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沈言人畜无害的脸，储非殁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语气沉坠，情绪难辨，“是吗？”
除了自己设定的初始值以外，沈言不知道其他厌恶的内容是什么，这会也没看出储非殁已经完全跳脱出了他的精神暗示。
他低下头，故作心痛，“我也很不想相信，但这件事都上热搜了…他不把爸妈和哥哥放在眼里就算了，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但他都和阿殁哥哥结婚，却还这样做。”
眼眶变红就是一眨眼的事，泪水将落未落，楚楚可怜，“早知道他这样不珍惜阿殁哥哥的心意，我当初就不该把你让给他。”
“是我做错了吗？”沈言出神凝视着地面，“因为他是我哥哥，我才忍痛祝福，可他却……阿殁哥哥，我该怎么办？”
储非殁：。
以前没在意，但现在看，沈言哭起来的样子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刻意之下还要利用角度呈现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再顺便抬高自己的无私，贬低沈确的自私。
和冒牌货的恶心程度不相上下。
他面无波澜，“嗯，是该好好教训他。”正好，他也该去找沈确了。
这两天浑浑噩噩，给沈确打了无数电话没人接，翻找出沈确的微信，发现对方账号已注销。一边无奈，一边也想给沈确点时间回归现实。
他相信沈确不会去做牛郎，上热搜也肯定有其他隐情。
听了储非殁的话，沈言心下一喜，觉得储非殁肯定是要去找沈确麻烦，他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你不要太苛责沈确哥哥，他大概就是好奇，沈确哥哥天性张扬，难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我们要给他改正的机会。”
储非殁已经失去在沈言这里探查真相的兴趣，按下秘书内线，“送走。”
秘书很快出现，微笑着请沈言离开。沈言还有些错愕，他都哭了，储非殁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但再转念一想，肯定是被沈确气坏了。好吧，今天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下次再来攻略好了。沈言轻快离开，对秘书关心的话语爱搭不理。
甚至在对方要给他纸的时候，还不耐烦说道：“侯秘书你别这样，要是让阿殁哥哥看到了误会怎么办？要是阿殁哥哥因此生气，我只能请你离开声墨了。”
已然一副把自己当成声墨另一个主人的架势。
秘书双脚停下，内心腾升起巨大的迷茫，那些心疼也化为乌有。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中，侯秘书看到那张清纯的笑脸上，有一双格格不入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全是鄙夷和轻视。
电梯下行。
系统不耐，持续翻着白眼，在沈言洋洋得意自己今日进度之大的同时，它只觉得宿主愚蠢。
就你这种售后能力，获取了别人的初始好感值就开始原形毕露，难怪万人迷光环下跌迅速，越随着年龄增长，好感值获取就更困难。
就这么一会功夫，沈言的万人迷数值又下跌了10%。但系统也懒得提醒，毕竟沈言目前的积分也不够兑换了。
办公室里，储非殁给陆家目前的最大控股人打了个电话。
是陆司的亲哥。
沈言走后的时间里，储非殁去找了热搜。现在热度散去，有关沈确的只言片语也被删的差不多，他还费了一番功夫才搜到。
但也了解到沈确是跟pansy男团在夜店打麻将，好巧不巧那家夜店是他的。
储非殁更笃定沈确不会去做牛郎，他那家店只有陪娱乐消遣的专员——比如打牌射箭摇骰子的服务员。就是经理选人的时候，首先看颜值和身材，这才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给经理打电话询问，了解前因后果，储非殁果断找到陆哿宴。
“沈确？”陆哿宴回想了一下，“哦，我弟他那个男团的新助理，热搜是他们带着助理去夜店打麻将，怎么了？”
陆哿宴知道沈确，因为pansy男团目前所在的娱乐公司就是陆家的，陆司又是他弟，新助理上任张大复自然是跟他汇报过的。
他也看过沈确的资料，很干净。
“助理？”储非殁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也想起之前沈确去和经纪人面试的事情。不由得懊恼，当时他以为是冒牌货想出道，还因此对沈确做了不好的事情。
但现在知道是沈确，储非殁只觉得——沈确好努力，那时候才回来吧，就想着赶紧找工作赚钱提升自己。
“助理和男团住在一起？”现在懊恼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到沈确。
陆哿宴理所当然回答：“肯定啊，不住在一起怎么照顾饮食起居。”
“饮食起居。”低下来的声度一时又给人彷徨感，不知道哪里惹得储非殁不快。陆哿宴停下转笔的手，开始猜测沈确和储非殁的关系。
一个小小的助理，储非殁亲自来问已经很让人震惊了，现在听他的语气，怕是内幕不简单。
“他住哪。”
陆哿宴报了别墅名字，还提醒道：“他们今早的飞机去海南了，录节目。”
捏捏眉心，“嗯。”储非殁难得道谢，“多谢，庞青山的项目让你了。”
“我靠。”强装冷静的陆哿宴这会终于忍不住了，几句话而已，储非殁不仅给他道谢还让他项目！我靠！
这个圈子里，储非殁有多独人尽皆知，认识这么久两家公司少说也有十几个项目往来了，但陆哿宴听储非殁说话的句数加起来怕是都不超过一百。
可今天听到储非殁说谢谢。
再加上庞青山的项目，是国家招标，板上钉钉属于储非殁的地产公司，但现在说让就让！
他更好奇沈确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好奇心驱使，陆哿宴没忍住问了一嘴：“冒昧地问一下，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陆哿宴肃清嗓子，“沈确和你什么关系啊？”他更想问，沈确是你的谁啊，你这么在意！
储非殁有几息的沉默。
结婚前一天他才知道沈确被替代，但出于各种考量，他还是决定领证。婚后他算是把冒牌货半软禁在别墅里，从未和人介绍过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在等真正的沈确回来，看着冒牌货用着沈确的身份张牙舞爪，住在他准备两年才修建好的婚房里。
日日夜夜，储非殁也沉浸在痛苦挣扎中。
沈确说要和他离婚，但储非殁不想。
在陆哿宴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储非殁开口了，他说：“沈确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