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看着刚刚祓除完咒灵的北贪魑子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并用笔快速记录着什么, 他眨了眨漂亮的蓝眸。
从北贪魑子之前问他关于体术的问题已经过了差不多快两个星期了，五条悟可以清楚地发现这段时间北贪魑子在体术方面有了明显的变化。
北贪魑子在进入高专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架，也什么学过任何战斗方面的技能, 甚至连体育课都是从医院开假条直接请假，在体术方面几乎可以算成零基础起步。
所以高专才开始持刀战斗的北贪魑子的打斗从一开始就有一种杂乱感, 这是她从未接触过正统的表现，而本身的个人特质又加重了这一趋势。并且高专的教学更多偏向于实战, 它是为任务服务的，所以北贪魑子其实一直走的都算是野路子。而除了体术外，咒力也是战斗中的重要一环, 这就导致在传统战斗中处于主导地位的体术在咒术师战斗中并非绝对重要——
虽然不可能全然忽视, 但是不太可能完全重视。
而作为一个整体而言如果其中的某些个体足够强大，比如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么对于其他个别个体可以放宽要求，比如家入硝子，再比如——
北贪魑子。
由于这一届出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天才, 同时又有不喜战斗的家入硝子作为前例，于是所有人对北贪魑子的要求并不高。而在发现她更多是需要在任务中进行实战才能成长后，更多的变成了让她自己实战体悟。
五条悟知道北贪魑子并不擅长在体术方面的实战体悟，从她体术上缓慢的进步可以看出这一点，但是最近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北贪魑子之前的杂乱感偏向于乱, 那么现在更偏向于杂。
她把很多东西或者因素添加了进去，然后越添越杂, 但是她还在添, 于是显得战斗模式更加不拘一格了。五条悟觉得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不是进步。
但是他看着正在认真做着记录的北贪魑子, 想到之前自己曾问过她在做什么时，她告诉他这是战后总结。黑发少女表示有些碎片化的信息或想法还是及时记下来比较好, 不然过段时间就再也抓不到了。
不管结果怎样，付出的那些努力都会是令人会心一笑的存在。
嘴角上扬的五条悟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需要再回委托人处的约定时间还有一会儿，北贪魑子书写的时间看她灵感，有时比较短而有时比较长，于是他问道，“你还需要多久？”
结果黑发少女头也不抬地直接回了句，“我想我已经向您强调过无数次了，可以请您继续闭上嘴等我把剩下的全写完吗？”
比起被怼而产生的震惊，他更震惊的是——
说出这句话的少女贯来柔柔的语气中含着些冷淡，言辞中奇妙地融合着礼貌和不客气。
五条悟第一次看到北贪魑子露出这样的一面。
突然发现虽然话语相同，但是说话人的声音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并且没有进行回怼，于是北贪魑子停下笔抬起头，刚好与充满诧异的漂亮蓝眸四目相对。
意识到当时和她对话的人是五条悟后——
北贪魑子瞳孔微缩，她拿着笔的手紧了紧，接着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刚刚有些失言了。”
“嗯……没事。”五条悟语气有些恍惚地回答。
北贪魑子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接着把笔记本和笔放回包里。
“不继续写了吗？”回过神的五条悟问道。
“嗯，我们先去委托人那边吧，”北贪魑子合上包，“剩下的之后再写。”
穿戴整齐的黑发少女乖巧地背上包，微笑着示意五条悟可以出发了，一如往常。
然后北贪魑子就听到——
“……所以小魑子的那句话原来是打算对谁说的？”
银发少年笑吟吟地看向她，他的漂亮蓝眸中微光闪动，耳边传来的是贯来含着笑意的声音，带出轻微的甜腻感，似乎并没有与平时有任何区别，但是北贪魑子却微妙地觉得又好像有一些不同，就像白猫微微露出了爪牙。
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的五条悟意识到，北贪魑子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其实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有固定的对象的，只是她当时误以为是那人在说话，于是就这样说出口了。
五条悟从来没有见过北贪魑子以这种听起来似乎有点恶劣的口吻说过话，但是毫无疑问，她的态度绝对是熟稔的——
那是一个她熟悉到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礼节和态度的人。
北贪魑子看着之前就非常不希望她和两面宿傩打交道的五条悟，微笑有些僵硬，直觉告诉她现在应当斟酌用词，而就在这时，脑中传来另一人的低沉声音——
“哦？倒是有趣，”祂顿了顿，发现北贪魑子并没有立刻说话的祂继续用着贯有的愉悦语气半挑衅地说道，“这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北贪魑子你怂不怂啊？”
北贪魑子刚想怼两面宿傩，就听见五条悟的声音——
“诶——？”看到她并没有立刻回答，依然笑吟吟的银发少年的笑意加深，语气中带着些微妙的深意，“小魑子为什么不说话了？”
现在的五条悟给人的感觉与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于是北贪魑子下一秒决定迅速作答——
“……是我表姐，”她依然选择了与当时回答夏油夫人相同的说辞。
“表姐啊……”五条悟眨眨眼，“她和小魑子一样漂亮吗？”
完全没有意识到五条悟半是在夸她半是在试探的北贪魑子在决定了对两面宿傩的定位后剩下的话非常容易说出口了——
“她比我漂亮很多，也比我艳丽很多，”北贪魑子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但是她觉得他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
“说起来，小魑子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过自己的表姐呢，”五条悟的语气带着些委屈的撒娇，像极了垂下尾巴的白猫。
“对不起，”北贪魑子果断道歉，“待会我请悟吃甜品吧？”
“好啊～”
觉得事情已经完全掀过去，正准备松一口气的北贪魑子下一秒听到脑中传来的慵懒声音——
“你把他给糊弄过去了，那我这边你打算怎么办？”诅咒之王极其缓慢又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我漂亮的，没我艳丽的，我的表妹？”祂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玩弄的讥讽与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