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伤不了我。”淡淡回了一句,再看元一目光躲闪的模样,轻声问,“那份九阴真经你都给了谁?”

  “我,我抄了一份之后给了掌教,还……”后面的话讷讷半天没说出来,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抄下来的那份又给了别人看,别人又抄了,然后不知道给了谁看,最后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

  博欣想要生气,但想到这原也不是自己的东西,又觉得无从气起,一口气就这么泄了,到底有些心灰意懒,“罢了,你给了谁不用于我说,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付不起的阿斗了。”

  这样宝贵的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怀璧其罪啊?想想九阴真经曾经引起的乱局,博欣真为那些人不值,若是黄药师知道此时的九阴真经竟是如此轻易传抄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的妻子冯衡觉得恼恨,不知道会不会为了徒弟的短目觉得可笑。

  扶持全真教以图发展自己势力的想法算是泡汤了,于名望上,只怕有点儿手段的都能够知道那九阴真经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而那些人多半都会想,既然能够轻易拿出九阴真经这样的好东西,必然也会有其他的好东西,自己的名声绝对会传扬开,但绝不是像自己之前想要的那种名声,而是……不知道对宫里的母妃会不会有影响,若是他们从自己这里下手不能,会不会找母妃的麻烦?

  今天赵敏的到来倒是给自己提了醒了。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回过神来,看到元一有些歉意有些内疚地看着自己,博欣淡淡开口,心中再没了那份柔软。

  元一想要走,又看看那已经破了的窗户,犹豫道:“这窗户……”

  “没关系。”博欣说着返身往内走,元一不好久待,有些委屈地独自离开。

  当夜,博欣从窗户离开了全真教,他消失的消息第一时间被传到了汝阳王的耳中,这让耿耿于怀的赵敏愈发心中不快,她还没有把面子找回来,这人怎么就失踪了啊?不会是害怕了逃了吧?

  “胆小鬼!”练武场上,赵敏摔着鞭子抽飞了一个人,往日都会喜悦的,如今却全无得色,一双秀眉微蹙,郁郁不快。

  “阿嚏!”古墓派内寒玉床上,练功完毕的博欣打了一个喷嚏,暗自嘀咕,赵敏已经有七八岁的样子了,周芷若也差不多大了吧,不知道她是跟着父亲还在汉水摆渡,还是已经去了峨眉派?武当派倒是坚定反元,但想想张三丰寿宴被武林各派逼迫的场面,他们未必能够有多少实力,而明教,那个传自波斯的教派虽是一心反元,实力也还可以,至少有自己的士兵,但是他们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拨乱反正可不是容易的……唉,天下之大,能够为他所用的实在不好找。

  啊,明教的名声可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差的,都是成昆搞的鬼,而这个时候,也许那位阳顶天还没死?果然还是应该去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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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教所在的光明顶到底是哪一座山呢?

  每当循着小说的线索寻找某地某人的时候,博欣就无比懊悔当时看小说看得不仔细,看到什么风景之类的就匆匆掠过,以至于身临其境的时候竟是不好找到某地,咳咳,那是,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会身临其境呢?

  明教现在仍是魔教范畴,因为他们信的那个教派有些不同常人的习俗,比如说教徒信奉裸葬,即人死了之后赤条条地走,如此异于常人,被视之为“魔”。若是直接问明教的光明顶怎么走,搞不好会被看做魔人一路,于名声有碍。

  博欣想来最爱惜羽毛,又是身处高位,最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哪怕有丁点儿可能也是要避免的,这样一来,他便只剩下两个去处,一个去处是汉水,他真的想要见见萝莉模样的周芷若,看看她小时候有没有眉心那一颗动人的小红点。另一个去处便是武当,张三丰也算是当世奇人,又是个难得长寿的,他倒是想要找其交流一下武功,顺便探讨一下长寿秘诀,总是早死的人对长寿更为执着。

  “小九殿下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往哪里去呢?”清脆的女声不紧不慢地说着,红衣的赵敏手持长鞭出现在博欣的视线之内,在她身后五个大汉手持各色兵器,不动声色形成围堵之势。

  博欣眉心微蹙,她怎么又来了?再看周围环境,密林之中,便是呼救怕是也找不来人,倒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点。

  “怎么,殿下还想要用身份来压我吗?”赵敏娇笑着,动人的笑颜并不能够让博欣生出一丁点好感,因为她随后便道,“殿下早就在全真教失踪了,我奉命寻找,却在山林中寻得殿下尸身,想来是为那些反元贼人所掳,殿下不堪受辱因而自尽,如此可好?这般还能够为殿下落下一个好名声,想来皇帝会因此多喜爱丽妃一点也说不定。”

  性命威胁并不能够让博欣动容,反倒是赵敏提及了丽妃,让博欣目光一冷:“也许可以换一个结局,奉命寻找的赵敏郡主误入贼人之手,身死魂消,我觉得这样更好。”

  话音落地,人飞跃而出,直向赵敏方向,赵敏似早有所料,不紧不慢地扬手,在博欣以为她要扬鞭的时候,一股粉末被她洒出,博欣临时改换方向,却犹有不及,以袖掩面也仅仅是遮挡了部分,还有一些吸入鼻中,无色无香,却立时觉得筋骨酸软。

  “十香软筋散!”博欣面色懊恼,他竟然忘了这一杀器,当年赵敏能够掳走六大派人马,靠得不就是这十香软筋散吗?

  形势愈发不利,但博欣还是撑着一口气顺手点了赵敏的穴道,转手把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都不许动!”

  五个大汉顾忌赵敏的身份,顿时停了手,最险的那个刀风几乎都要割断了博欣的发梢,却还是停住了。

  赵敏穴道被点,口不能言,做个眼色也无人理解,一边暗骂着带来的人太过蠢笨,一边记恨身后的小鬼,不过是个杂种,竟然敢这般对自己,等着,若是她能够回去,定然要他好看!下一次,她绝对会带更多的人!

  博欣练的武功是上乘武功,甚至可以说是神级武功,但他如今年龄小,内力并不充裕,临时压制十香软筋散已经是极限,这味药在倚天中也是极有名气的,通常不能用内力压制,博欣这般,已经是特例。

  知道赵敏多狡诈,博欣并没有跟赵敏要解药,而是直接挟持着她一起走,“你们都不要跟着来,谁敢跟,我就划花她的脸!”说着解开赵敏的哑穴,但凡女人没有不爱惜相貌的,不管这女人是大是小,赵敏闻言哪里还有机变,顺着博欣的意思焦急喊:“都不许跟!回去告诉我父王……”

  再度被点住哑穴的赵敏恨恨地瞪着博欣,她若是有个什么,一定要父王给他报仇!已经在博欣手上吃了两回亏的赵敏隐隐发觉此人不好对付,脑筋已经转到了丽妃头上,子债母偿也很应当,她自有办法讨回来的!

  被勒令不许跟随的五人听从了赵敏的话,回去找汝阳王了,他们倒是实诚,竟没有偷偷留下一个跟踪博欣。

  博欣一路往密林深处走,隐约听得水流声,寻到一条小溪处才止住了脚步,把赵敏推到一边儿,被点住穴道的赵敏动弹不得,直直地跌倒在溪水旁的沙土地上,并不光滑的石子硌得她全身疼。

  眼中似有水光,目光却格外倔强,恨恨地瞪着博欣,好像要以目光杀人,在这人身上穿两个窟窿出来。

  博欣从来不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但感受到这样“火热”的目光也有些吃不消,在赵敏惊惧戒备的目光中走近,从她身上翻出一条手帕,沾了水弄湿之后蒙在了她的脸上,轻声道:“知道吗?有一种刑罚,就是这样用湿纸蒙在人面上,一层一层,让人活活憋气死的。”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脸上又蒙了帕子,看不到赵敏那张好看但让人深感麻烦的脸,听不到那悦耳但总是恶毒的话语,也不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博欣方才觉得顺心了一些,不再理会她,找了一处平坦地方坐下,专心逼毒。

  武侠小说中内功并不是万能的,至少于逼毒上有些选择性。而博欣自持内功,不过是因为他三辈子修炼,对此已经熟悉到细微,且全身经脉贯通,想要逼毒于他就简单了许多,至少比找解药容易得多,他的医术可远远到不了黄药师的程度,若要为自己找解药,可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日色渐渐昏暗,博欣睁开眼睛,十香软筋散果然厉害,便是他也花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功夫才能够逼出毒来,这还是他没有吸入太多的缘故,若是……还是要好好学医术才是!

  揭开赵敏脸上的帕子,本以为会看到那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谁料看到的竟是小丫头的安稳的睡颜。

  “这样也能够睡着?”博欣微感诧异,是她胆子太大,还是……心中警觉一起,急忙避让,一道银光划过,衣襟破了一道口子,若不是他避让及时,恐怕此时就是开膛破肚了。

  “你今日辱我,我敏敏特穆尔发誓,必要报此深仇!”说完此话,赵敏竟没有再攻击,而是飞身欲走。

  “想走?”博欣好整以暇,逼毒虽损耗了一些内力,但是仗着凌波微步这等绝妙轻功,他还并没有将赵敏放在眼里,轻轻松松挡在赵敏的前路,几次三番,猫捉老鼠一样把她困在一定范围内,手持匕首的赵敏终于张惶了神色:“你想要干什么?”

  本来没打算做什么的博欣听了她的问话才开始思考,赵敏的心思歹毒,这一点毋庸置疑,也许在张无忌的眼中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的漂亮女人,然而在其他人眼中,这位确实不负妖女之称,既然如此……脑筋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冒出来。

  既然不能够放虎归山,让她为自己多添后患,也不能够杀了她,因此与汝阳王结仇,倒不如……

  一天后,平安到达汉水的博欣没有找到那个名唤周芷若的女孩儿,倒是听说了前不久这里有一场追杀,被当做老神仙的武当派张三丰曾经路过,于是博欣背着一个巨大的箩筐,换道往峨眉山而去。

  找了个送菜上山的活,博欣在峨眉派来回了几次,也见过了灭绝师太,因为他资质不错,灭绝师太也注意到了这个男孩儿,但是没等师太动了收徒的念头,这男孩儿便不再出现了,据说是找到了亲戚所在,寻亲去了。

  “也是可怜,那样小小年纪,若是他找不到亲人,我倒愿意收他当个义子,这般俊俏聪明的孩子可是不好找啊!”只有女儿的农人颇为感慨,他这辈子就缺个儿子养老送终。

  灭绝师太只是听过便放下了这个念头,到底还是顾忌对方的男儿身,并不太在意,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周芷若,那孩子的天资也是不错,这般想着,目光瞟到了身后的周芷若,发现她眼中恨意昭昭,微微蹙眉再看,她眼睫垂下,一副恭敬之姿,倒似自己看错了一样。

  “芷若。”

  “师傅。”微微沙哑的声音失了明悦,唤作“芷若”的女孩儿向前一步,微微抬头,目露疑问之色,那一双澄然若水的明眸好似会说话一样,代替了语言的存在。

  “无事。”心中轻叹,这孩子也是多灾多难了,母亲早丧,父亲又亡,好容易入了门派得了自己看中,隔天又误食了毒草,虽没有性命关碍,到底毁了嗓子。