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戴着兜帽，压低声音：“我找秦首席秦寻远。”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但、但是，麻烦您转达一下，前南边界防卫部的……”
“好的，请您稍作等待。”
楚牧顺从地坐在一旁，藏好自己的耳朵与尾巴。
通过黑市，楚牧以低价快速脱手首席向导勋章，再顺路找个向导帮他精神疏导，让自己稳定在微兽化。他对黑市向导十分不屑，心想他们再好能比秦寻远好？秦寻远可是S级向导！
而且黑市的向导贵死了，寻远虽然身居高位、事务繁忙，但依旧愿意抽出时间免费替自己进行精神疏导。
也正是因为寻远太好了，楚牧才不想麻烦他。楚牧清楚，对他的精神疏导是件难事，费时费力。要不是他愿意支付高昂费用，黑市的向导也不愿意替他做。
况且，楚牧不愿意让秦寻远担心、让他发现自己这份狼狈的模样。秦寻远很忙，忙着边界防卫，忙着疏导各式各样的哨兵，不能让他分心。相比之下，楚牧的事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因此，楚牧只有实在熬不住时，才会来打扰秦寻远。在此之前，他还会先找黑市的向导替他稍微疏导一下，减轻秦寻远的负担。
楚牧不指望也不允许黑市的向导给他彻底的精神疏导。只有寻远能帮他，心里有个声音反复说，其他人都不可以。
脚步声打断他的思路：“楚先生，请跟我来。”
楚牧赶紧站起来，无声跟在后面。
近来城市内出现虫族，边界防卫部格外繁忙。哨兵向导们穿着样式统一的制服，步履匆忙而有力，佩戴不同的勋章与徽章，神色匆忙却目光坚定、目标明确。
楚牧不自在地拉下兜帽，遮住脸。他不想在这栋庄严的建筑中露出自己的耳朵与尾巴，将尾巴绕在腿上，纵使这妨碍他前行。
“秦首席在疏导室里。请。”工作人员替他开门，转身离去。
“小楚。”坐在转椅上的秦寻远轻快站起，伸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抱紧楚牧，拍拍他的后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楚牧小声。
疏导室与“白房子”同一个材质，隔绝白噪音，楚牧终于放松一点，耳朵动动。
这是个漫长的拥抱。秦寻远几乎将他锁在怀里，轻声细语：“我一直很担心你……你知道的，郁呼月突然调职过来了。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不是他先前害你停职，要不然我们还可以一起工作。我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离他远点。”
楚牧没有说话。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微兽化多久了。”秦寻远手像蛇般滑上楚牧的脖子，替他解开阻隔器，精神力试探性地探入，“我来看看……有点糟糕。我们先精神疏导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为我疏导要花很多时间。”
“是你就没关系。小楚，听见是你，我特意推处下午的事务，空出整个下午给你。小楚，没事的，我们来吧。”
他引导楚牧躺在躺椅上，扣上束缚带。楚牧对此十分熟悉，并没有反抗，感激地看着他。
秦寻远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一本正经：“哨兵，我正为你扣上束缚带，以防精神疏导时你误伤自己。哨兵，重申一遍，我的所作所为皆是出于保护你。哨兵，请对你的向导打开精神图景。”
楚牧愣了愣：“寻远，我知道的……”
“但是很有以前的味道，不是吗？”秦寻远坐在一边，俯身贴上他的额头，“小楚，闭上眼睛，我要进入你的精神图景了。记住，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
事实上，哪怕楚牧经历过多次精神疏导，他还是不清楚向导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曾经有人好像跟他解释过，但他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视线逐渐模糊，向导会温柔地请他看一场“电影”，让那些快乐幸福的时光重现眼前。
“……哨兵向导精神暴动时会被精神体吞噬，从而兽化。根据兽化的不同程度可分为微兽化、半兽化、全兽化。兽化一定程度上可以提现哨兵向导的精神图景状态。半兽化和全兽化对哨兵向导存在不可逆的影响，攻击性强。半兽化尚可恢复，全兽化目前普遍认为不可逆转，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执行安乐死。微兽化危险性低，但哨兵向导依旧不允许在公共场合微兽化，也不允许进行拟兽化打扮……秦寻远，你回答一下，为什么不可以？”
秦寻远下意识站起：“嗯……”
隔壁人快速翻书，手指向一行行认真的笔迹。
秦寻远照着念：“兽化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半兽化前必须微兽化。微兽化虽然无害，但意味着哨兵向导无力管理自己的精神图景、有可能恶化成半兽化乃至全兽化。避免引起恐慌，哨兵向导禁止在公共场合微兽化。”
“很好，坐下。”
秦寻远长舒一口气，手轻轻捏捏同桌：“谢了。我怎么不记得这个知识点？”
“这是预习内容。老师有布置预习作业。”楚牧回答。他的注意力依旧放在课堂上，随着老师的步伐标记知识点：
“向导可为哨兵和其他向导进行精神疏导，安抚精神暴动。但，A级以上的向导可以影响哨兵的精神图景，从而影响哨兵。因此，哨兵最好随时佩戴阻隔器，并且建立精神屏障，以防万一。”
他的腰板挺得很直，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地记笔记。笔记本朴实无华，常见的棕黑色牛皮笔记本，内页附上书眉：白塔附属特殊……
下课铃终于响起。“作业晚自习下课收。”
随着老师的退场，年轻的哨兵向导们吵闹无比。后桌戳戳楚牧：“楚牧，作业借我抄抄。”
“自己写去。”楚牧伸个懒腰。
后桌顿时鬼哭狼嚎：“楚哥！没你我活不下去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作业在寻远那，你向他要。”楚牧拍拍一旁的秦寻远，“下节是实战课，赶紧准备，别迟到了。”
秦寻远收拾：“单项训练还是合作训练？”
“合作。”楚牧煞有介事，“向导，请指使。”
秦寻远笑笑，也跟着一本正经：“哨兵，请去先行去往训练场，给我们占位。”
“收到！”楚牧比个军礼，灵活而迅速冲出教室，轻车熟路地奔向训练场。
走廊装修精致，白漆为底，红木为主。空白处挂满各式各样的图片，有奇奇怪怪的知识点，有学校简介，有信息公示栏。
“哨兵！”臂佩徽章的学生会成员警告，“走廊禁止奔跑，小心记过。”
楚牧这才停下，微微欠身，权当道歉。这个距离，哪怕走过去也能占到好器材。他双手插兜，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打量走廊的公示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奖学金获得者。他轻而易举地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九年级 3090级 A&S班 楚牧。
再过去是学校的校训：我们不培养战士，不培养将军，我们只培养“普通人”。
普通人，战士，将军，边界，虫族，兽化，咬断的尾巴，开除，哨兵向导特殊监管所，白塔附属特殊学校……
“唔……”
虚幻的记忆受到现实干扰，眼前扭曲模糊的景象令楚牧痛苦不已。一阵湿热贴上双唇，熟练地吻他。也正是这股湿热，将楚牧强行拉回现实。
“小楚……”秦寻远呢喃着，动情地咬上他的唇。楚牧不安地转动脑袋，好像在排斥。
“不要害怕，”秦寻远并不意外，探向他的颈部，窸窸窣窣地解开纽扣，扒下衣物，揉捏乳头，“我在为你精神疏导……没事的，我在帮你。”
他抵上楚牧的头：“没事的，会舒服的。”
是的，很舒服。精神图景停下喧嚣，楚牧确实尝到一丝宁静。他好像身处一间办公室，阳光洒在他脸上，挠得他发痒。上课铃响了，他睡眼惺忪地抬头，看见装满书籍的红木书柜。有人坐在书柜旁边的地毯上，翻过一页书：“可以再睡一会。”
而后，坚硬的棍状物抵上股间，刺破了幻想。
但楚牧没有拒绝；有束缚带在，他也不能拒绝。他仍怀念那个暖阳在古朴红木书柜跳动的午后，像是讨好般，浑浑噩噩地与秦寻远接吻。
温热的掌心缠上他的大腿，烫得楚牧发抖。寻远大概又调高他的感知度了，楚牧迷迷糊糊地想，不打一声招呼，连“可不可以”也不愿问一声。
算了。反正寻远问起来他也会答应，说不说都一样。算了。
性器没入穴口时，楚牧痛得下意识挣扎，却被束缚带牢牢锁在躺椅上。哪怕他们从成年起就滚到床上，楚牧还是无法习惯这份干涩的痛苦。
“小楚，你是军人，这点痛算不了什么的。”秦寻远咬上肩膀，“很快就好的。”
这句不是谎言。楚牧的感知度被调得很高，加上久未疏解，秦寻远抽动几下，他便忍不住射了精，茫然地望向虚空。
秦寻远不在乎。他只在乎紧含自己性器的穴口正因过度的刺激汩汩流水。热潮浇在粗大的性器上，爽得他低低喘息。阴茎随性捅打肉穴，秦寻远啃咬挺立的乳头，听楚牧断断续续的呻吟。
楚牧动弹不得。他无所谓了，秦寻远爱做就做吧。他现在只是想秦寻远抱抱他，他只喜欢这个环节。他主动抱秦寻远也可以，但是手被束缚带锁住了，楚牧没有办法。
他挣扎地索求一个拥抱，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任由秦寻远抽拔。
当秦寻远射在楚牧里面时，两人都轻轻叹口气。秦寻远吻吻嘴角：“再来几次吧。”
楚牧不确定这是否为询问，没有回答。
“咚咚。”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声。
“……我在进行精神疏导。”秦寻远偏头，眯眼，“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之事，请和我的下属汇报。精神疏导时要保持安静，抱歉。”
“和城区虫族有关，我认为属于‘要紧之事’，秦首席。”声音不卑不亢。
是郁呼月。
一想到这三个字，秦寻远恼怒得爬上蛇鳞，下意识嘶出蛇信子。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恢复正常，抽出性器。整理好衣着，他解开束缚带，一边示意楚牧自己处理，一边问：“什么事情？”
“很严重，我认为我们应该当面详谈。”
秦寻远不耐烦地大跨步，打开门：“到底什么事？”
“巡查部队好像发现了虫卵。”郁呼月慢吞吞，“你知道的，当你发现了一个虫卵，就意味着附近有十只成虫。接下来可能要封城清理，这对哨兵造成不小压力。”
他嘴上不停，目光从缝隙中飘到躺椅上。楚牧已经坐起，拼命扯下兜帽，只剩尾巴不安地扭动。
“郁首席，”秦寻远不满，“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当然。”郁呼月回答，轻巧地迈入疏导室，恰好卡在秦寻远与楚牧之间，“哨兵压力大，自然会找向导进行精神疏导。这也会产生一些问题。”
他朗声：“你清楚的，之前发生过不少向导借精神疏导的由头诱奸哨兵的案例，更恶劣的还有未经询问擅自提高哨兵感知度、迫使哨兵合奸。”
秦寻远黑脸：“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为了防止以上恶性事件发生，建议我们采取‘二向一哨’制度，引入第二个向导，确保安全。”郁呼月正色，“同时完善惩罚制度，开除并逮捕诱奸的向导。”
“首先，我们没有那么多向导，无法维持‘二向一哨’制度——这完全是种浪费。”
秦寻远冷笑：“其次，郁首席，但凡你对情事有点了解，你就会知道向导和哨兵在精神疏导时发生性行为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前提是在精神疏导前向导如实告知哨兵！”郁呼月拔高音量。
“寻远跟我说了。”
争辩的向导们俱是一愣。
楚牧已经整理好衣物，衣冠齐楚的模样像是个恪尽职守的战士——如果忽略衣服上捋不平的褶皱和可疑的湿斑的话。他站在秦寻远身边，抬头，锋利的眉眼满是敌意：“寻远跟我说了，我同意了。我们两个做什么，关你屁事？”
“是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秦寻远立马接话，揽上楚牧的肩，分外亲密，“我和我的哨兵做什么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郁首席？”
他诚恳：“你好像有点过激了。郁首席，你现在好像一个守寡多年的老头，看见大街上哪对哨兵向导亲密就要挥着拐杖怒斥他们淫乱。要不然，你找个哨兵谈谈？我认识很多优质的哨兵，可以介绍给你。”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郁呼月回，“毕竟我只想经营一段爱情，而不是认识一堆炮友。”
楚牧格外愤怒，呲牙，尾巴化作的利刃直指对方：“你什么意思！”
“小楚，别跟他生气。”秦寻远亲亲楚牧的脸颊，像在安抚，眼神却冲郁呼月挑衅，“郁首席就是爱胡思乱想。两年前我们就已经体会到了，不是吗？”
他宽宏大量地原谅郁呼月，带着楚牧向外走：“我们管自己就好。”
“……楚牧少校。”郁呼月终于开口，竟是格外平静，“这是你第二次为他作伪证。我原谅你。如果再有第三次——”
楚牧并没有理会他，顺从地随秦寻远离开。
“——我还是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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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郁呼月现在跟楚牧有仇，但他凭本事舞出了抓奸正宫的气势！
郁呼月：老师你好，这种疏导我家豹豹以后不参加了。孩子回家后一直不说话，我一问才知道他被人诱奸了。以后我给他精神疏导就可以了，谢谢老师的理解。天杀的，我这就想办法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关进牢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