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随在金云斐的身后, 看着赵嘉虞和曲钰两人行礼递茶。之后赵嘉虞便坐在一旁,认着曲家的几位伯父和叔父等人。
赵嘉虞与曲钰坐在一处,看到林夕昭看她的时候,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却是一脸的羞意。
林夕昭弯唇,听着长辈们坐在一处说着家常话。几盏茶的功夫后, 曲笙从门外进来,规矩的与几位长辈行礼, 之后看了一眼赵嘉虞, 走向了林夕昭。
赵嘉虞看着曲笙如此行事, 忽然觉得她与常人无异,可再看她走到林夕昭身边那份傻里傻气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林夕昭伸手牵过曲笙的一只手,从怀中拿出帕子,小声问道:“去哪里了, 手上怎么一股味道。”林夕昭说着,开始帮曲笙擦起了手。曲笙一靠近,林夕昭便闻到了她身上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手上尤为的重了一些。
曲笙低头看着林夕昭, 没有说话。屋内的人,这会儿也全都看向她二人。赵嘉虞看着这二人在厅堂内随意的很, 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便知道林夕昭说曲家的人都很随和是真的。
众人在屋内又说了会话,外面进来的丫鬟来禀说是早膳已经摆好了。一大家人, 全都去了三房这边的膳厅,陪赵嘉虞这个新妇人。
膳桌上, 曲钰对赵嘉虞呵护有加,几个长辈也都对其温声细语。赵嘉虞从昨儿嫁过来, 除了害羞了些,没有任何的不适。
林夕昭还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给曲笙喂些饭菜。这些赵嘉虞也都已经习惯了,但当着这么一家人的面,林夕昭这般喂曲笙,她都觉得曲笙也像是嫁到曲家的,而林夕昭才是从曲家出生的那个人。
曲笙和她一样,像个小妇人。
早膳过后,这些长辈也没有故意留着赵嘉虞继续说话。小两口才新婚,想是还有许多话或是恩爱的事,要说,要做,她们也不便占用她们的时间。
林夕昭牵着曲笙往院子里走,赵嘉虞从赵府带来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是赵嘉虞请她们过去。
林夕昭闻言,眉眼微弯,道:“请四嫂稍等片刻,我给笙儿换身衣物便过去。”
丫鬟闻言,笑着离去。
林夕昭帮曲笙寻了一件干净的衣物给她换上,她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曲笙不说,林夕昭也没有多问,想来应该是在府里某处不小心沾染上的。
曲笙换完了衣物,林夕昭便仔细的瞧了她几眼,笑道:“我们笙儿,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是粗布麻衣穿在曲笙的身上,林夕昭都会觉得的好看。
谁让她喜欢这个小妹妹呢。
林夕昭和曲笙去了赵嘉虞和曲钰的院子。一进屋内,赵嘉虞便急忙起身过去,道:“夕昭,我听曲钰……”赵嘉虞脱口而出唤了曲钰的名字,忽然想到此刻已经嫁与他。她回头看了一眼眉眼含笑一脸宠溺的曲钰,抿了抿唇,便又改口低声道:“我夫君说,昨儿永慎伯爵知道我们的改了道,脸都气绿了,他们足足在那等了一个多时辰呢。”
这事林夕昭倒是不知道,昨儿沐浴过后,她便一直陪在曲笙的身边,今晨起来便又随着金云斐去见赵嘉虞这位新妇,也无从听闻。
但此刻看着赵嘉虞那股高兴的劲,便知道她不在计较昨儿的事情了。不过这事曲家不会就此算了,听闻今日朝上,曲继年联合赵将军参了永慎伯爵。
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这永慎伯爵就是故意在那堵着曲家迎亲队伍的。
皇帝也下旨斥责了永慎伯爵,可他新丧了两个儿子,便也只是口头上说道了几句,并无实质性处罚。
曲钰与赵嘉虞说这事的时候,还担心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听后竟笑出了声。
林夕昭笑着看了一眼曲钰,曲钰颔首,林夕昭便道:“那不还得是因为我们四嫂聪慧。
永慎伯爵府死了两个儿子,林夕昭虽不为之惋惜,但也不会落井下石。但他们派人来刺杀她们,且又抬棺堵着曲家迎亲队伍,也是着实可恨。
赵嘉虞听到林夕昭夸她,低声含糊嗔道:“你又说笑我。”
“哪有,昨儿若非四嫂果断决策,怕是会出大事的。”林夕昭似乎已经预测到,永慎伯爵堵路就是为了激怒曲家,从而产生矛盾,让他有机可趁。
永慎伯爵的两个儿子被马践踏至死,若说是报应,林夕昭也是不信的,她只觉得是巧合而已。可在永慎伯爵那里,却觉得是人为。而这个凶手,就是当初害他入狱之人。
只是他无凭无据,告到了皇帝那里,却因为证据不足,皇帝不予理会。这才让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对着曲家人和林夕昭下手。
赵嘉虞闻言,也不与她再争辩,昨儿确实是她让人改道的,林夕昭的夸赞她接受了。
京城内的治安已经加强,金云斐也与她说过,不必再担心。曲侯府也派了不少的人在沿途的街道,想要回相府随时都可以。当然,想要一直待在曲侯府也是可以的。
不过林夕昭还得回府一趟,昨儿的府中出账,她得回去在盘对一遍。
林夕昭要走,赵嘉虞有些不舍得,但更多的是心慌。在这个府中,也就在林夕昭和曲笙的面前,她不用拘着。林夕昭一走,曲笙自然也会跟着走,她们一走,她心里便开始不踏实了。
林夕昭见赵嘉虞拉着她不舍得,笑眼道:“晚点我会带笙儿回来的,再说,不是还有四哥在吗。”
她们新婚,林夕昭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打搅,即便是赵嘉虞叫她来的,可又怎知曲钰想让她待在这里呢。
赵嘉虞没法子,也不能因为自己嫁到这里,就扒着林夕昭不放,只能让他们早些回来。
林夕昭带着曲笙回相府,路上她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今日京城街道,确实多了不少巡防的兵士。
林夕昭将马车帘子降下,回头去看曲笙时,对上了曲笙一直打量她的目光。很多次,林夕昭都有看到曲笙对她有过这样的眼神,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今日又见到,她便忍不住问出来了。
“笙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曲笙闻言,目光收敛一些,双唇动了动,道:“姐姐,不怕。”
曲笙看得出,林夕昭在外的时候精神有些紧绷着,但她方才打量林夕昭,也并非是因为此事。
她是觉得林夕昭对于她表达出的喜欢,为何会觉得她只是姐妹之情。是不懂,还是在装不明白?
但林夕昭坦荡的目光,似乎又回答了她。她懂,但觉得她们之间是不会存在那样的感情的。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安抚,往她的身边坐了坐,又顺势摸上了曲笙的脸颊,弯眉道:“有笙儿在,姐姐不怕。”
她知道曲笙会保护好她,但她也怕曲笙因保护她,而受伤。
到了相府,林夕昭先去与林建海请安,而后去看望了昨日喝醉了酒的林夕瑞。林夕瑞喝的要比曲笙多不少,也不知这两个平日里交流不多的人,怎么就能在喝酒一事上,喝到一块的。
昨日曲笙举杯,林夕瑞便也举杯,林夕昭当时还怕曲笙一直喝酒,伤了胃,便也在不停的喂她吃菜。可每次菜一吃完,曲笙便又抬杯与林夕瑞对饮,弄的林夕昭便一直在不停的给曲笙喂菜。
直到林夕瑞喝多了,手臂都抬不起,曲笙吃了林夕昭最后夹过来的菜,也就没有再喝。
两人喝酒也是奇怪,不说话,只举杯,林夕瑞也是出奇的配合。
这会儿林夕瑞还未醒来,林夕昭吩咐膳房做了些醒酒汤温着,等林夕瑞醒来后,再给他端来。
之后两人去账房内,核对了下账簿,一切都是按照她原先说的做的。她当时把事情交给了林夕瑞,看来这个弟弟倒是个好帮手。
回了院子,林夕昭便又将给曲笙缝制的束袖继续做了起来。曲笙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旁看书,不过吃东西的习惯,却是改了。
曲笙的食量还是原先那些。她开始不吃点心的时候,林夕昭总是担心会饿着她,但这几日观察下来,倒是一切如旧。吃不吃的,对曲笙没有一点的影响。
午膳她们是在相府用的,那会林夕瑞也醒了过来。林建海又去了宫内,府中只有她们三个人。用过了午膳,林夕昭嘱咐着林夕瑞看管好府内,便要带着曲笙去曲侯府。
“阿姐,你们能不走吗?”林夕瑞有些委屈的道。
林夕昭见自己的弟弟这般,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你们走了,府中就我一个人,我……”他不是害怕,但有事的时候,却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不过曲笙倒是听出了话外之音,原先府中不止是林夕瑞,还有一个林夕宽的。
林夕昭看着林夕瑞欲言又止的神情,思索了一瞬,道:“再等些时日吧,马上要到元日了,我会求父亲把夕宽接回来的。”
林夕瑞倒是想要把自己的二哥接回来,可他说话,他的父亲压根就不听。若是林夕昭去说,虽不是一定能成功,但到底胜算大一些。
林夕瑞听到林夕昭的话,也没有再说不让她们走的话。林夕昭带着曲笙回了曲侯府,晚点的时候,去了赵嘉虞那里一趟。
不过赵嘉虞正在和曲钰二人在院内练剑,反倒是她和曲笙去的不是时候了。郎情妾意,她们也不好一直打扰,说了几句话便和曲笙离开了。
曲笙就像个小尾巴,林夕昭去哪里她便去哪里,但用晚膳前,曲笙却消失了一段时间。
林夕昭在和金云斐说着话,见曲笙回来的时候,瞧着她换了身衣服,便询问她怎么了。
曲笙来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措辞。她去膳房,被端汤的丫鬟碰到了。
林夕昭闻言,赶忙起身去检查曲笙身上是否有被烫伤,但曲笙却道只是沾了衣角一点。
林夕昭听到说是只沾了一角,便放下心来,但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好似与她早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林夕昭只担心曲笙是否烫伤,便也没有多想。晚膳的时候,赵嘉虞她们过来的时候,曲钰的手上似乎有了伤。
曲笙目光盯着曲钰的手指,抬眼去看赵嘉虞的时候,赵嘉虞却低着头不说话。
“钰儿,手怎么回事?”金云斐倒是先替大家问出了口。
曲钰闻言,忙笑道:“擦剑的时候,剑不小心掉了,划伤了。”曲钰虽然性子也是直了些,但对待兵器还是很小心的,自小便没有听说他被剑划伤,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就想起去擦剑了呢。
众人都会意,也就没有多问。赵家也是武将是世家,赵嘉虞是会武的。小两口若是闲闷了,切磋下武艺也是有的,既然是切磋,那误伤自然是避免不了。她们是心疼曲钰,可也不会去责怪赵嘉虞。
这会看着赵嘉虞一直低着头,想来是十分的愧疚的,她们也没必要再给她的愧疚之上,雪上加霜了。只要曲钰不在乎,旁人便说不得。
晚膳过后,林夕昭早早睡下。曲笙上了床榻,却不往林夕昭的怀里靠。林夕昭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撑起身子,询问侧身向里的曲笙,道:“笙儿,可是姐姐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这一日,她们都在一起,好像都是寻常的事情,她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让曲笙不悦的事。
曲笙也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她也不是没有脾气。她是顺从林夕昭,可不代表她没有使性子的时候。
林夕昭温柔的话语,让本就因和林夕昭躺在一个榻上,总生出妄想的曲笙,心中腾升起一股欲念。她怕自己和林夕昭的身体接触,会再做出昨夜之事。
昨夜是酒意的催使,让她有些不管不顾。但今夜她是清醒的,林夕昭没有去怀疑她们之间情感,那今夜若是她再那般呢?
曲笙从一开始,是觉得林夕昭也是喜欢自己的,可这些日子来,加之昨晚看到林夕昭的反应,她不确定了。
曲笙闻声,翻转了身体,眸光里布上了一层委屈。林夕昭见状,楞了一瞬,紧忙靠过去,将她揽在了怀中,轻揉着她的肩背,用着哄人的细语问道:“怎么了呀?”
曲笙不说话,在与林夕昭的身体接触后,便将脑袋拱进了她的怀中。嗅着诱人的馨香,曲笙的心里那股不知名的东西,又开始乱窜了。
林夕昭见曲笙不说话,便只能这般抱着她,轻柔的从轻拍便成了抚摸。而这样的动作,无疑是让曲笙摇摆不定的内心,偏向了随心一侧。
曲笙抬起头,双眸明亮异常。林夕昭低头看了一眼,倾身过去在她额间吻了吻。
她不知道曲笙怎么了,但姑娘大了总是有心事的。曲笙的表达能力本来就弱,这般憋在心里,说不出口,怕是要憋坏了。
只是林夕昭不知道,曲笙此刻的心事,只与她有关。
林夕昭的吻轻柔,在慢慢撤离,低头去看曲笙时,才察觉到曲笙的呼吸微促起来。
林夕昭的疑惑了一瞬,方要开口说话,她怀中的人便起了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上了她的唇。
曲笙的吻有些热烈,仿佛是在释放着积压了许久的情绪。
林夕昭的唇瓣,一如既往的柔软,软到曲笙想要去咬上一口。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那样会伤到林夕昭。
曲笙的吻从一开始不管不顾的霸道,到后面的轻柔带着绵意,里面糅杂着她对林夕昭的渴望和克制。
是,她在克制,若非她自我控制,这会怕是已经做出了更多,轻薄林夕昭的事情来。
没有经过林夕昭的同意便是轻薄,她知道,可她已经是收敛了,她控制不住心底那种,对林夕昭最原始的欲望。
一吻过后,林夕昭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去推曲笙,也没有去会回应她的吻,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曲笙的吻结束。
“姐姐。”曲笙抬头时,望着异常冷静的林夕昭,好似心头的罪恶感,将她重重一击,也将她对林夕昭的欲望击碎的七零八落,她来不及将其捡起来,便看到林夕昭抬起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笙儿,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林夕昭的声色温柔,没有羞意也没有恼怒,她平静的让曲笙心口有些凉意。
“男女之事,未曾有人教授你我,可不教,我们也要必须懂得,这样的亲吻。”林夕昭为曲笙解说之时,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曲笙因亲吻她,而有些过于红艳的唇瓣,又继续道:“只有男女婚嫁之后才可。我和你,女人与女人,是不可以的。”
林夕昭轻柔的解说着方才曲笙亲吻她的事情,只能是男人和女人成婚之后才可以,她和她不行。
曲笙从开始面露疑惑的听着林夕昭的解说,但后面的话,却让她蹙起了眉头。
“姐姐这样讲,笙儿能听懂吗?”林夕昭看着曲笙的反应,有些不确定自己讲的曲笙是否能够理解。
曲笙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些许,她听懂了,即便林夕昭不说,她也是懂得的,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装作没有听懂。
林夕昭看着曲笙摇头,有些无奈,方要再寻一个说法,解释给曲笙听得时候,曲笙却又吻了上去。
动作太快,林夕昭都还没反应过来,曲笙便离开了。
林夕昭被再次亲吻,下意识的微闭双眼,再睁眼时,却看着曲笙一脸调皮的神情。林夕昭眸光晃动,思索了几瞬,最后只能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曲笙根本不懂得男女之事,她这般亲吻,不过就是寻常姐妹之间的喜欢而已。随她去吧,等到日后嫁了人就好了。
林夕昭说服着自己接受曲笙的吻,但她这般纵容也并非只是无奈。她对于曲笙这样的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而也是这种感觉,让她纵容了曲笙。
寻得了柔唇慰藉的曲笙,终于安定下来,一反方才的状态,反将林夕昭揽进了怀中。曲笙一手搭在林夕昭的纤腰处,而唇也再次落在林夕昭的眉眼间。
柔软温热的触感结束后,林夕昭抬眸去曲笙对视一眼,看着曲笙眼中已经没了方才的委屈,只能无奈的轻笑弯眉,将脑袋窝进了曲笙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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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昨夜睡的有些不踏实,醒来头也昏昏沉沉的。帮曲笙穿衣时,束带也是束了几次,才帮她束好。
曲笙低眸看着林夕昭的心不在焉,知晓她昨夜没有睡好,便弯腰将林夕昭抱了起来。
“笙儿。”林夕昭被曲笙这么一抱,忽而精神了些许。
曲笙闻言,垂眸一瞬,将林夕昭又抱回到了榻上,慢声道:“休息。”
这会儿到早膳时间,还要等一会儿,曲家没有什么太大的规矩,待会她让人把膳食端到这里便是。
林夕昭知道,曲笙是想让她再补一补觉,但她今日还要回一趟相府。
在曲笙要帮她盖被褥之时,林夕昭伸手轻攥住了曲笙的手,道:“不睡了,一会陪姐姐回去一趟。夕瑞一个人在府里,我有些不放心。”
以前有林夕宽在,她倒是没多想,可现下林夕瑞一个人在府里,确实有些不放心了。她得想办法,尽快的让林夕宽回府。
曲笙闻言,眸光深邃些许,须臾松了手。
林夕昭下了榻,曲笙主动帮她取来衣物。林夕昭瞧着今日这般会照顾人的曲笙,唇角微勾,伸手接过,笑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曲笙的柔滑的脸颊。
曲笙被摸的脸上有了乖顺的笑意,林夕昭才松手去穿衣。
用过了早膳,两人去了相府。这两日来回路上,林夕昭虽有担心,但却不像之前那般,像只惊鸟。
京城的巡防不知为何,今日又加强了些许。
两人回了相府,林建海也在府中,瞧着自己的女儿回来便寻他,问道:“昭儿是有事要与为父说吗?”
林夕昭闻言,将丫鬟给她倒的热茶放下,道:“昨日女儿让人去了于府探望了夕宽弟弟,听于家舅父说,夕宽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眼下已经到了年底,府中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以前是夕瑞和夕宽一起帮女儿,今年女儿也是怕忙不过来,还请父亲准允,让夕宽弟弟回府。”
林夕宽来与不来,她都无妨,只是林夕瑞想要自己的哥哥回府,而她也是怕年关上,她去曲侯府的时候,府中出了乱子。
林夕瑞在府中做些琐碎的事情,也是可以的,但有林夕宽在,两人商议着,也是更好一些。
在林夕昭的眼中,从无嫡庶之分,她待两个弟弟都是一样的。可人心总是最难猜测。林夕宽视她为仇敌,她心中并不是完全不介意。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她又是长姐,总不能也像林夕宽那般,也将其视若仇敌吧。
只要林夕宽好生在府中待着,不再扰出些乱子,她便还会像以前那样待他。但想要交心,像对林夕瑞那般,是不可能了。
林夕昭虽是和善,可却不是个任人宰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