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还挺大。”阎野勾了下鼻尖,笑一声,没当回事,“明明是可爱的。”

  邱鸣听到声音抬头看,看到阎野,眼眸弯了一下,亮着光。他唱完这段最后一句就停了。

  老师点评:“鸣鸣啊你唱的特别特别好了,但是我们这歌啊是不是挺孤独的?”

  邱鸣乖乖点头:“孤独。”

  “我就觉得你孤独得特别快乐。”老师微微一笑。

  阎野不客气地笑起来。邱鸣一愣,也跟着笑,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那我以后尽量快乐得孤独一点。”

  老师嗔了声。阎野已经来了,老师也不浪费时间,把谱子给了阎野一份。邱鸣把吉他放边上,挨着谱架伸了伸胳膊,懒懒的。

  “来,合着唱一遍。”

  老师打节奏,阎野和邱鸣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邱鸣记熟了,没怎么看谱,尾音收回来的时候顺势将目光转向阎野。两人一同上课多年,默契浑天染成,阎野自然轻快地跟着调子。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进了变声期,男生有点压着的意思。光从头顶吊灯洒落在阎野身上,把他影子拉得纤长。

  难怪学校里那么多女生每次经过光荣榜都要对阎野的照片流口水,阎野真的很帅,仿佛天生自带斑驳光圈绕着打转那种滤镜。

  短暂的旋律冷不丁从脑海中飘了过去,邱鸣还没来得及抓住细想,阎野已经唱完他的部分,似笑非笑弯着的桃花眼望了过来。

  敏锐如阎野,邱鸣的停顿很微妙,阎野还是意识到了他的走神。

  “……”邱鸣第一个字不在调上,清了清嗓子,重新跟了上去。

  老师打着节拍,上这堂课她通常很轻松。结束时还是提了一句,“邱鸣你没必要特意压着附和小野,养成习惯就不好了,长到哥哥这个年纪你的声音差不多也会有点变化。”

  小孩嬉皮笑脸的,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老师显然习惯了邱鸣这样敷衍,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换目标提醒:“小野,最近少练点。”

  “好。”阎野眼睛缓慢眨着,他也刚刚意识到嗓音的微妙变化。

  送走了老师,阎野抓着邱鸣陪他对戏。剧本接的太急了,阎野平时得花更多时间去看剧本。

  这次演的是部悬疑题材的电影,阎野的角色是经历过家庭暴力有轻度应激性心理障碍的阴郁少年,在多重自我厌恶和厌恶他人的情况下对家人动手。

  剧本最终走向还是得积极向上,编剧塑造堕天使的同时也塑造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拯救者,一个幸福的代言人。小姑娘凭一己之力把主角从深渊拖拽出来,当然其中也有轻微的梦幻桥段。

  要在短期内进入那种阴郁状态还要在阴郁的情况下表现青年懵懂的情愫,阎野为这个剧本已经找了老师好几次。老师建议阎野找个人对戏。

  其实老师是记得阎野跟路子萱的关系不错,再说十二三岁本来就是青春懵懂期,老师理所当然地认为阎野进入角色不会太困难。

  谁知道没有感情概念的阎野直接找了邱鸣。

  如果林高山知道就肯定会阻止老师。你说阎野亲生父母是那个情况,外公外婆也没走个浪漫的结局,他自己从小就得养一公司,哪儿还有精力去青春懵懂。

  “为什么找我演女生啊?”

  邱鸣反坐在椅子上,压着椅子前后摇晃,双腿懒洋洋地拖在地上,满脸不情愿。

  男生这时候性别概念强,下意识地对扮演女生这种事排斥。

  “你不用说话,坐在那听我说就行了。”阎野理解,也不强求,他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不然对着林高山或者柴志业的脸他念不出词,“实在不乐意你假装我是女生也行。”

  “……我怎么假装啊?”

  突然觉得回家打游戏可能更好玩一点。

  阎野表情瞬间沉了下来,浓密的睫毛扫下来,黑亮的眼珠静的像午夜的圆月。他唇角弧度拉平了,高挺的鼻梁藏了一半在刘海的阴影里,语气阴森薄凉:“谁允许你来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