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才徐徐放松。
第一次上专业课,手心都冒汗了。
老师建议他自己报班补充一下基础,或者去旁听庭审,这样专业课进度跟的不会太吃力。
还特意批准他外出上课,等将落下的内容补好再跟正课。但要求在每个月的模拟小法庭实践课的时候要回来。
沈确被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的大学教授感动了,男朋友那些话都瞬间排第二。
正好他现在要学习金融,有教授的长期假条他就能合理安排时间了。
储非殁工作很忙,近期都在外面出差,沈确就回宿舍给pansy做饭打扫卫生,边工作边学习。
也幸好pansy进入了偷懒期,每天就直播摸鱼,不出去工作。
“下午你们不出去吧?”全部收拾好,沈确背着书包来到客厅。
打游戏的四人抬头,“不出去。”
“那我出门啦,今天有庭审可以旁听,我去看看。”
西里尔反过身来趴在沙发上,“是看别人打官司吗?我也想去看。”
“也可以…不过不能随意离场,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只能等到结束再走。”
这没关系,西里尔兴致勃勃。其他三人也挺感兴趣的,日常生活中普通人哪里能参与这种事,挺吸引人的。
于是四人收拾了一下,跟着沈确一起去了。五人戴着帽子和胸牌进场,沈确在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拿出录音笔和一个巨大的笔记本,全程面容严肃记录。
“……”pansy哑然且敬佩。
还以为沈确也是因为好奇心和带着旁观的学习心态来的,没想到他是纯学习。
说实话,被告和原告气急败坏吵架还挺有意思的,牵扯出很多家长里短的事。
什么你老婆出轨,你爸把你送的金项链卖了去打牌,挥舞胳膊虚张声势的画面看的目不暇接。
这真是一个明目张胆吃瓜的好地方。
Pansy都看笑了,时不时交头接耳说几句自己觉得有趣的地方。当他们下意识想和沈确交流时,就发现沈确全程严肃脸,表情像个包公。
还隐约有怒意,“他在说谎,全程顾左右而言他浪费时间。”
“如果按照最初的证词和证据,原告是百分百胜诉的,可他说谎。”
“……”pansy愣住,不敢笑了。
他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有意思,但沈确代入的是律师的角色。如果他是原告律师,前期资料都准备充分确定会胜诉的情况下,上了法庭却发现自己的当事人在说谎,那可想而知多愤怒和慌乱。
果不其然,原告败诉了。
沈确冷静坐在位置上,视线仍旧在几位当事人中停留。
经过储非殁的介绍,两位非常厉害的律师与他简单交流过,上了一小时网课。
对方建议他在没上法庭之前,可以多看看人。
顾名思义,多去看不同的人,看他们的表情、他们的情绪、他们的肢体。这会为他将来提供非常大的帮助,降低很多非他自身专业不足而导致的失败率。
沈确浅笑。老师说的没错,第一次观察就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一刻,沈确好像从里到外都更加沉稳,身上多了细微的成熟,在谈及专业时,就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身旁四人不禁看呆了,这样的沈确是他们陌生不熟悉的。
做助理也是沈确的职业,他也认真对待努力不出错,严谨专注,但和此时面对法律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助理是谋生的职业,律师是热爱。
季屿行眼皮快速抖了抖——热爱?有梦想的人,是这么耀眼的啊。
他很惘然。
没有目标和梦想,过一日是一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可看到这样的沈确,季屿行突然觉得羞愧,心里也更加迷茫。
之前还以为他喜欢沈确,是降维,是他将会在任何方面给沈确提供帮助。并非贬义也不是高傲,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悬殊是显而易见的。
但在这短短几秒的震诧中,季屿行觉得自己好像自信过头了。
他只不过是物质和家庭优于沈确,但思想人格和其他所有,他都比不上沈确。
他原来是配不上沈确的啊…
合上笔记本的声音传来,沈确收好东西背好书包,重新恢复笑容,“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眨眼之间,他又回到了四人熟悉的温和。
“哦对对对,今天晚饭吃火锅吧。”西里尔站起来。
陆司扣上帽子,走在沈确身后,“我们五个只能吃清汤。”
“清汤…也不是不行!”沈确咬牙。
清汤好啊!距离他和储非殁上床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但他还是有一点点合不拢腿。
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微辣都不敢想了,清汤大老爷是好物。
男朋友去出差了,沈确的生活趋于稳定,每天都在各种不断地学习中度过。
Pansy粉丝发现了沈确终日不停的学习,强烈恳请他做学习陪伴直播。
沈确懵懂照做,把学习用具都搬到客厅来,就直接用pansy的直播间,将自己当成边角料。
有沈确在时,pansy也都在客厅团建,有人打游戏有人看文件。
只是现在打游戏的只有季屿行一个,其他三人都在工作,季屿行越看越焦虑。
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他游手好闲,好像一时间被身边朋友给甩到了后面,他们逐渐越行越远了。
沈确看着金融材料,分析老师留的合同,实在搞不懂的地方就发信息问储非殁。
但男朋友实在太忙啦,很难及时回复,沈确只能问易且。
“你要经商?”易且给沈确划出几个解决方案,状似无意一问。
沈确摇头又点头,“大概吧。”
他目前还不知道储非殁的计划,只能争分夺秒的学,尽可能在他看透计划的那日,能够跟上储非殁的步伐,不给他拖后腿。
只是沈确没想到,在他彻底懂得储非殁想做什么的那天,让他多次想把储非殁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