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识了蒋慕风“用魔法打败魔法”，游戏玩爽了、听蒋慕风怼黑子也听爽了的陆嘉树已经彻底化身蒋慕风的小迷弟，回房间后还在盛赞他蒋哥的英明神武。
“蒋哥对你真好，谁都不准说你不好，谁敢说就骂谁，好护着你。”
俞思淼听了陆嘉树这么说，心里也甜滋滋的，打开微信。
[俞思淼：谢谢你，慕风哥。]
发完俞思淼又觉得不够真诚。
[俞思淼：已经第三次了，我都记得。]
你已经第三次为我公开怼黑子了。
[慕风哥：记这么清楚啊？]
[慕风哥：知道哥哥对你好，以后怎么报答哥哥啊？]
俞思淼脑子里冒出来个 “以身相许”，但他不敢发。
[俞思淼：我跟公司签的合同是5年。]
[慕风哥：？]
[俞思淼：等合同到期，我就去慕风哥的公司，我只要最低的分成，努力拍戏，给慕风哥挣钱。]
这是俞思淼能想到的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最能报答蒋慕风的方式了。
蒋慕风没回，俞思淼手心冒汗，他太高看自己了吧，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挣那点钱，别说分成了，就算全给蒋慕风，可能蒋慕风都看不上。
俞思淼手指按上信息准备点撤回了，蒋慕风的新消息弹出来。
[慕风哥：刚接了个电话。]
[慕风哥：你说宋斯年要是知道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已经想好跟他解约来给我挣钱，他是不是得深夜潜入我家谋杀我。]
[俞思淼：……]
[慕风哥：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你报答。]
[慕风哥：你开开心心的就行。]
*
一月底，蒋慕风和胡蝶主演的电影《紧急迫降》要上映，蒋慕风请了三天假为新电影做宣传。
蒋慕风走后，饰演校花和夏望父亲的两位演员进组，剧组拍摄也分为AB两组同时进行，于骏盯夏望和父亲这边，副导演盯校霸和校花那边。
饰演夏望父亲的老演员叫陶家毅，50多岁，颧骨很高，眼神幽深，不苟言笑，看起来不是很不和蔼，很符合酒鬼家暴父亲的角色形象。
第一场戏是夏望父亲喝醉了回来，嫌夏望开门慢了，对夏望拳打脚踢。
开拍前，于骏给两人讲了借位的位置，清场之后，于骏回到监控摄像后边。
“Action！”
夏望坐在破旧的书桌前写作业，听到嘭嘭的砸门声，下意识一激灵，合上作业去开门，隔着破旧的铁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咒骂声。
门打开的那一瞬，一股恶心的酒味扑面而来，夏望皱眉。
“死里边了？！开门这么慢！想冻死你老子是不是！”
伴随着难听的咒骂，俞思淼被一脚踹倒在地，右胳膊撞在地上，俞思淼疼得闷哼一声，没有借位，就是实实在在被踹倒在地上那种疼，胳膊和地面相撞那片地方疼得发麻。
俞思淼还没反应过来，一脚一脚接踵而至，俞思淼下意识护住头，最后一脚狠狠踹在他手臂上，他控制不住往旁边歪倒，地上的啤酒瓶子叮叮咣咣倒了一地。
“咔！过了。”
于骏喊完快步走过来，皱眉看着陶家毅，语气不太好：“陶老师，不是说了要借位吗！”
虽然这样拍出来效果是好，但演员的身体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
陶家毅一脸担心地弯腰去看俞思淼：“不好意思，我这太入戏了，给忘了。”
于骏也不好当面直接驳老演员，把俞思淼扶起来，确定没有大碍才起身去准备下一场。
于骏走后，陶家毅语重心长道：“小俞，其实我一直感觉，年轻演员不要怕吃苦，拍戏啊还是真实一点更好，我们那个年代，扇耳光都没有借位的，不像现在的小鲜肉这么娇气。”
明天下午就有一场扇耳光的戏。
俞思淼抬眸，对上陶家毅打量的视线：“陶老师，别的可以，但扇耳光不行，我皮肤很薄，印子很久才能消掉，会影响剧组的拍摄进度。”
陶家毅挑眉，没有说话。
吃完晚饭收工回到房间，全身的酸痛返上后劲来，俞思淼从行李箱里翻出来贺小天给他准备的跌打损伤膏，原本是担心他和陆嘉树拍打戏的时候受伤备着的，没想到……
俞思淼脱了卫衣，侧腰，肩膀上都是红印子，左手小臂上最严重的那块又红又肿，涂药膏的时候，陆嘉树回来了。
陆嘉树原本在看手机回信息，余光瞥见俞思淼身上的红肿伤痕吓了一跳，收起手机快步过来。
“我去！小鱼你这，怎么弄的！”
“后背也有，你够不着，我给你涂。”
俞思淼把药膏给陆嘉树，把今天下午在片场的事跟陆嘉树说了。
陆嘉树涂完，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皱眉：“我怎么觉得他在针对你。”
俞思淼也这么想过，“但是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啊。”
*
翌日下午，拍夏望被父亲家暴，被蒋慕风撞见，出手相救。
蒋慕风明天才回来，所以今天先拍前半部分俞思淼和陶家毅的戏份。
开拍前，于骏特地过来嘱咐陶家毅，踹的时候借位就可以，后期可以配音，陶家毅点头应了。
“Action!”
夏望躲在角落里，承受着酒鬼父亲的拳打脚踢，没有什么原因，从小到大，任何一个平常的举动都有可能招来一顿毒打，夏望早已经习惯了。
于骏的嘱咐起了作用，这次陶家毅没有真踢。
酒鬼一把抓着夏望的头发把他拉起来怼在墙上，“你跟你那跟人跑了的妈一个贱样儿！”
夏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父亲”，这个家，就是被这个人亲手毁掉的。
“你敢瞪我？！”
话落，陶家毅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怼在墙上，后背撞在水泥墙上撞得生疼，俞思淼皱眉闷哼一声，下一秒，陶家毅高高抬起右手，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了他一个耳光。
俞思淼被打得偏过头去，整个左半边脸嗡嗡的，片刻后针扎般的刺痛反上来，仿佛有成百上千只小虫在叮咬。
“咔！”
于骏喊了停从监控器后跑过来，俞思淼的左脸一阵白以后，血液争相反上来，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印在他白皙的左脸颊上，无比扎眼。
于骏深吸一口气，咬牙压住要控制不住的怒气：“陶老师，我开拍前都提醒你借位了，你怎么回事！现在小俞脸这个样子，后边怎么拍？！”
陶家毅一脸歉疚：“不好意思于导，前边打戏我都是借位的，后边实在太入戏了，情绪太强烈了，一下子没收住。”
俞思淼闻声冷笑，陶家毅皱眉看他。
俞思淼不屑又嫌恶地看着陶家毅：“陶老师，我昨天就告诉过你，拳打脚踢我都能忍，但扇耳光不行，我皮肤薄，印子消不掉会影响剧组进度。”
“你一个老演员了，演过的戏比我看过的戏都多，入个戏就连这点事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俞思淼长得好看，平时性格好，又有礼貌，进组以来本来就很受欢迎。
现在脸上顶着个特别刺眼的红色巴掌印直接跟陶家毅对上，现场的人眼又不瞎，一时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陶家毅，片场议论纷纷。
陶家毅没想到一个新人演员敢直接在现场怼他，一时脸上也挂不住，“我哪有对你拳打脚踢，还不都是为了戏。”
“我就算入戏没控制打了你，我好歹比你年长那么多，你就这么对我说话？你父母没教过你礼貌？”
“就算你父母没教好你，也进组这么久了，也该从前辈们身上学着点！”
俞思淼迎上陶家毅的视线，声线又冷又硬：“这就是我从前辈身上学的，你，不配我的礼貌。”
陶家毅：“你——”
于骏按住陶家毅指着俞思淼的手，皱眉道：“后边的没法拍了，今天先到这。”
本来拍完这一场，还要把郁子夜入狱后，俞思淼设计将父亲送进监狱那场也拍了。
于骏亲自带俞思淼去了附近医院，冰袋冷敷后肿消了一些，但红印还是没有褪，医生给开了药膏，但是只能是缓解，没有别的办法。
白天陆嘉树在片场就听说了俞思淼那边的事，晚上回来看到俞思淼脸上清晰的红色手印子，一时气得都不行了。
“妈的，怪不得陶家毅出道几十年一直演反派，就没演过一个好人，特么的我看这坏人脸上都挂相！”
俞思淼拿着手机，几次想跟蒋慕风聊聊天，又忍住了。
蒋慕风很忙。
而且他长大了，不能受一点委屈，就想找人疼。
一晚上脸上火辣辣疼，俞思淼都没睡实，早晨起来，脸上的手印子果然没有消。
陆嘉树去一楼餐厅给俞思淼带饭的时候，正好碰上蒋慕风和助理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陆嘉树把蒋慕风叫到旁边，把这几天的事一一告诉了蒋慕风，俞思淼脸上的印子虽然不能拍别的戏，但可以接着拍蒋慕风去他家看他，然后救他这部分，今天上午蒋慕风回来就要拍这一场。
陆嘉树说完，看蒋慕风神色晦暗不明，“蒋哥，这事你会管吧？”
蒋慕风掏出烟，递给陆嘉树一根，“当然。”
*
俞思淼洗脸的时候听到敲门声，快速冲掉洗面奶泡沫擦干去开门。
“还有八宝粥吗嘉——”
俞思淼话还没说完，拉开门就看到蒋慕风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寒气。
俞思淼怔了下，闪身让他进来：“慕风哥，你怎么来了，嘉树呢？”
蒋慕风：“他去片场了。”
俞思淼：“哦。”
蒋慕风把早饭放桌上，转身看他。
俞思淼想起自己脸上扎眼的红印子，下意识低下头。
蒋慕风温热干燥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往右偏了偏，盯着他左脸上的手印子看了一会儿，“怎么不跟我说？”
俞思淼低声：“我觉得你很忙。”
蒋慕风放开他：“我忙得连看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蒋慕风语气很冷，俞思淼抿唇，不知道怎么答。
两人相对而站，半晌蒋慕风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训你。”
俞思淼抬眸。
蒋慕风眼底有一种难言的黯淡：“但我不希望你跟我只报喜不报忧。”
俞思淼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眼眶发热，点了点头。
蒋慕风拉着他坐下，给他把八宝粥的盖子打开，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吃饭吧。”
蒋慕风没再说话，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打字，只有窗外的寒风在呼啸。
*
俞思淼化完妆出来的时候，蒋慕风坐在剧组临时搭得挡风棚子里看剧本，陶家毅来得晚，看到蒋慕风主动上前打招呼，原本不慈善的面容此刻硬是挤出笑容：“慕风，好久不见。”
蒋慕风闻声抬眸：“你谁？”
陶家毅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是陶家毅。”
蒋慕风面无表情：“哦，知道了。”
说完，蒋慕风低头看剧本，丝毫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陶家毅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这场戏群演很多，郁子夜挤进人群，确认这就是他要找的门牌号，破旧的铁门虚掩着，里边传出来摔打东西和男人破口咒骂的声音。
郁子夜皱眉，伸手推开铁门，破旧的小房子里阴森狼藉，满嘴脏话的丑陋男人一脚一脚踹在角落里单薄的少年身上。
愤怒被激到顶峰，蒋慕风两步进去，没有收力，抬脚踹在正施暴的丑陋男人腰上，男人被踹出去两三米远，咣得一声撞在电视机上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蒋慕风拉起角落里的少年，跑出了这间破旧的房子。
俞思淼被拉着往外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捂着腰哀嚎的陶家毅。
于骏喊停后，半晌陶家毅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于骏皱眉，起身快步过去看，陶家毅手扶着右侧肋骨位置，疼得额头全是冷汗。
蒋慕风拉着俞思淼，重新穿过议论纷纷的群演走回来，站在陶家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疼得面目狰狞的男人：“不好意思，刚才太入戏了，没收住。”
陶家毅闻声抬头，腰间和后背的剧痛让他有些莫名的惧意。
蒋慕风突然蹲下身子，盯着陶家毅，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过老演员应该比我们年轻演员能吃苦吧，不像我们这些小鲜肉这么娇气。”
听着自己对俞思淼说过的话从蒋慕风嘴里说出来，陶家毅神色惊恐。
于骏叹了口气，蒋慕风就是这么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这个陶家毅，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惹蒋慕风心尖上的人。
陶家毅被担架抬上救护车，蒋慕风和俞思淼继续拍这个场景的后续戏份。
吴倩睡到自然醒，起床就看到了蒋慕风两个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蒋慕风：我今天要打一个人，提前跟你说一声。】
吴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