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姝知道是自己的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退到了一遍,看着陈昭若,似乎有些不忍。

  青萝实在是看不懂了。

  这两个人,就不能放下架子好好说话吗?

  午后,柳怀远以进献补品为名进宫了。

  他先去求见周陵宣,周陵宣正在和妃子厮混,没有见他,他便直接来了昭阳殿。

  一进正殿,他便显露出自己的不悦:“好好的,又让我来做什么?你可知道,我为了进宫,可是把我府里的补品都翻出来……”他说了一半,却忽然发现大殿里还多了一个人。

  废后常姝?

  柳怀远心下疑惑。

  一般来说,只要他来这昭阳殿,昭阳殿里只会有陈昭若和青萝在等他。如今竟然有了第三人?

  就算陈昭若喜欢常姝,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但看常姝打扮,似乎并不是为奴为婢倍受煎熬……莫非她二人已有了些什么?那陈昭若今日传唤他,又为的是什么?

  柳怀远想着,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微臣失礼,夫人莫怪。”

  常姝觉得奇怪,可她又想到了那日偷听陈昭若说的话。

  “在想怀远。”那日陈昭若这样说。

  是了,他二人关系不比寻常。

  常姝想着,心下竟有着不是滋味。她看见柳怀远突然故作正经,想的就更多了。

  “夫人可有事吩咐?”柳怀远道。

  陈昭若道:“柳侯,唤你来不为别的,就想听你讲个故事。”

  “哦?微臣可不信。”柳怀远颔首微笑。

  “本宫想听你讲一讲,常辉反叛之事,”陈昭若道,“你来说一说他是怎么反叛的,起因经过都说一遍,莫要遗漏了任何细节。”

  柳怀远听了,看向常姝,一下子明白了,神情凝重起来。

  常姝十分紧张,对他道:“多谢柳侯了。”

  柳怀远看向陈昭若,正色道:“微臣能单独和皇……废后谈谈吗?”

  陈昭若看了眼柳怀远,又看了看常姝,叹了口气,略带疲倦又有些不耐烦地道:“准。”

  常姝引着柳怀远到了东廊下的房间里,为柳怀远斟了杯茶。

  柳怀远接过那茶,却不急着饮,反而感慨了一句:“真快,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骊山行宫。”

  常姝低垂了眼,道:“是,那时常府还是赫赫威名的大将军府。”她说着,抬眼看向柳怀远。

  “烦请柳侯一定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她道。

  柳怀远放下茶,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也所知甚少,你信吗?”

  “自然不信。”常姝回答道。

  柳怀远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常姝,道:“我只知道,那天我练兵回来,常辉已下了回京的命令。我心下奇怪,去问他缘由,他却不说。我觉得不妥,就要拦他,他却不由分说命人把我绑了,把我丢在右北平的地牢里,还派了人把守。等我再听到他的消息,他已伏法。”

  “伏法?”常姝冷笑,“他为何要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伏法?”

  柳怀远看着常姝,轻轻摇了摇头:“叛乱就是叛乱,无论你怎样说,他就是叛乱了。”

  常姝想起了那日偷听来的话,便问道:“既然你认定我大哥叛乱,那我想问一下,我大哥发兵长安之时,可曾提过半个‘反’字?”

  柳怀远一愣:“他什么都没说。”

  “既然他什么都没说,为何会被以为是反叛?”常姝问。

  柳怀远回答道:“我起初也不知那是反叛,后来常辉在长安被捕,消息传到右北平,我才知道他是叛了。”

  常姝沉默了一下,柳怀远也反应过来了。

  “你怀疑另有隐情?”柳怀远问。

  “你不是也这样想吗?”常姝反问,拿出了那混在牛肉干里的信筒。

  “你认得这个吗?”常姝问。

  “这是何物?”

  “你带回来的我大哥的遗物,应当是不小心混在牛肉干里的。”常姝答道。

  柳怀远接过那信筒仔细看了看,道:“看起来像是用在军中信鸽上的,只是还不大一样。”

  “如何不一样?”

  “我们用的信筒做工可没这么好。”柳怀远微微一笑。

  常姝愣了一下,拿过信筒,问:“那你也没见过这样的信筒了?”

  “自然没有。”

  周陵宣那日给常姝的信筒和这个一样,她记得周陵宣说,这是前线传来的消息……

  不对不对,是前线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