安和。”
“你下周末有什么事情吗。”江堰等祁星挂断了电话，不经意提起。
“有啊，和江老师的约会啊，江老师下周末不会有事吧。”祁星微微皱眉，“我不会又要一个人独守空房吧。”
“确实，毕竟我无名无份，也只是借住在江老师家的好，兄，弟而已，没事的，江老师我已经很知，足啦，只不过是等那个黎什么来着的人过来，我就要给他腾位置了。”
面对祁星的茶言茶语，江堰几度试图开口，最后选择缄默不言。
“喝点水。”江堰将自己喝到一半的矿泉水递给祁星。
“江老师，你都不正面回答我，我懂了。”
“他叫周玖黎。”
“行，我等着给周玖黎腾位置。”
“祁星，首先周玖黎不一定是喜欢我，其次我也不喜欢周玖黎，我只是把他当一个不错的公司晚辈看待。”
“可是就算不是周玖黎，也会有别人，和江老师过一辈子，无论我和江老师现在怎样，但江老师似乎没在过一辈子这件事情上考虑过我。”
祁星轻声笑出来。
“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对吧，江老师，我不想等了，江老师。我不怕现在这个周玖黎，但怕有别的周玖黎。”
总有一天，站在江堰身边的人，你再会是自己。
祁星缓缓垂眸，他知道自己不该做些什么。
他知道他不应该…
那样做和他厌恶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但他有些忍不住会去想。
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祁星不知道。
只是此时此刻，他很想把江堰困在自己身边，一遍一遍去跟江堰索吻。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
就像他不愿意看到母亲变成那样，亦不想看到江堰变成他母亲那样。
江堰不做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祁星。
以前或许是想过的吧，在他年少的时候。
只是…
祁星在一旁，神色看不清悲喜，只是嘴角看不见笑意，见江堰不作回答的模样，反倒是笑了，扭过头。
“开玩笑的，江老师，也不一定非要一个答案的，现在也挺好的。”祁星语气听不出真假，只不过前面说那些话的时候过于认真，倒显得此刻说的话都显得很假。
但最后江堰却只是嗯了一声。
和祁星不一样，他很珍惜现在和祁星待在一起的时光，他不知道未来如何，但他珍惜现在和祁星在一起的每一秒。
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跟祁星吵架。
毕竟这时光倒像是借来的。
从失忆后的祁星打来电话的那一秒。
他不后悔。
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祁星吵架，也不敢轻易给予祁星一些关于未来的承诺，可以承诺，他却不太喜欢轻易许下没法实现的承诺，像是空头支票。
楼下的停车场里，江堰松开安全带，眼神温柔，微微俯身在祁星面前，一只手按在祁星腰侧的座椅上，一只手捧着祁星的脸亲上去。
祁星微微挑眉，一只手按住江堰的手腕，一只手虚环着江堰。
亲的热烈。
“祁星，只要你在的时候，我不会有别人。”
所以别说什么腾位置的事情了。
“没有别的位置了，祁星。”
不是承诺，是实话实说。
“知道了。”祁星面上不显，但嘴角却是藏不住的往上扬。
收回前话。
什么等不了，他可太能等了。
被哄好的祁星和他看起来很贵的卫衣形成鲜明对比，回过神来的时候，江堰早就下车了。
江堰走在前面，喉结微动，表情一言难尽。
他真是疯了。
他在想些什么。
自己算不上非祁星不可，但是确实是抵抗不了祁星的靠近。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什么没在一辈子这件事情上面考虑过他。
哪是没考虑，是如果可以，根本不需要考虑。
只是江堰永远不会讲这话，祁星也不会知道。
毕竟江堰也不知道祁星失忆后会变成这样。
祁星没失忆别说爱上自己了。
即便自己在毕业聚会的那个晚上，他对祁星表白也怕是只会轻笑一声，看着酒瓶，不冷不热来上一句，你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只可惜，就算再来一遍，江堰永远不会讲话说出口。
他可以和祁星的关系划上圆满的句号，也不能去赌那个可能，即便是以再无联系结束，他不希望他和祁星的结局，最终是不欢而散。
只可惜，现在似乎没得选了，江堰看向祁星。
是他选的。
毕竟以前的祁星可没那么黏人。
他们的结局似乎是自然而然推向另一条路了。
谁知道在多年后还会拐过来。
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对于祁星，自己定力一向不太好。
只不过过了那么久。
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是不敢去赌恢复记忆后祁星冷脸看着自己说自己趁人之危，但确实是抵抗不了祁星黏上来，一遍遍在自己耳朵旁说喜欢的模样。
“江老师在想什么。”跟上来的祁星自然而然牵上了江堰的手，“现在总能牵手了吧。”
怎么还记着这事。
江堰无奈回握，祁星握得更紧了一些。
“江老师，虽然咋俩还没在一起，你就算和周玖黎在一起算不上出轨，就算你一直钓着我也没事的，反正我很好哄的，你给我牵牵手，我就好高兴了。”
这一茬怎么还没过去，祁星盯着江堰。
“没事的，不就是等我恢复记忆嘛，要是我这辈子都不恢复记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江老师在一起呃，没事的，我懂的，毕竟江老师不喜欢缺了一部分的我，我都能理解，没事的，我不难过。”
不是，这茶言茶语到底跟谁学的。
算了，从那天祁星打电话叫自己老婆的时候。
就很离谱了。
这么一想，只是茶言茶语而已。
江堰揉了揉太阳穴，却对现在的祁星无可奈何。
他确实对现在这样，又爱撒娇又茶言茶语的祁星毫无办法。
毫无办法，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毕竟，祁星跟他撒娇…他确实抵挡不住。
只是情况愈演愈烈。
祁星敛眸。
“江老师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没关系。”江堰伸手揉了揉祁星的头，柔声道。祁星喜欢就行，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事。
那就是喜欢，再学点，祁星笑吟吟打算继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