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骸上卧躺着的两面宿傩正看着手下颤抖的白狗, 祂想到昨晚的那一盒狗肉。
卖相不错,看起来好吃,但是实际上的味道和其他咒灵一样, 是差不多的难吃。
那家伙的味觉到底偏到哪里去了?两面宿傩挑眉,抹布怎么可能吃出龙虾味?
不过她的味觉暂且不提, 有另一事情需要处理——
“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两面宿傩看向白狗的红眸中充满了轻佻的玩味, 然后祂毫不怜悯地掐上白狗的脖子,直接将它拖走。
到了特级的生物已经具有了不低的智商,这只白狗也不例外, 虽然它本能上害怕, 但是从上次死而复生后,它意识到或许在这里它并不会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所以它挣扎了片刻,就在两面宿傩冷漠的目光下放弃了——
虽然不知道我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总之不会死就是了,这只焉掉了的白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中的乐观。
两面宿傩看出了白狗的想法, 祂微微挑眉,接着意味不明地说,“哦?”
诅咒之王看起来极其悠闲地拖着白狗向前走着,【伏魔御厨子】开始缩小范围,血水的界限一直缩到祂的面前, 另一侧是一片虚无——
北贪魑子的领域。
两面宿傩与北贪魑子一直僵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双方都没有彻底杀死对方的方法,死后不过是重置, 但是现在平衡被打破了——
北贪魑子率先得知了抹杀祂灵魂的方法。
现在的情况无论从哪一方面, 都对两面宿傩极其不利, 但是——
我可以诱导她放弃筹码。
祂扬起嘴角,露出恶劣的笑容。
看到面前的虚无,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对于危险性敏感的白狗瞬间炸毛,它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妙,于是再一次猛烈挣扎企图脱离。
但是掐着白狗颈部的两面宿傩步伐没有停顿也没有丝毫被其影响,祂直接跨入这片虚无,接着把白狗死死地压在虚无之上,“好了,你就在这里一直待到我满意为止吧。”
诅咒之王随意地坐下,撑着脸看向手下挣扎着的白狗。
北贪魑子未对外开启只对内部分开启的领域完全可以利用,已经吞下四根手指的北贪魑子离死亡还差一半,但是这种程度已经够用了。而既然【理智剥夺】是通过降低理智来达到全局崩坏最后回归虚无这一目的的——
那么这只白狗的最终结局可想而知。
过了一段时间,手下白狗的挣扎便渐渐迟缓,最后不再挣扎,它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面宿傩将掐在它颈部的手抽回,接着这只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白狗如同祂上次在北贪魑子领域中构造出来的书一样,渐渐得碎成一片一片,最后完全消失。
白狗的存在彻底被抹去了。
两面宿傩看着面前的发展,血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虽然我这边没有相应的筹码,但这不代表我不能自己伪造一个啊,扬起嘴角的两面宿傩起身向【伏魔御厨子】走去。
那片虚无重新被掩盖,而北贪魑子对此依然一无所知。
以她之盾御她之剑,这种发展难道不有趣吗?
而既然“两面宿傩也能抹杀灵魂”成为了既定事实,那么下一步就很清晰了——
谈判。
不过以她的性格来看,已经坐回尸骸上的两面宿傩撑着脸想,估计发现异常就会直接找我谈判,所以——
我只须等待即可。
凶兽布着陷阱等待着因谨慎而作茧自缚的幼兽自投罗网。
祂再次露出恶劣的笑容。
然后在看到外视野中的场景时,祂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视野中的是同床共枕的少女们,祂正准备开口嘲讽几句,就看到——
“魑子,”现在在床上的家入硝子转头对着同样在床上的北贪魑子认真地说,“你会拥有很多很多。”
于是祂微微挑眉,不再准备说话,诅咒之王的食指在尸骸上缓慢地点着。
“魑子是花。”那个握住北贪魑子的少女这样强调。
两面宿傩其实没有把北贪魑子周围的任何一个人真正放在眼里,除了五条悟,这是因为他的实力和潜质。
但是——
祂现在将血眸缓缓地转向北贪魑子旁边的少女,北贪魑子的其中一位友人。祂第一次开始正视她——
家入硝子……祂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虽然喜欢杀戮与吃人又追求愉悦,这并不代表两面宿傩不会一边随意地酌着清酒,一边悠闲地赏花。
除了土壤,即使再不想承认,水对于她而言也是必要的。
而两面宿傩想要看到的是恰到好处的雨水而不是周围更多的杂草——
前者给予,后者索取。
抢她东西像什么样子?
如果想要得到北贪魑子的东西,两面宿傩觉得最底线的是“换”——
于是在可以直接将白狗拿去进行抹杀的情况下,祂依然选择从北贪魑子手上拿其他东西换取白狗。
而祂看着北贪魑子的那位已经对北贪魑子有一定了解,并且以祈愿之姿对北贪魑子展现给予之心的友人,虽然祂的心情依然不好,但是不得不说——
这丫头作为她朋友还算够格。
等到北贪魑子来到【伏魔御厨子】之时,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尸骸上撑着脸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面宿傩。
然后她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白狗的踪迹。
“它呢?”北贪魑子问。
像是在思考什么的两面宿傩这才抬眼看她,接着祂似乎稍微提起了点劲,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处理掉了。”
北贪魑子微眯起眼眸,接着她同样扬起一个贯来的微笑,“您的意思是?”
“彻底死亡?完全消失?灵魂湮灭?”祂撑着脸慢悠悠地说着,“北贪魑子,你觉得用哪个更合适?”
北贪魑子维持着刚才的微笑,“既然实质都一样,那我想您也没有必要在具体称呼上太过计较了。”
“计较?”祂微微挑眉,“更计较的是你吧。”
诅咒之王的恶意笑容中露出着些玩味,“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彻底抹杀你。”
“确实,”北贪魑子顿了顿,她的笑容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于是我得出的结论是您想要抹杀灵魂具有一定限制或者需要支付一定代价,甚至可能——”
“您根本没办法彻底抹杀我。”
北贪魑子眼中的坚冰开始显露,“您觉得哪个是事实?我想我会选择最后一个。”
“不错的思考,”两面宿傩的表情毫无变化,依然闲适又随意,“那要来试试吗?我能不能彻底抹杀你以及——”
“我抹杀你和你抹杀我,哪方所支付的代价会更大?”祂扩大嘴角上扬的幅度并看着北贪魑子,言辞中意有所指。
血水平静无波,尸骸依然静置于血水之上,整个【伏魔御厨子】死般寂静。
只有中间的二人正在对峙。
最终打破平静的是北贪魑子,“您是何时得知我有抹杀您灵魂的方法的?”
虽然只是相信了祂确实能抹杀她,但是这已经足够了,祂想。
“就在你吃掉第四根手指使我也能抹杀你的同一天,”两面宿傩观察着北贪魑子的表情,接着祂带着些调笑地说,“看起来我们的筹码是同一天获得的。”
北贪魑子沉默了一下,她继续以她贯来的柔和语调回复,“那么现在双方同时扔掉,您觉得如何?我依然坚持您如果要抹杀我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少这一观点。”
也就是说,祂现在的目的就是谈判。
“同时扔掉?”两面宿傩露出了恶劣的笑容,“你在做梦,在明知道你抹杀灵魂所要支付的代价远大于我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让你完全赚尽?”
“那您想怎么样?”
“再加个条件吧,北贪魑子,”北贪魑子听到尸骸上冷漠高傲又运筹帷幄的诅咒之王这样说着,于是她的眼神中微微透露出些谨慎——
“三个月,禁止拉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