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 现在蒋冶虽然表面上没有看向南荞,实际内心紧张。
他戴着眼镜框,低头看向手机, 发送消息:你确定我这样真的能行?
沈音文一直待在暗处, 身边挤着人,刚好隐蔽地阻拦了其他人看向他的视线,暗中操控着全局:你放心吧,记住不要过分在乎小荞,她待会儿要是过来, 哪怕说什么你都不要表现出一副上赶着的样子。不值钱的表情什么的收一收,像小荞这种类型,见惯了周围各种巴不得向她贴上来的男生, 你要是开始就表现出一副白送的样子,她压根就不会对你上心。
比如他自己, 就是血的教训。
蒋冶低头,看着手机,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能行吗?
沈音文想了一会儿, 又发送过去了一行字:记住,虽然叫你不要太不值钱,但是也不能太对她爱答不理了,如果像宋明一样, 那就是太作了。
蒋冶愣了一下,目露疑惑:宋明?
好好的他提宋明做什么?
不过还来不及让蒋冶细想, 一旁早已关注他许久的南荞, 已经一边牵着陆生绫的手, 一边向他默默走了过来。
“蒋冶?”
南荞咧起嘴角,看了眼前的蒋冶一眼, 笑嘻嘻地说了一声:“好巧呀。”
蒋冶心中一惊,听到南荞的声音,一个激动,差点把手里的手机弄掉在地上。
反应过来,手指一抖,连忙把屏幕暗灭,转头去看向面前的南荞。
“小、小荞?”
蒋冶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因为从未戴过眼镜,所以他有些不适应。
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激动到嗓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确、确实好巧。”
这是小荞第一次见到他以后,主动对自己说话。
蒋冶尽量平复自己内心激荡的心情,用平稳的嗓音和南荞说话,不让她看出自己此刻正在想什么,嘴角扬起,对她露出一抹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笑容后,慌乱之下,随手将用来和沈音文联络的手机放到自己口袋里。
沈音文坐在角落里,看见这一幕,急得要死,一时半会儿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回到位置上,给蒋冶发消息。
反观南荞身边的陆生绫,则是气到不行,脸都快黑成了炭。
“你怎么在这里?”
他直接拦在南荞跟前,用敌视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蒋冶,早已将他视作了竞争对手。
蒋冶挑了挑眉,往前站了半步,刚想像平时见了陆生绫一样对着他呛声,突然间想起什么,表情一僵。
这才意识到,刚才被自己放进口袋里的手机早已经震动个不停。
蒋冶这才如梦初醒,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看个手机。”
这才在南荞和陆生绫面露诧异的目光中,将手机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将脸贴近,防止对面的南荞和陆生绫看到。
对面南荞和陆生绫齐齐嘴角抽搐。
这人怎么了?
蒋冶打开手机,沈音文给他发送过来的消息随即弹出:不要和陆生绫斗气,至少不能当着小荞的面,和他起正面冲突。目前的情势对你来说不利,你要做的,是避免和陆生绫言语争执,不让小荞有机会将注意力同时放到你们两个人身上以后,权衡利弊,这样对你来说不利,你要让小荞把注意力单独放在你一个人身上,这样你才会有机会。
比如现在,你该做的就是无视陆生绫对你的挑衅,直接看向小荞,然后问她,要不要和你一起用餐。记住,在这一过程里施展自己的魅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给小荞看见。
蒋冶放下自己手中的手机,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对着南荞微微笑了一下,目光从容、优雅,眉眼妖冶,像一只成年的狐妖一般,好像完全无视了身旁陆生绫的存在。
陆生绫微微一怔。
而蒋冶看向面前的南荞,就当陆生绫不存在一般,勾着红唇问她:“要一起吗?”
南荞嘴角弯了弯,看向陆生绫一眼,双手插着口袋:“那就一起好了。”
“绝对不行。”
陆生绫现在脸黑的不行,幻视四周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现在深刻怀疑,是孔亦星和沈音文那两个贱人之中的其中一个,故意把蒋冶叫过来给他使绊子。毕竟他和小荞下午过来这家甜品店的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陆生绫目光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毕竟现在甜品店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他只能又收回目光,把视线投在眼前的蒋冶身上,看到蒋冶那张狐媚的脸,脸变得更加难看:真想上去把他那张脸给撕了!
“这是我和小荞单独的约会,有你什么事。”
陆生绫下巴高高抬起,拿鼻孔看人,目光充满嘲讽和不屑。
“你别误会,我没什么目的。”
蒋冶依然笑眯眯地弯着一双令人看了荷尔蒙泛滥的桃花眼,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想要多加一个座位而已,不会打扰你们的。”
他又看向陆生绫边上的南荞,对方朝他弯了弯嘴角,眼底兴味。
总觉得……蒋冶和以前相比起来,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
蒋冶和南荞目光对视一下,继续弯起嘴角,笑着说道:“毕竟现在学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和小荞不久以后就会复合了,我就算再有心,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头上横插一脚呢。”
“你……”
陆生绫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南荞一眼:他知道南荞的脾气。
“复合?”
南荞眉毛挑了挑,眉宇间做出疑惑的表情:“谁说的?”
“你不知道吗?小荞?”
蒋冶张着嘴,故意做出一副诧异的神情:“整个川江国际贵族学院里的人都在传呀,都说你会和陆生绫在一起呢。还说什么你和陆生绫果然是天生不对,逃也逃不了的孽缘之类的,还有人专门设了赌局,就赌你和陆生绫会在几个月之后复合呢。”
“是吗?”
南荞嘴角扯了扯,问:“大多数人赌多久?”
蒋冶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南荞此刻的想法,心想:难不成她也要参加不成?
“大多数人都赌三个月以内吧,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时间,人比较多一点。”
“果然都是一群无聊的平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他们设立的赌局是毫无意义的。”
南荞嘴角弯起,眼间浮现出一抹倨傲的神情,她看向边上的蒋冶,朝他伸出一只手:“一起?”
蒋冶这才反应过来,内心喜不自胜,表面还要维持冷静地向南荞同样伸出一只手来,握住。
“好。”
说完这句话,两人就并肩一起离开。
在这过程里,完全被无视在一边的陆生绫,脸色越变越难看。
他站在原地,双拳紧紧握住,脸色铁青。
直到最后,端着盘子过来送甜品的店员经过,陆生绫猛然转头,一把将那名店员还有她手里的盘子推翻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一阵,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人类的惊呼声,他又继续红着眼睛,将周围放在架子上的盘子摔在地上,又将旁边一张正在被人使用的桌子一把掀翻!
甜品店中的所有人齐齐站起来,惊呼的惊呼,逃窜的逃窜,陆生绫依然在掀东西、摔东西、打人,他心中此时充满了怒火,势必要让在场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不得安宁!
他随手抓起路边正在经过的一人,攥起那人的衣领,往那人的脸上直直砸去!
眼里布满着滔天怒火:“吃!我叫你吃!吃什么吃!”
*
自从那天之后,南荞和蒋冶关系就破天荒变得紧密起来。
陆生绫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开始逐渐变少,转而开始不断出现在南荞身边的,是一个叫做“蒋冶”的妖冶少年。
孔亦星站在操场边上,看着蒋冶和小荞一起生双入对,气得咬牙。
他转过身去,猛然看向身旁和他一样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沈音文,冷笑着质问:“你不是说,你培养蒋冶到小荞身边,只是为了分走小荞对陆生绫的注意力吗?可是现在,你看看,他都已经快要取代陆生绫的位置了,甚至比以前的陆生绫还要嚣张。只要有他在,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小荞,你要我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蒋冶居然会卑鄙到这样的地步,自己上位以后,丝毫不顾念我以前提携过他的事,连搭理也不搭理我一句。”他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他怎么会有今天。
沈音文目光也渐渐沉下去。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孔亦星继续冷笑,心里面憋屈,朝着沈音文发泄:“而且你当初不是说,蒋冶这种类型,最多只是会让小荞感兴趣一段时间吗?可你现在看看,时间都过多久了,快有半个月了吧?他们还是天天黏在一起。”
“这点我也想不通……”
沈音文手指摸着下巴,目露疑惑:“照理来说不会啊……”
孔亦星“嗤”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沈音文,总之就是你自己识人不清,导致现在的局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就算了,你还连累别人!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蠢货!”
听孔亦星一直在自己耳边连连质问讽刺和叫嚣,烦到向来公认好脾气的沈音文,此刻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转而看向旁边的孔亦星。
“放心,不用你提醒,我自己惹出来的人和事,我自己当然会解决。反倒是你,应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吧。看你那副烦躁到欲求不满的样子,应该至少已经坐了一个星期以上的冷板凳了吧。”
“你……”
“先别急着骂我,毕竟我其实挺同情你的,得不到小荞的心,只能向其他人发泄怨气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只是单纯可怜你,谁让你只要没了你那个哥哥的帮助,就压根入不了小荞的眼呢。”
“你……”
孔亦星眼里溢出泪水,都快要被沈音文这个贱夫给气哭了。
这个贱人!他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是我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和脸被小荞看中,至于你,一直以来,都只是你哥哥的附属品而已吧。”
说完这句话,沈音文继续冷眼看了眼中已经布满水雾的孔亦星一眼,不屑地“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孔亦星眼眶通红,双眼含着眼泪,目光含恨地瞪视着沈音文的背影。
等到他背影完全离开,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这才崩溃般地蹲下,双手抱胸,放声痛哭起来。
等哭了一会儿,孔亦星伸手,擦去眼底的泪水,目光含恨,身体还在不停抽噎着:他不会就这样结束的,绝对不会……
南荞刚和蒋冶约完会,心情不错,打开后台界面,蒋冶的好感值已经升至“85”。
她吹了一声口哨,心情愉悦地转身,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跟前。
南荞眨了眨眼睛,目光疑惑:“孔亦勋……?”不对,是孔亦星。
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或许又是和之前那次一样,戴了一个假发套。所以她一时间没有看到孔亦星头上那抹标志性的金发,就下意识认为他是他哥哥。
可是同一时间,他头顶上弹出来的那行好感值列表的所属名不会骗人。
孔亦星看着南荞看自己的目光,就知道她认出自己,抬步走到她跟前来,抓住她的手,居然就这么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不断划弄着。
让她的手指可以轻轻触碰到他身上,此刻戴着的几个圆形铁质的圆环。
这里是学校操场附近的角落,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然后看见这一幕。
这些圆形铁环,又叫做“贞操环”,是他向之前那个卖他衣服的店主那里收购来的。象征着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和她接触之后,一直保持着的忠贞与身体的纯洁。
孔亦星一边咬着牙,一边克制不住地仰着头,感受着指尖带来的划弄和触碰,享受般微微喘息着。
红着脸告诉她:“一直以来,我之所以不愿意听你的话,把头发染成黑色,只是不想以我哥哥影子的身份继续活着。”
南荞一边顺着孔亦星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抬起嘴角,笑着问他:“哦?那现在呢?”
“至于现在……无所谓了……”
他眉毛微微拧起,感受到她手中的动作,红唇微张着,又重重地喘了一声,扶着边上的墙,才堪堪让在她手中打着哆嗦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接着说下去。
“你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呜,哪怕……就这样把我当成哥哥,也可以。”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南荞扯开他的衣服扣子,表情充满兴味地双手向下:可是孔亦勋可不会像他这样,骚到这种地步,大庭广众之下就迫不及待地穿成这样来勾引她。对于孔亦勋来说,做之前吃几包用来助兴的药,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孔亦星感受着南荞的动作,神情激动,就连眼角都染上一抹泪意,身体上久违的记忆被唤醒,一边喘息着,一边颤抖,最后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叫起来。
*
同一时间里,沈音文和孔亦星分开以后,单独找到了蒋冶,叫住他。
对方脸上此刻满是春风得意,然而看到沈音文的一瞬间,脸色一变,甚至不打一声地转身,就要离开。
却再次被沈音文叫住,走到他跟前来。
“你也不敢单独面对我是吗?怎么,是心虚吗?”
沈音文微勾着唇角。
蒋冶眯着眼睛,被迫转过身去看他,冷笑着:“只是不和没必要的人单独多浪费时间而已。怎么,你有事?”
看着他的这一副态度,沈音文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也是很快调整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现在你有了好日子,就忘记之前我是怎么提携你的了吗?当时的我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蒋冶接着冷笑:“你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沈音文,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又怎么样,合作就是这样,共赢才是最终结果,你要是非要那么自私卑鄙,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蒋冶轻蔑地笑了一声,插着口袋:“你能怎么样?”
沈音文上前几步,看向他的眼睛:“我要你帮我提供机会,和小荞单独见面 ,我相信现在的你有那个能力可以做到。而且我警告你……要是你接着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去告诉小荞,说你之前和她的那几次见面,都不是巧合,而是我和你之间联合设计,故意为之。小荞的性格你也知道,你猜猜要是我告诉她那些,她还会不会继续再理你。”
蒋冶愣住,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容如沐春风的沈音文。
*
与此同时,这些日子以来接连被孔亦星、孔亦勋以及沈音文、蒋冶他们联起手来挤兑的陆生绫,终于感到忍无可忍。
奈何他并没有盟友。
这个时候,陆生绫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李潇。
于是就在这天,陆生绫把李潇叫出来,两个人单独地会面。
陆生绫看向面前的李潇,内心还是避免不了疑虑,就连眼中此刻也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可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怀疑,毕竟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和李潇联手,是最好的计划。其他的,可以等将蒋冶那个贱人从南荞的视线范围里赶走在清算。
陆生绫想起上次在医院里的不欢而散,眼神晦暗不明。
“现在那些人嚣张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现在能让我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李潇。至于蒋冶的性格跟弱点你也很清楚,这些事你以前就帮我做过一遍,现在你清楚该怎么去做的吧?”
李潇听后,眉毛挑了挑,故意夸张地笑了几声,表情讽刺:“朋友?陆生绫,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的脸不疼吗?之前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和你之间是朋友?”
陆生绫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不打算帮我?”
“当然,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蠢。”
李潇从位置上面站起来,看着陆生绫的眼睛,神情变得更加嘲讽:“别忘了,陆生绫,是你自己说的。我和你早就不是什么朋友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陆生绫叫住。
“是吗?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李潇不屑地抬头,“嗤”了一声:“老子不用你提醒。”
真是没事就朝他发火,有事了才想到他,他真以为自己是白痴大冤种?
陆生绫咧起嘴角,目光晦暗地看着李潇的背影:“要是你这次不和我联手,那我就去告诉小荞,你这十几年来对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假装的。是我喜欢她,才让你到她身边去,表面上和她是青梅竹马,实际上是为了给我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李潇猛然间转头,看向陆生绫,目光从开始的错愕逐渐变为不敢置信。
陆生绫弯着嘴角,双目中布满恶意,继续说着:“还有之前我和蒋冶一起追她的事,之所以我能成功,也是因为有你暗中帮助的缘故。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帮我吗?”
李潇继续站在原地,眼眶泛起一圈红色,目光幽幽地看着眼前陆生绫的样子。
“你真无耻。”
“我无耻?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陆生绫从座位上站起来,咧着嘴角,眼中布满恶意地看向他:“我们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为朋友的吗?”
离开前经过李潇,陆生绫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你想清楚,我一直都没什么耐心,这一点你也知道。”
说完这句话,陆生绫推开门,转身快步离去。
李潇继续转过身去,看向陆生绫,目光晦暗地眯着眼睛,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这才收回视线。
*
第二天,南荞心情不错地来到学校,然而刚来到走廊上,就被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给拦住。
“江言?”
南荞目露疑惑,说真的,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都忘记了还有江言这号人物。
她只记得,这家伙貌似和蒋冶在现实里有点关系,两人气质大相径庭,长得也不太像,可是名字发音读起来却很相似。
江言站在南荞面前,看了她一会儿,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这段时间以来,阴暗到快要疯掉的情绪,不至于从眼底处蔓延上来。
“我们好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吧,小荞。”
最近她和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可是天天腻在一起,如果这次不是他主动找到她,她估计想都不会想起自己。
然而事实,也确实和江言想的一样。
南荞现在没功夫搭理他,直接想要略过江言,往教室里走去。
然而却被发现了她这一意图的江言再次拦住。
南荞眼底很快染上了一丝不耐烦,抬起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江言的脸色都快要扭曲了,几乎是歇斯底里般地质问她:“你就这么喜欢蒋冶那个贱人?对他就是日复一日地有耐心,而对我,就连多说一句话也不肯?好好好,你们都更喜欢蒋冶是吧?所有人都是这样,喜欢他,看不到我,可为什么偏偏连你也是这样!连你也是!”
南荞眼中更加不耐烦,她懒得听江言在她面前莫名其妙地发疯,更何况他和蒋冶之间的恩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就当南荞刚想再次掠过江言,往前走去的时候,背后却传来江言捂着下半张脸、从手指间溢出的阴暗的笑声。
“你就这么喜欢蒋冶吗?这么不想和我多待在一起?是为什么?怕被他看到?怕被蒋冶误会?怕他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不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江言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的那个华丽丽的大别墅里。
而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父亲,居然为了不让蒋冶不高兴,从小到大,从未抱过自己一次!
包括那些仆人也是一样,全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而她南荞,也是一样……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亏他曾经还天真的以为,在这个世界里,他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以为她会与其他人不一样……至少她不像其他人,对自己和蒋冶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同样的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已经变了……
江言笑着笑着,眼中落下崩溃的泪水来,他一边哭,一边笑。
看着南荞逐渐睁大眼睛,向他露出惊愕的眼神。江言毫不在意,继续向她走去,然后凑在南荞耳边说:“这么喜欢蒋冶吗?那就乖乖地和我在一起,不要抛弃我。是你自己要在碰蒋冶之前碰我的,你不能不要我,要是你想甩了我,我就拉着你一起去死,再告诉蒋冶,你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睡过我了,而且不止一次。而我,早在他蒋冶和你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江言咧着嘴角,眼泪和笑声混在一起,面目扭曲地说着。
过于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少年,没有发现南荞在听到他说的话时,瞬间脸上笑容消失、眸光变得晦暗不明的神情。
和江言分开之后,南荞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失了大半,就在即将走进教室时,又碰到了等待她许久的陆生绫。
“怎么这么久才到?”
陆生绫抓了抓头发,有些牢骚地抱怨了一句,只是还没等他继续再说什么,下一秒,脸上突然落下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陆生绫捂着脸,面露错愕地看了南荞一会儿,不等他发作,另一半的脸上也挨了一下。
“你……”
“滚,我什么时候到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陆生绫,你以为我和你还是以前的关系吗?”
南荞站在陆生绫面前,嘴角咧起,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死了这条心吧,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复合了。我和你早就结束了,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就在昨天和陆生绫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已经把陆生绫的好感值刷满了。所以就如同南荞说的一样,她和陆生绫之间,确实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她终于可以不再在他面前假装,不用再对他虚与委蛇地表达自己。
“给我扔掉过的垃圾,那就是垃圾。我哪怕是再饿,也不会把被我丢掉过的垃圾再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吃!”
说完了这句话,南荞继续又冷眼看了陆生绫一眼,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反正她知道这个人身上早已经根深蒂固的少爷脾气,说了会改也不可能改,总之就是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生绫站在在原地,身形僵硬。
等南荞从自己身边彻底经过离开,他捏紧着拳头,疯狂砸起路边的门来,红着眼睛,又踢又踹!
他扯着嘴角,对着南荞的背影喊道:“那我们就试试,看这辈子究竟是谁逃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