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胸衣的扣子, 也解开吧。”
齐臣的手顿住,他呼吸不稳。从衣服底下缓缓伸进去,手指甚至已经够到了南荞身后的胸衣扣。
轻轻一扯, 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胸衣慢慢地脱落, 划到最下面,最终落到他的床上。
齐臣僵在她身后,手指抬起来,继续在她身上游移着。
耳边传来属于她的喘息声,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思绪渐渐起伏不定,有一种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感受。
可是与她之间的触碰, 还有肢体间传来的感觉,包括他现在身上所传递而来的冲动, 这些无一不告诉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以吗……
真的真的, 可以吗……
南荞转过身,躺在他床上,长发已经散开,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几颗, 撩到腰以下的位置,一只手绕着他的脖颈, 另一只手已经落到他胸前, 在他的身上动作熟练地往下游移着。
齐臣闭上眼睛, 任由自己发出情.动时的喘息声,在她凑过来时, 伸出舌头,给予热切诚实的回应。
可是……
齐臣覆下来,捧着她的头,和她一起在床上热切地接吻,任由他们身体紧紧贴着,逐渐就要有下一步的动作。
齐臣隐隐觉得,他和她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记忆落回到五年前。
“齐臣,齐臣!你看,这里有一只小白狗!”
南荞笑嘻嘻地抱着一只从石缝里救出来的、身上灰蓬蓬的小白狗,看着后面撑着伞的齐臣。
说来也怪,其他动物一直都是看了她就跑,或者对她发出警惕的鸣叫,边叫着边后退,可是狗却不会。南荞的狗缘很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看谁都看不惯的南荞对狗的态度还算不错。
刚才把小狗从石头缝里救出来的时候,小狗也没有躲,而是一开始看到她,就对她摇尾巴。
齐臣从后面赶过来,手里面撑着伞,把伞没过南荞的头顶。
“小狗很可爱,要养吗?”
晚来一步后,发现自己错失机会的李潇,心情不是很好,看了眼齐臣给南荞撑伞的举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这个该死的绿茶男。
余光瞥见她怀里的小狗,于是一边撑伞,一边走到南荞身前来,看了那只脏兮兮的狗一会儿,单手把她怀里的白狗拎起来。
李潇心情不好,脸上的狗狗眼瞪着它,狗也在瞪着他,一人一狗才对视一会儿,那只狗突然龇着牙,对他狂吠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叫声一下比一下凶。
李潇嘴角抽搐了一下,扬起手,扭过头,满脸嫌弃地把那只狗拎远了一点,就连眼睛里都透露着嫌弃。
“哪里来的小狗,你是打算清蒸还是红烧?”
可是话音才刚落下,头顶上就挨了一拳。
李潇捂着被揍出一个包来的脑袋,欲哭无泪。
“你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反面人物,离我远一点,别教坏了我还有小狗。”
南荞嘟着嘴,不高兴地把小狗抢过来,护在身后。
那只狗在她身后欢快地摇尾巴。
李潇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他是反派人物,那她是什么。她让他下午帮忙揍那个抢了她年级第一的班委时,可不是那么说的。
南荞捧着小狗,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嘟嘴,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爸爸不会允许我养这些小动物的,他有洁癖,最嫌脏了……李潇看起来也不靠谱。”
李潇再次嘴角抽搐了一下:“喂喂,我哪里不靠谱了啊……”
南荞不想理他,抬起头,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睛紧盯着他,看着身前替她撑着伞的齐臣。
“齐臣,你可以帮我养它吗?”
齐臣一愣,紧接着又听她说。
“只要你养了它,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还有它。”
齐臣低头,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接过。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南荞确实像她说的,每天过来看他,还有他养的狗。
不过很快,南荞口中的“每天”,就变成了“经常”,然后是“偶尔”、“时不时”地过来看他和小白狗一次,到了后来,她的眼中,就不太有小白狗的存在了。
或许当时,没有把卷白交给南荞养,是正确的选择,南荞三分钟热度,确实无法尽到一个作为主人的义务。因为缺乏责任感,所以很多事情只能热衷一段时间,很快就会被她扔到一边。
可是南荞不知道的是,当时她说服自己,并不是靠她那句“我每天都会来看小狗”的话,而是——
“我不养狗。”
齐臣接过南荞怀里的那只狗,淡淡说了一声:“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它负起责任。”
这个地方是游戏,理智在这样告诉他。他随时有可能不上游戏,他不应该再养狗,这会让他之后更加脱不开身。
“怎么这样啊……”
南荞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而是惊讶和错愕居多。
可能是齐臣和别人不一样,他从小到大,都太顺从她了,南荞没想过他居然也会拒绝自己,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认为自己不能对它负责任?”
南荞走上前来,把手覆在齐臣的手上。
齐臣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有些怔住。
李潇还在旁边不满的哼哼,可是没有人搭理他。
“一条狗的生命,只有十几年时间。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就算没有你,那也还有我。它是我们共有的。”
十几……十几年?
齐臣转头,怔愣地看着她:“十几年?你说十几年吗?”
“是啊。”
南荞眨了眨眼睛,看着李潇的反应,神情透出些错愕:“怎么了?”
“你是说十几年后,我们还会像这样,待在一起吗?”他垂下头,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当然啦。”
南荞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只要齐臣一直住在这里,不搬家的话,我们还是会像这样在一起的吧。”而且据她所知,爸爸也没有要带着她搬家的打算……
“那就好,那就好……”
齐臣抱着怀中狗,抚摸着它身上卷卷的毛,好像这样就能带给自己安慰一样。
“你说的,十年之后,我们还要这样,待在一起。”
*
浴室里传来水声,齐臣进去的时候,顺带拿走了南荞的外套和内衣。
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几十分钟后,齐臣从里面出来,头发微湿,眼尾带着一点红。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抱着属于他的被子,已经早早睡过去的少女,齐臣站在她跟前,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来。
齐臣觉得太快了,他并不想要把她看做是一个普通被他攻略的目标,他们还有很久很久很多年的时间相处。所以他刚才并没有真的和她发生什么,但他还是尽可能想让小荞舒服。
他捧着头,想到刚才小荞抱住他的头扯他头发时的场景,又忽然想到小荞说的,想看他烫卷毛。
齐臣当然觉得没什么,只是头发而已,不过他确实该预约造型师了。
齐臣怕把南荞吵醒,去了客厅把头发吹干,回到楼上的时候,南荞还在睡着。
“你吃过饭了吗?小荞?”
齐臣想了一会儿,过去扯了扯她的被子。
看得出南荞很不满,半睡半醒间更加用力地卷紧被子,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迷迷糊糊间说了一句:“吃过了。”
齐臣不禁笑了一笑:“骗子。”
他低头,又看了面前的南荞一会儿,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抱住她的腰,就这样相互贴着,沉沉睡去。
*
李潇一大早就在南荞家门口守着了。
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长腿一伸,在外面边刷手机边等。
李潇越想越觉得奇怪,南荞昨天不仅一个人回家去了,没有等他和齐臣,就连晚上之后的消息也没有回他。
难道是他之前偷吃她薯片的事情被她发现了?还是说之前南荞弄丢的那一支笔,其实是被他不小心摔碎的事情,被南荞知道了?又或者是,有谁在偷偷说他的坏话。
李潇摸着下巴,几乎把自己近半年以来做的所有坏事都思考了一遍,结果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在门口,一边不耐烦地划弄着手机,一边等着南荞的消息回复,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看面前的大门一眼。
可是南荞迟迟没有出来,更没有给他发去的消息回复。
“人呢人呢?”
李潇从椅子上站起,有些焦躁起来。
而另一边,南荞待在齐臣家里,和他一起从房间出来,又在楼下的客厅,吃了齐臣一大早做的蔬菜水果沙拉后,正拿着一片水果,在椅子上心情不错地逗狗。
齐臣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他父母常年不回家,他又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仆人。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打扫和收拾的。
齐臣把两个人吃完的空盘子丢进水池里,戴上手套洗碗的时候,南荞就在他身后,然后走过来,抱住他。
齐臣转过头,和她相视一笑,唇上又是相互碰了碰。
这样的相处氛围,好像是真正的情侣一样……
真正的情侣……
想到这个词,齐臣正在洗碗的手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