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发现北贪魑子在说完那句话后, 便不再与祂主动对话。
祂知道北贪魑子厌恶被祂欺骗与隐瞒,但是在两面宿傩看来,在口味上进行的事实编造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没有伤及任何她的利益。
两面宿傩很难理解为什么她竟因这件事而如此生气, 祂觉得其实配合着她口味做出妥协,结果还被怼的自己才是应该愤怒的一位。祂微微敛起眼眸, 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直到北贪魑子用产屋敷耀哉赞助的钱住进旅馆后,祂终于开口道——
两面宿傩:你打算怎样?
祂勉强地压制住自己的几分不快, 似乎在试图将语气放柔。
北贪魑子发现两面宿傩似乎总在向她妥协,她关上房间门后便躺在床上,意识最终来到内心深处的伏魔御厨子中。
黑发女人看向此时正坐在尸骸上的祂, 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嘴角拉平,没有半分笑意,除了愤怒,似乎还有其他情绪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两面宿傩没有看清。
“之前那次的打架, 具体时间还没有约吧?”血水中的锁链腾飞,迅猛砸向两面宿傩的方向,瞬间尸骸横飞,北贪魑子扬起嘴角,笑容温柔, 但是眼中冰冷如不碎的坚冰,“不如现在直接开始。”
跳到一边的两面宿傩闻言, 眼中原本的烦躁一扫而空, 祂露出了极其愉悦的表情, “是吗?”
虽然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对外不能使用咒力,但是在内部打架时不受限制。
下一秒, 无数火球齐飞,锁链环绕并将其弹向别处。
来不及躲闪,被火球的余波擦到北贪魑子使用反转术式修好了自己,又再下一刻用锁链撕下了两面宿傩的右手。
血液迸出。
通过火光映出女子被火焰染红的眼眸,“……虽然还没到生气的地步,但是我很不高兴。”
两面宿傩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用反转术式随意地将右手重构成原样,“所以你想怎样?”
“啧,”北贪魑子的锁链锁定了两面宿傩,不断进行追击,“我真的看不惯你这样子。”
“哈?”两面宿傩一把抓住其中一条锁链,不管其他入体的链条,想把她拉到怀中,结果直接被她踩在肩膀上。
祂握住她的脚腕,将她甩下血水,水花飞溅。两面宿傩用手锁住她的手腕,接着直接压在她身上,“北贪魑子,真正令人生气的人是你吧?”
下一秒,北贪魑子毫不留情地踹向祂的胸口,独家文都在Q裙吧衣司爸一刘酒留伞,全年无休更新“我看不惯你明明不爱吃甜,非要配合我吃甜食。我看不惯你不喜欢玩解谜游戏,非要因为我喜欢而强迫自己玩。”
在两面宿傩微愣的目光下,她又不爽地重重踹了祂胸口一脚。
“总之我看不惯你对我过分妥协,”北贪魑子的声音温温柔柔但是可以听得出里面的寒意,“你总觉得保持与我同步我会高兴,于是掩饰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在你眼中,我是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无能废物吗?”
“我不觉得意见冲突是坏事,说到底你哪次吵架吵过我?又有哪次吵到真的离婚了?”她的锁链已经环在祂的脖子上,北贪魑子拉着锁链靠近两面宿傩。她的黑眸直直看向两面宿傩的红眸,似乎想要看清祂的内心深处——
“比起避免争吵,我更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两面宿傩环住了北贪魑子的脚踝,祂的手指在上面微微摩挲,带来几分痒意,“你确定你真的要听?”
北贪魑子身体一抖,作势又想踹祂,她微微挑眉,眼神中明晃晃写着“你这不是废话”。
“我觉得能把那种甜度的东西吃下去,你的味觉绝对大有问题,”两面宿傩说道,注意到北贪魑子气到又想踹祂时,祂恶趣味地用手指划过她的脚心,“还有,我一直想知道这么无聊的解谜游戏你是怎么才能玩得下去的。”
“滚!”北贪魑子瞬间火气上来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要听我说的是你,现在闹脾气不愿意听的也是你,”两面宿傩轻笑道,接着祂的手轻轻向下滑动到几乎北贪魑子大腿根部的位置,温热的掌心附在肌肤上,“还有几件事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
“其实你的血液对我而言一直都是最好喝的,”祂在北贪魑子诧异的目光下直接咬上她的大腿内侧,再轻轻舔去上面的鲜血,瞥向北贪魑子,接着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呵,你这个变/态,”北贪魑子看着两面宿傩的动作,露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但意外地没有其他动作。
“过于贪婪可不行,”两面宿傩扬起嘴角,“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不是觉得渐渐没有力气,或者说思维变得有些迟缓了?”
“……两面宿傩,你到底做了什么?”北贪魑子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她之前只是静观其变。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从刚才到现在吸食我的血太多了,”两面宿傩低笑道,“大部分情况我能将血中的性/欲压制在无论你进食多少都没有影响的状态,但是——”
“你万万不该说出刚才的那些话语。”
恍惚间她看到这一刻两面宿傩笑容上的攻击性好像彻底消失,变得似乎有几分柔和。而下一秒又是平常的恶趣味模样,北贪魑子便觉得那大概只是错觉。
北贪魑子将吸血的锁链从两面宿傩身上抽离,但是此时已经晚了,她感觉头脑微微发热。出声时的声音比之前柔软一些,但是她言辞依然尖锐,“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敢赖我?”
“且不说这是正常的需求,那你就能管住你的锁链不喝我的血了?”两面宿傩慢条斯理地说道,直接把她抱在怀里,接着放到床上。
受血液中的情/欲影响,黑发女子眼中闪过几分媚色,她重重地咬住两面宿傩的手臂。
“很难受吧?”诅咒之王凑到她的耳边,带着奇怪的诱导意味,“我可以帮你,”祂的手从下方穿过北贪魑子的裙子,微微在肌肤上移,“会很舒服的,要试试吗?”
回应祂的是北贪魑子的吻,诅咒之王轻笑着俯下身。
裙摆落下,和服坠地。
北贪魑子本身便是感情上极度冷淡之人,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如此高强度的性/欲,身体不太适应,刚做完前/戏,就已经睡着。
两面宿傩发现自家妻子睡得正香,便用红眸沉默地注视着她很久,最后啧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祂没有选择吵醒她,只是给她盖上被子,接着走向血水,在那边浸泡了一会儿。
诅咒之王伸出手,接着手上便出现了一本书,正是之前被北贪魑子销毁过的书籍。她有时候看书时会把祂赶走,开始两面宿傩以为是觉得祂烦人,后面发现其实她不想祂发现自己在看什么——北贪魑子总会把书籍销毁。
不过销毁归销毁,伏魔御厨子中依然存在这些书籍制作出来的记录。两面宿傩重置后,便知晓这些都是与婚姻相关的书籍。
虽然北贪魑子表示自己对两面宿傩并没有“爱”这种感情,但她确实有很认真在了解这些。
“真是令人怜爱啊……”诅咒之王感慨道。
如果北贪魑子清醒,听到两面宿傩这样说,大概只会嫌弃地看着祂,接着回祂一句“你是不是脑子又有病了”。
在血水中完成强制冷静后,两面宿傩没有用反转术式消去身上的牙印,只是用咒力把自己身上弄干,接着一边走一边批上和服,最后躺在北贪魑子的旁边。
诅咒之王打了个哈欠,祂瞥了身旁的北贪魑子一眼,最后合上了眼睛。
算了,来日方长。
家入硝子现在对“来日方长”这个词有切身的体会。随着北贪魑子和她的联系越多,她越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太多。比如两面宿傩把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虎杖悠仁身体里,一半陪着北贪魑子去旅游,还有他们在平行世界玩够后准备去异世界旅行之类的。
而写信这种古典的交流方式深得北贪魑子的心,她除了与家入硝子依然保持手机联系,也时不时心血来潮给家入硝子写明信片,而家入硝子也时常寄回去。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北贪魑子字里行间都表示出对两面宿傩的嫌弃,似乎特别不喜欢两面宿傩。但家入硝子知道,北贪魑子是不可能愿意和她讨厌的人结婚并相处这么久。
家入硝子觉得各种事情都很魔幻,她一开始觉得可能会出现什么大型爆炸之类的大新闻,毕竟无论那只两面宿傩现在已经都不像之前那样被北贪魑子关在身体里了。
结果后来发现什么都没有,整个世界极其平静,后来她从信件中得知北贪魑子不仅管着两面宿傩不吃人不杀人,甚至还要求祂在日常生活中做到用钱买东西,过斑马线不闯红灯之类的琐碎事项。
家入硝子:……明明普通人都看不到你们啊!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北贪魑子竟然能将两面宿傩管得这么死,还是该感慨两面宿傩竟然真的能落实北贪魑子的这些要求。
北贪魑子也向家入硝子询问过虎杖悠仁体内这半只两面宿傩的近况。她表示虽然和她一起旅游的两面宿傩其实能与这边的两面宿傩交流,但是每次一聊到这个话题,祂就会闹脾气,说什么“明明都有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祂”之类的胡话,死活不愿意告诉她答案。
不懂人心的北贪魑子指出她非常嫌弃两面宿傩在这方面的矫情,而家入硝子看着北贪魑子发来的这些文字,直接死鱼眼。
她自然知道两面宿傩这样做的真实原因,但她觉得能做到自己吃自己的醋,两面宿傩也是世间奇人。
说真的,家入硝子其实很想提议,既然魑子你管得住祂,那不如干脆把这半只两面宿傩也带走吧。
虎杖悠仁似乎已经能很熟练地将两面宿傩关在体内,据他所言,他体内的两面宿傩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睡觉。听起来好像变得没有什么危险性,但家入硝子依然觉得诅咒之王是一颗不知道何时就会爆炸的炸弹。
而就在北贪魑子发来短信说自己去异世界旅行的那一天,正如家入硝子所担心的,这颗炸弹直接坠地,发出了可怕的声响——
谁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生,就在虎杖悠仁和平常一样出去做委托之时,两面宿傩直接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秒,满天的火焰洗劫了一切,无数人在火光中哀鸣。
家入硝子当时正在办公室中办公,在听到一系列的爆炸声后转头,便看到高楼上,两面宿傩正以虎杖悠仁的躯体俯视众生。
家入硝子意识到为什么之前虎杖悠仁体内的祂一直在休眠,而如今却开始屠杀——
能管住祂的北贪魑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家入硝子此时已经成为了议员,她开始协助疏散群众。两面宿傩的攻击在第一波结束后不知为何就停止了。
总之已经通知了悟,具体战斗方面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家入硝子这样想着,接着看向两面宿傩的方向——
明明是带来了祂最钟意的毁灭,但是奇怪的是那人面上却完全没有喜悦之情。
烟雾缭绕,头脑开始犯昏,在缺氧而带来的幻觉中,家入硝子恍惚间透过火光仿佛看到男人脖子被一双纤纤细手所环绕。在祂背后轻柔掐住祂的黑发幻影露出了她所熟悉又怀念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北贪魑子贯来温柔的声音——“不可以。”
随着声音落下,火焰回归虚无,天灾停止,一切又恢复正常。
家入硝子发现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她看向自己,发现身上的伤势完全消失,就连缺氧的症状也不再存在——那是两面宿傩施展的反转术式。
她抬头看向那边的楼顶,虎杖悠仁眨眨眼睛,眼中闪过几分迷茫,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回归日常。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在五条悟赶到时,阳光温暖地笼罩着一切,就连原本烧毁的废墟都被修复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五条悟通过六眼能看出具体发生了什么——用咒力杀了人后又迅速把人复活,连带着建筑修复,“……两面宿傩到底想做什么?”
家入硝子说道,“我大概知道祂想做什么,”她顿了顿,“祂想杀戮……但是被魑子阻止了。”
“小魑子?”五条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但是这里没有她的咒力残秽,”他顿了顿,“她不是结婚旅游去了吗?怎么还和两面宿傩扯上了关系?”
突然想起北贪魑子和两面宿傩结婚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的家入硝子:!!!
如果两面宿傩害死人了,那么家入硝子必然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五条悟。但问题在于,祂不仅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甚至也没有对建筑造成损伤,于是家入硝子又站到了北贪魑子这一边。
“她之前给两面宿傩下了诅咒,”既然【爱是最扭曲的诅咒】,那么家入硝子觉得自己这句话没有任何毛病,“以至于祂现在暂时无法办到杀人。”
五条悟知道北贪魑子被【束缚】这个体系所爱,用【束缚】对付别人对她而言说不定是特别容易的事情,而他也没想到家入硝子会糊弄他,“原来是这样~”
听着五条悟的语气又恢复成平时的欢快,家入硝子觉得自己的良心似乎有点疼。接着她又想到五条悟做委托任务时不拘一格的风格给她增加了多少需要处理的文件,又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同情他。
楼顶上的虎杖悠仁此时发现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露出了元气的笑容,朝他们摆摆手。
“我去问问虎杖刚刚两面宿傩是怎么出来的,”五条悟一跃而起,转头看向家入硝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用你说,”家入硝子顿了顿,“对了,下次记得展开“帐”,再被普通市民看到,来我这边投诉,我就又要处理那些麻烦的文件了。”
“好~”随着话音下落,五条悟已经在十步开外。
虽然什么都复原了,但是被牵扯进的人们不会忘记这件事。这场奇怪消失的火灾还需要时间与舆论去平复。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个念头更强烈了——魑子你快把这半只两面宿傩拿走吧。
她拿出手机,把这句话直接发给了北贪魑子。
结果下一秒收到了回信——
【她在睡觉,你直接让五条悟那小子把那家伙杀掉吧。】
家入硝子:……
虎杖悠仁体内的伏魔御厨子中,杀气肆虐,血水上涟漪泛开。坐在尸骸之上的红眸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面宿傩非常清楚北贪魑子会限制祂,于是让一半的自己陪着她,而留下能自由行动的另一半灵魂在这世间肆意妄为。
当初的思路依然清晰,但是把自己分离后真的能做到相互之间不存在任何私心吗?
名为【两面宿傩】的存在不可能办到这一点。
异世界的两面宿傩在放下手机后,抱住了身旁的北贪魑子。祂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既然我不能杀人,那另一个我凭什么就可以呢?
于是祂以记忆为锁,将那些北贪魑子禁止祂杀人的相处片段混着其他的片段不断传给本世界的自己,最终形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暗示。
而这只受到心理暗示的两面宿傩,祂此时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最终露出了冷笑。
祂本想沉睡到北贪魑子离开,再大开杀戒,但如今却无法办到。
祂也知道只要自己放弃那些传来的记忆,那么就能继续无所顾忌而愉悦地进行杀戮。
但是这可能吗?
杀意在没有北贪魑子存在的伏魔御厨子中炸开,那双红眸中的血色加深——
那些记忆的片段本应该属于我,就像她理应在这里一般。
那家伙又凭什么能占据她?
正如异世界的两面宿傩对祂怀有恶意,祂也同样如此。这半只诅咒之王微微敛起眼眸,那里面全部都是杀意。
祂用食指敲着尸骸,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祂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恶意笑容。
抱着北贪魑子的异世界两面宿傩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现世报。地转天旋,下一秒祂便被强行换位,转换到了虎杖悠仁体内。
这里还维持着当初刚与北贪魑子再遇时的场景,仿佛那些相处的时光只是虚幻。
知道自己被背刺的异世界两面宿傩啧了一声。虽然火大,但是祂暂时被禁锢在此地无法离开。同为自己,祂自然清楚另一个自己的想法——
你就代替我在这个世界里永远待着吧。
祂压下眼中的震怒,用了几秒冷静下来,接着坐在尸骸上,等待反击的机会。
北贪魑子醒来时,感觉有点断片。接着便发现自己身上布满带血的吻痕,于是记忆稍微恢复了一些。她不认为两面宿傩这种人会放过她,于是觉得现在大抵已经是事/后。
总归已成定局,她不打算多言,本打算继续睡觉,结果瞥见旁边的两面宿傩正沉默地盯着她看。
祂一脸不悦到仿佛被入侵领地的狮子,但是只是用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痕迹,而没有任何言语。
“你又怎么了?”北贪魑子见不到这人得了便宜还似乎很不甘心的模样,更何况她发现祂的和服依然洁白如初,甚至连她在祂身上留下的牙印都已经消失。
祂完事后把自己弄得穿戴完善,甚至却还不帮她修复身体。
做出这种事,哪有一个人置身事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道理?
北贪魑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接着凑过去用手抓住了祂的袖子,直接把祂拉上了床。
结果两面宿傩却露出了微愣的神情,好像完全没有想到北贪魑子会这样做。看着祂这仿佛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北贪魑子的微笑看起来更温柔了,她用手轻轻把祂的和服解开,然后抱住了祂。
于是那些痕迹上的血迹被轻柔吻去,接着又附上了更深的印记。
直到北贪魑子疼到用锁链砸祂时,两面宿傩才意识到原来之前陪她旅行的自己竟还没有对她出手。
祂一边哄着北贪魑子,一边露出了极其愉悦的表情。
这时北贪魑子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你是谁?”
那人抓住了她的锁链,接着微微用力,于是可口的血液顺着锁链进入她体内。
红眸男子吻上她的眼眸。
“今后陪你旅行的两面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