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片刻,言羽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他借着顾淮琛的怀抱,半推半扶地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言羽的脸色略显苍白,双唇紧抿,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

  言羽的双手轻轻地搭在顾淮琛的腰间,手指不自主地蜷缩起来,有些游离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仿佛在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痛苦。

  顾淮琛轻轻地抚摸着言羽的背,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温柔,仿佛想把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言羽。他的手心微热,透着淡淡的温度,让言羽感到一丝温暖。

  言羽微微侧过头,看着顾淮琛的侧脸。

  顾淮琛面部轮廓分明,下颌线条流畅优雅,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温柔,仿佛可以洞察他的内心。言羽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的依靠。

  言羽轻轻地吸了口气,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让你担心了。”

  这五个字仿佛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的眼神里满是歉意和无奈,仿佛在为过去的事情道歉。顾淮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长椅上坐了很久,谁都没有先说话,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长长的医院走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惨白的墙壁反射着微弱的灯光,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故事。走廊尽头,一扇半开的门透出微弱的灯光,声音不时从里面传出,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和低沉的交谈声,让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偶尔夹杂着一丝药味,刺激着人的嗅觉。走廊的地面上,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时间缓缓移动,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仪器的嘀嗒声打破这份寂静。每当有人走过,都会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淮琛才率先开口道:“你还好吧,身体要不要紧?”

  “没事儿,就是胃又疼了。”言羽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头半靠在顾淮琛身上,因为摇头的动作身体小幅度地抖动着。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事儿,但是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冷汗,还是暴露了言羽的痛苦。他的手捂着肚子,身体半蜷缩在顾淮琛怀里,眉头紧皱,显然在尽力忍受着痛苦,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呻吟声。

  窗外,一片雾气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雾气覆盖。刺骨的寒风在街道上空呼啸而过,却也吹不散空中淡淡的雾气,整个城市显得更加沉闷。

  远处的苍山被白雾覆盖,如同一条绵延起伏的银色巨龙,静静地卧在天地之间。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路上来往的人群也渐渐多了起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将那一片厚重的雾气照得层次分明,空气中弥漫着冰冷而又清新的气息,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大衣,帽子、围巾和手套一样不少,他们匆匆走过,一呼一吸间,从鼻尖呼出的也是一片片的雾气,如同外婆脸上戴着的氧气面罩。

  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天空,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言羽嘴唇紧闭,嘴角绷直成一条直线,贴身的衬衫也因为汗水而有些湿润,紧贴在身上,更显得他的身体瘦弱。

  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肚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蜷缩在顾淮琛怀里,似乎想要将自己完全融入到柔软的怀抱中,以此减轻痛苦。那紧皱的眉头下,是一双满是痛苦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痛苦,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又或者,他的确在经历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

  胃部的剧烈疼痛使他脸色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一颗颗如同珍珠般挂在额头,与那原本黑亮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言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呻吟声,微弱的呻吟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言羽,还疼吗?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感受着怀中人身体的颤抖,顾淮琛的担忧愈发加剧,紧紧地搂住言羽颤抖的身体,让他不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言羽嘴唇紧闭,即使疼痛再剧烈,他也未曾喊出声来。

  “没事儿,老毛病了,这阵疼过去就行了。”言羽的说话声都带上了些轻微的颤抖,整个人窝在顾淮琛怀里,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只是想要一个怀抱,好让他逃避片刻的现实。

  顾淮琛背靠着冰冷的走廊墙壁,怀里抱着个胃痛发作的言羽,走开喊医生也不是,就这么坐着看言羽一个人疼也不是,只好使劲搓热了手,压在言羽的胃上,试图帮他减轻一下疼痛。

  “好一点了吗?”顾淮琛关切地问道,他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言羽嗡嗡地“嗯”了一声,缩在顾淮琛怀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顾淮琛心疼地理了理言羽汗湿的发丝,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冬日的清早,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仿佛是夜幕不愿退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按在天空,冬天太阳还未升起,又或许是已经升起,但却被接天的雾气遮挡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它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地侵入屋内。这种冷,是那种能让人清醒、让人深感生命存在的冷,每当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上的枯叶便轻轻飘落。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沉睡的巨兽,给人一种宁静又神秘的感觉。此时的世界,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庄重,仿佛每一粒雪花落下,都带着宇宙的呼吸。

  天边飘着淡淡的一层曙光,像是画师用最柔和的笔触在天幕上勾勒出一幅暖意的素描。

  顾淮琛感受着怀中的暖意,和手掌下言羽柔软的腹部,掌心慢慢热了起来。

  其实顾淮琛在过来之前,刘姨就已经对顾淮琛讲了张医生对言羽外婆的病情诊断。张医生是言羽外婆十几年的主治医生了,如果连他都说没有办法,那么,在桐市就真的没有谁还能治疗言羽外婆了。

  就连顾淮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外婆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单了,更何况是一直对外婆心心念念的言羽,他该怎么样才能接受这个消息呢。

  顾淮琛现在很担心言羽,一想到昨晚他和老杨的通话,顾淮琛心里就忍不住地担心。于是在知道这件事后,顾淮琛立马就起身出门去找言羽。

  直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废旧走廊里,发现言羽瘫倒在墙壁上的身影,顾淮琛的心跳一时间飙到了最高,心脏仿佛都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还好,还好言羽人没事,只是接连几日没有休息好,胃痛的老毛病了又犯了而已。在顾淮琛的怀里休息了一会儿后,言羽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色,顾淮琛一颗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