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阿罗饶有兴趣地说,“当然,永恒的和平是一种无形的财富————”

  “阿罗!”凯厄斯警告性地低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令人作呕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含义————”

  “亲爱的弟弟,我亲爱的凯厄斯。”阿罗的笑容仍然存在,“我对你的忠诚会令上帝为此感动。我只是想传达一句真理,你得学会尊重亚西诺多拉的想法————就像我和苏尔庇西亚一样……”

  “丑陋,愚蠢,令人作呕。你想说什么阿罗。”凯厄斯像个随时准备爆炸的炸弹,这让我很怀疑我作为亚西诺多拉的时候怎么爱上他的————单单因为脸吗?好吧那倒也说得过去,我从来都是个肤浅的女人。

  阿罗的笑容几乎都要垮下,他在凯厄斯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嘴唇动作很快。凯厄斯听完后瞪了我一眼,然后不甘心地问我,“如果我将你强行带走,你会————”

  “我会争取用余生的寿命辱骂你。”我赶紧举手发誓,脸上做出一幅正义不屈的表情。“我,嗯……我坚贞不屈,我清高不俗,我会很多巫师自杀办法————反正我又不会死————”

  “你敢!”他看起来异常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套麻袋送走。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赶紧安抚。

  “我们同意你们的提议。”阿罗没去管他暴怒的弟弟,而是微笑地看着我们。他走上前,双手握住我的右手,然后眯起眼睛似乎在通过我的眼睛看向我的大脑。

  我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的事情。从小时候吃三明治时打翻了花生酱的罐子,到我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终极巫师考核,它们就像放影片一样不受我控制地流泻出来————这让我感到冒犯。

  “你有一段精彩的生活,亚西诺多拉。”过了一会儿,阿罗说。

  “谢谢。”我将手抽了回来。

  “也许你愿意去沃尔泰拉做客呢?”阿罗装作没看出我的抵触,“是做客————说不定你能在哪里找到你的记忆,也可以更加加深对凯厄斯的了解————”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沃尔图里心怀鬼胎,但我确实想要我的记忆,况且……

  “立个牢不可破咒语。”蕾哈娜哑着嗓子说,她看出来我的抉择了也知道我是一个下定决心后就绝不会放弃的人。

  “我愿意当见证人。”波丽娜说。

  阿罗看起来有些惊讶,我猜他原先的目的肯定是先把我拐到沃尔泰拉,至于放不放————哈,他们从来没有带走一个叫阿格莱亚的女孩。

  “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我们曾和魔法部立下过这个咒语,不用费心再为我们介绍。”阿罗微笑着说出让我内心无比震惊的话,然后再次用感叹的语调说,“赞美这神奇的能力,亚西诺多拉。你有一群拥有最晶莹剔透的心灵的朋友。”

  “去吧,亲爱的弟弟。这是你赢得亚西诺多拉必要的道路————没有谁可以毫无付出地来到罗马————”

  “开始。”凯厄斯皱着眉头,他简明扼要的话和阿罗不必要的废话相比宛如天籁。

  凯厄斯脱下他的手套,然后伸出一只苍白修长,就像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雕塑品一般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冰,就像被浸泡在黑湖里三天三夜一样,冰得我一个哆嗦。

  波丽娜拿着魔杖走到我们身边,我看见凯厄斯的眼睛扫了一下她又看了一会儿她手上的魔杖,然后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开始吧,莱雅。”波丽娜深呼一口气,然后对着我点点头。

  我开始绞尽脑汁尽量全面地想。

  “你要尊重我的意愿,不能强迫我,额,不能禁锢我的人身自由,也不能派遣别人达成你的目的。”我开口。

  “还有吗?”凯厄斯似乎总是在不耐烦,很难想象这个梅林将美好品质洒向大地的时候,而他却将耐心这种东西甩出地球。

  “没有了。”

  “那么该我了。”凯厄斯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我的心脏砰砰砰得,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妙。

  “太过分我是不会同意的!”我赶紧警告。凯厄斯的脸一下子又阴沉起来,看上去对我颇有不满。

  “我不会干涉你的意愿————但你需要在这三个月内不会愚蠢地想着躲避、逃离沃尔图里,当然还有我。”

  我张了张嘴,准备反驳那句躲避他的话。

  凯厄斯在我开口前凑近我,在我耳边轻飘飘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有更多方法达成目的,亚西诺多拉,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的。”他的一句话像块石头一样砸到我的心里。

  我没有说话,波丽娜以为我没有异议,于是说,“誓言生效。”

  于是,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波丽娜的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我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波丽娜拍了拍我的背安慰。

  “这是一段美好故事的开始,远远不是结束。亲爱的巫师小姐。”阿罗无时无刻都在带着他那张虚伪的面具,“那么亚西诺多拉,你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凯厄斯看着我,不容置疑地说,“现在就去收拾你的东西,亚西诺多拉。我们即刻出发。”

  我张了张嘴,想拒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明天再走,我需要和朋友告别。”我哀求。

  凯厄斯又开始不耐烦了,“你那些可笑的朋友不过是————”

  “……拜托了。”

  “……明天早上七点。”

  我满心欢喜就当我准备和蕾哈娜她们回去的时候,阿罗突然开口了。

  “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们一起来,亲爱的亚西诺多拉。沃尔图里欢迎每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忠诚于每一个朋友。”阿罗笑得让人感到不适。

  我握紧了手指,心里怒火中烧。没必要再把我的朋友卷进来了————我已经见证了危险,他们给予我的朋友们灾难。我再软弱再无能再痛苦,也不能再把我所珍视的朋友们牵连。

  “不用了,他们呆在这就行。”我语气强硬。

  “我和你去!”蕾哈娜哑着嗓子开口。波丽娜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正准备说什么。

  “不需要。”我瞪了她们一眼,“你们需要照顾因为我受伤的蕾哈娜。”

  她们还想说什么,被我拖着跑掉了。

  一回到酒店,我就开始逼问他们三个月是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爸爸说让我们远离那群吸血鬼。”波丽娜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手指绞着刺绣的沙发垫,“薇安的父亲也说了这句话。”

  我们都不是什么电影片中的英雄,能用单薄的力量对抗一整个非人类群体。所以波丽娜和薇安在我一出事就写信问了自己的父母,当然避免节外生枝和让他们担心,她们并没有说我的真实情况。

  “我们今天早上才收到的信,也是才决定的这个计划。原本我们想着不过是一群吸血鬼,你先把他们稳住,然后再随便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傲罗肯定能把你带走————但今上的信告诉我们,吸血鬼远比我们想象得难对付得多。”波丽娜将沙发垫揉得很皱,甚至还扯掉了几根流苏,“而且他们来得太快了,我们也是仓促中决定的,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况且你肯定会觉得牵连我们而选择将我们赶回英国。”

  老实说,她确实说得对。如果我提前知道她们的计划肯定会拒绝————得罪一群吸血鬼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权威人士也说了对付吸血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将他们私心留下就已经让我愧疚得觉得自己该见梅林。

  “那么该我问你了,记忆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你非得去那儿不可?”波丽娜忍不住问,她的语气接近于质问,但我并不为此感到生气。

  “你看起来是个傻瓜,波丽娜。”蕾哈娜咳嗽着,“我不觉得如果莱雅不答应,他们愿意为此放过我们。去了是解决这件事情最快速也是最安全的法子。”

  “不过————至少你只需要忍耐三个月。”薇安总是这么乐观。

  “哈,你不会真的以为会这么轻易吧。”蕾哈娜热衷嘲讽所有人,“动动你生锈的脑子,这可不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程,能让你头脑简单得就像马库斯那条蠢狗一样。”

  “嘿!别这么羞辱我。”薇安有些闷闷不乐,但她向来善良宽容,尽管有些小天真。

  “他那疯狗般的样子,真的会放过你吗,莱雅?”蕾哈娜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恶狠狠地说,“肯定有阴谋————阴暗肮脏狡猾的吸血鬼,就像那群该死的斯莱特林!”

  “学院歧视!”薇安不太开心,因为她全家除了她和她爸爸是格兰芬多,其他全是斯莱特林。

  “一部分,一部分。好姑娘,你知道我这里的斯莱特林特指马库斯那种混蛋。”蕾哈娜安慰她,然后转头又看向我,“所以我必须跟你一起过去————”

  “你先心疼一下你快断掉的脖子吧。”我点了点她脖子上刺眼的淤青,“你先躺在福克斯医院里。而我会带着袖珍窥镜的过去的————我保证我会将它贴身带着,哪怕洗澡也不会让它离开我。”

  “那就我跟着去。”波丽娜说,“薇安和塞德会照顾好蕾哈娜的————”

  “塞德里克会杀了我的。”我看了一眼旁边任劳任怨的塞德里克,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我自己一个去,就这样————薇安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跟我过去恐怕我还没下线你就先被送去见你沙菲克的祖先们。”

  “与其在这里絮絮叨叨不如先把蕾哈娜抬去医院。”我冲他们露出一个笑容。“我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找一下贝拉。”

  “那个麻瓜?”薇安问,“找她干什么?难道她是什么可以拯救你的大人物吗?”

  我知道她不是讽刺我,但是这话说出来很有讽刺意味。如果不是她皱着眉头真诚问我,我都快以为蕾哈娜已经死掉了然后附身在薇安身上只为嘲讽我两句。

  “跟朋友告别,蠢女孩。”我戳了戳她的额头表示无奈。蕾哈娜轻蔑地笑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