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桉闭着眼睛,全然不知沈鹤倦紧盯着他,目光灼灼。
沈鹤倦侧着身子看了许久,见贺桉呼吸平稳,他悄悄的把手抚上了贺桉的手,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沈鹤倦这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贺桉紧闭着眼睛,心脏似有小鹿乱撞。他有些难耐的动了动手指,不敢动作幅度太大,怕惊醒了沈鹤倦。
他悄悄睁眼,看向两人交握握着双手,嘴角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抹笑。
一夜好眠。
“贺桉!”
贺桉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他,这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
怎么这么像他爹的声音呢?
贺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个激灵,慌张从床上爬了起来,着急下床,还不小心踩了沈鹤倦一脚。
沈鹤倦冷不丁被踩中了小腹,他闷哼一声,也悠悠转醒。
宿醉的头晕眼花让沈鹤倦一时没能起来,他头痛欲裂,有些受不了的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茫然的看着慌慌张张穿衣服的贺桉,有些疑惑,怎么这么着急啊?
贺桉见沈鹤倦还在床上,他急道:“我靠,快起床,我爹来了!!”
沈鹤倦一顿,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连忙去找自己的衣服。
昨晚,沈鹤倦的衣服脱的匆忙,他东脱一件,西脱一件,就导致他找半天,找不到一件衣服。
他甚至在床底下,才找到了自己的鞋袜。
门外的贺玉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今天一早听到,贺桉带了人回来过夜,当即,连脸都没得及洗,就一路杀过来了。
他敢保证,贺桉肯定是带沈鹤倦回家过夜了。
贺桉看着紧闭着的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都几时了,还在床上睡?
他拍的门震天响,一副不开门就要把门拆了的气势。
屋里的贺桉急得像热锅墙上的蚂蚁,被他爹发现他带沈鹤倦回来过夜,他爹得气疯咯。
他看着还没穿好衣服的沈鹤倦,他急中生智道:“沈鹤倦,你先藏起来。”
他看了一圈,随后,目光锁定在了衣柜上。
贺桉目测柜子很大,应该能塞下沈鹤倦。
他打开柜门,将拿着衣服的沈鹤倦推了进去,沈鹤倦一个大高个被迫蜷着身子,缩在柜子里,看着有些可怜。
贺桉顿了顿,摸了摸沈鹤倦的脑袋,以示安慰,他低声道:“乖。”
随即,赶紧跑去开门,他再不去开门,门真的要被他爹给捶下来了。
门一被打开,贺玉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他拿着一根手腕粗的长棍,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沈鹤倦的身影,他愤声道:“那小子去哪里了!”
贺桉一愣,他看着那手腕粗的棍子,嘴角抽了抽,他镇定的装傻道:“什么小子?我这没人啊?”
贺桉冷哼一声,直直的往床那走去,他不顾形象的半蹲下身,去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人。
贺桉心惊胆战的看贺玉检查床底,额上微微冒出汗来。
贺玉见床下没藏人,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墙角的衣柜上。
贺桉一惊,他连忙上前转移话题道:“爹,你吃饭了吗?咱们去吃饭吧,我这真没人。”
贺玉蹙着眉,他刚想说些什么,那个衣柜门“哐当的一声,自己从柜子上掉了下来,露出来了藏在里面的沈鹤倦,跟柜子外的贺玉大眼瞪小眼。
沈鹤倦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贺玉手里的棍子上。
沈鹤倦:“………”还能活着走出丞相府吗?
贺桉:“…………”这柜子质量这么差的吗!!是哪家店的!我要给差评!
贺桉缓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自欺欺人的想,只要我没看见,这件事它就没发生。
贺玉咬牙道:“贺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人吗?”
贺桉被戳破了谎话,一张秀气的脸,顿时青红交加,一时无言。
“丞相大人,昨晚是我一时醉酒,贺桉便好心将我给带回来了。怕你误会,所以,这才躲进了柜子里。”
沈鹤倦从柜子里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半穿半不穿的搭在身上,像是偷情被人发现后,慌张躲起来的奸夫。
贺玉明显不信,他冷道:“你是不是故意装醉,骗贺桉带你回家的?”
贺桉闻言,连忙开脱道:“爹,确实是沈鹤倦说的那样,他喝醉了,我才………”
“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贺玉严肃道,一心认定是沈鹤倦是沈鹤倦装醉,骗贺桉把他带回来过夜。
沈家这小子,果然狼子野心!
他冷哼一声,将长棍拄在地上,威胁道:“现在,马上,离开这。”
贺桉欲哭无泪,他无奈道:“爹,沈鹤倦是我主动要带回来的,真的没有装醉骗我啊。”
贺玉见贺桉替沈鹤倦开脱,他怒其不争道:“桉桉,你何必为他开脱啊?”
贺桉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道:“因为我喜欢他!”
贺玉一怔,一时语塞。
沈鹤倦也是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一股巨大的喜悦将他包围了起来,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贺桉………说喜欢他!
贺玉在贺桉没失忆之前,天天听贺桉说喜欢沈鹤倦,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说的如此的果决。
贺玉沉默的看着贺桉,一时无言。
他沉默半晌,随后叹了一口气,贺桉之前对沈鹤倦还是玩的态度,现如今……怕是真的动心了。
他阻止不了这件事情。
他顿了顿,只好主动转移话题道:“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先收拾自己,吃饭的时候告诉我。”
贺玉丢下这句话,不再去看立在一旁的沈鹤倦,他缓步出了房门,浑身散发着一种自己白菜被猪拱了的悲凉。
他不经意的一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跟沈鹤倦说话的贺桉。
还是小白菜跑猪脸上,主动叫猪拱的,想到这,贺玉感觉更不好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另一旁,劫后余生的两人,准确来说是劫后余生的沈鹤倦,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长棍,心里凉了半截。
还没跟贺桉修成正果,就在贺桉的爹那,有了这么差的印象。
他跟贺桉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